這段故事是由小李提供的。


    2004年,他在某廠家屬區的27號樓二單元102開設了一家小店。由於平時大家白天都在忙於工作或學習,所以他店裏的生意並不繁忙。


    當時他隻有20出頭,覺得無聊,於是買來了一台ps2遊戲機,整天待在店裏打遊戲。


    這家店是他父母逼著他開的,同時他還從朋友那裏領養了一隻剛出生的小狗,取名為土豆兒。


    每天早上和晚上,店裏都會有一些人來購買麵包、香腸、牛奶等食品。


    小李會在遊戲機前為大家服務,有時候還會讓其他小朋友玩一下遊戲。


    其中一個特別瘦弱的小孩,大家都叫他癩皮猴,因為他經常請假不上學,大家都不太喜歡和他玩。


    每次癩皮猴來店裏,都會和小李的狗土豆玩耍,對遊戲機並不感興趣。


    小李就開始犯懶,教唆賴皮猴兒帶狗出去玩玩,實際就是讓他幫忙遛狗。漸漸地,小李發現癩皮猴有時會偷偷拿店裏的火腿腸。拿的還是最差的那種,可能是拿去喂土豆兒了。


    他當時還有點鬱悶,就問了問其他小朋友。


    原來,癩皮猴的母親在非典那年去世了,父親再婚後對他不再關心,後媽懷孕後更是忽略了他。


    由於身體虛弱,營養不良,癩皮猴的狀況一直不好。他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但沒有人願意和他玩。因為沒有那些玩具玩物,在輸掉遊戲時,他隻能賴賬,最終被大家稱為“賴皮猴”。


    癩皮猴就住在小李樓上的202室。


    小李意識到,癩皮猴可能是拿腸子自己吃了。於是,他決定給癩皮猴一些好零食,希望能讓他的生活變得更好。


    然而,從那以後,賴皮猴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當他再次聽到關於這個孩子的消息時,得知他在外麵和其他小朋友打架了。雖然小孩子打架隻是推搡、摔跤,但這個孩子卻一直抱怨自己身上的疼痛。


    對方帶頭打他的這個孩子的家長也帶著他去醫院看過了,而且這人是賴皮猴父親的直屬領導。


    盡管賴皮猴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什麽問題,事情也隻能不了了之。


    孩子在家休養,結果一個月後就不行了。


    按理說,過了這麽長時間,你九幾年打我一巴掌,去年我就沒了,你家人賴我這不太好。


    但當時對方可能心虛,又覺得這兩口子其實並不在乎,於是說:“老賴啊,節哀順變。為了讓你離開傷心地,我給你調到總廠去怎麽樣?”


    賴皮猴的父親和繼母高興得合不攏嘴,一家三口帶著新孩子離開了。202就空了。


    不久後的一天,小李在午睡時看到賴皮猴從他們家的洗手間出來,逗了逗土豆(一隻狗),拿了根火腿腸出去了。


    緊接著,他醒了。


    土豆不見了。


    這家店在一樓,門是防蚊蟲的那種紗門,帶彈簧推進去,一撒手就彈迴去。上麵有鈴鐺,進出人是有響聲的。


    但那天門卻沒有一點聲響,土豆也沒叫喚。狗就這樣不見了。


    小李覺得不太好,因為狗是他向喜歡的女生要的,人家養的狗生的小狗崽,很珍惜。


    自己為了拉近關係,才向人家要了這隻狗。如果給人養丟了,那怎麽說呢?


    再說,土豆在家屬區已經出了名,大家都知道它叫土豆。大家都知道這是超市的狗。


    然而,這麽長時間了,一兩個小時沒任何消息,沒人送迴來,會不會是外來的,開車路過時被抱走了呢?


    這就沒地方找了。


    平時看他玩遊戲的這些孩子們陸續放學迴來了,他說:“孩子們,叔叔家的土豆丟了,你們認識土豆吧?幫叔叔找找迴來,叔叔給你們零食。”


    孩子們高興地出去找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胖子迴來了:“我找到了!我在202門口聽見土豆叫聲了!”


    小李高興的安頓他坐下玩遊戲去了。


    這天,小李腦海裏自動浮現出了一係列合理化的解釋。他認為202搬走了,肯定是把房子租出去了。新來的鄰居不認識這隻狗,所以撿到了它,先幫他照看。


    小李還特意準備了一些食物,帶著兩罐頭去感謝他們。


    然而,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迴應。這時,隻聽土豆在門裏邊刺啦刺啦的撓門,發出嗷嗷嗷的慘叫聲。


    小李在外麵大叫,土豆你怎麽了???裏麵的人,能不能把狗給我?


    可是,裏麵除了狗,沒有任何動靜。


    小李決定找賴皮猴的爸爸聯係。對方非常不耐煩地說:“如果你覺得你家的狗在我家,就自己找人開門啊。我的房子又不怕丟東西,你給我修好門就行。房子沒有出租,裏麵沒住人。”


    得到了他的同意,小李找人來開門,進屋時天已經黑了。屋子裏彌漫著陰風,所有房門都關著,隻有洗手間虛掩著。


    裏麵傳出,唿唿的,喘息聲。


    修鎖師傅在門口等待,讓小李先進去,自己就不進去了現修鎖。


    小李就自己進去了,當他推開洗手間的門時,一陣陰風撲麵而來。


    浴缸旁的浴簾是拉著的,土豆的聲音就在裏麵。


    小李猛的拉開浴簾,,,


    他看到土豆懸空在一個1米多的位置,仿佛被一個透明的人抱著。


    見到小李,土豆一蹭掉到浴缸裏,然後爬了出來。


    小李往下一看,發現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裏麵裝著灰。這灰燼讓他想起了姥爺去世那年,他幫忙挑過的盒子,他認識這是什麽灰。


    再看馬桶,由於停水供水,馬桶裏的水蒸發了,沒衝掉的灰糊成了一層。


    他不禁感到鼻酸。這絕對不是別人,賴皮猴嘛,,,


    他的親爹沒有帶走他,隻顧著自己的新生活了去了。隨手給他這樣處理了。


    小李心裏很難受,但是這是人家裏的事兒,他無權幹涉。帶著土豆下樓了。


    幾天後,小李發現土豆狀態不好,很快就不行了。


    他把它送到寵物診所,醫生說這隻狗不錯,都活到十多歲了。


    小李驚訝地問:“怎麽可能?去年我才抱迴來的。”


    醫生表示懷疑,找來周圍的同行一起來看。他們都認為這隻狗應該是十多歲的老狗了。


    就幾天時間,狗就這麽老死了。


    盡管不知道怎麽解釋,但小李還是把土豆埋在了樓下。當時他還想著,既然連自己的狗都能埋葬,哪有這樣的父母呢?


    自從土豆沒了之後,樓上漸漸恢複了歡聲笑語。


    小李聽得出來,是賴皮猴。在樓頂上,應該是和土豆跑來跑去的,玩耍呢。


    雖然有時候挺吵鬧,但他並不覺得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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