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時分,如果你發現身邊的朋友總是刻意地使用你的全名稱唿你,那麽或許應該重新審視你們之間的關係了。即使說話者並無惡意,但那些暗處聆聽的人可能會有所企圖。


    客人小德,在一個南方老城的童年時光裏度過。雖然他沒有具體說明地點,但從他的描述來看,那裏似乎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情。


    當時的房子是按照當地人口分配的,因此基本上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盡量讓一個家族的人住在同一個樓層。實際上,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小德的父母很可能會選擇其他樓層或者搬到別處居住。因為在家裏,爺爺一直是當家人物,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大伯、二伯和姑姑等人逐漸削弱了爺爺的地位,欺負小德一家,不得已如此了。


    他們所居住的樓房結構非常奇特,類似於俄羅斯方塊。這座大樓共有18層,下麵三層是商戶。想要迴家,首先要上到三層,然後從商戶的後門走一段昏暗的長廊,再上樓。上樓後並不是直接到達居民所在的四層,而是要先到達三層半,再走一段相同長度的長廊,最後在走廊盡頭上樓,才能到達四樓。


    那時候,四樓住著一對年輕的夫婦,兩人經常吵架。這對夫婦似乎是在二樓做服裝生意的,男的一旦吵架就會跑到三樓半抽煙。


    雖然小德早有心理準備,但每次經過那裏,突然看到火光一閃,牆角映出一個人臉,還是會讓她感到害怕。


    小德也經常遇到那位阿姨,她是一個典型的90年代摩登女性,燙著大波浪發型,穿著鮮豔的衣服,經常費力地拎著一個巨大的塑料口袋,裏麵裝的應該是貨物,往樓下走。


    每次看到這位阿姨,小德都會主動幫忙。一來二去,她知道了這位阿姨姓孫。孫阿姨有幾次想給小德挑選兩件童裝作為感謝,但小德每次都婉拒了。


    在那個年代,像孫阿姨這樣穿著打扮的女性在這樣的環境中,很容易成為整棟樓婦女們的談資。小德這個早出晚歸的上學的孩子,都能聽到這些人說三道四。其中,五樓的王阿姨最善於造謠。


    後來的一段時間,小德很少見到孫阿姨和她丈夫。有一天,很多陌生人來到孫阿姨家,用一個袋子裝走了很多東西。當時,工作人員正在驅散人群,由於小德個子矮,工作人員沒有注意到。所以她算是目睹了整個過程,一直盯著孫阿姨家的門口。


    有一個工作人員拿著一個塑料袋跑出來,裏麵裝著一個條狀物,然後大喊著:“手,把手也放裏麵!”同時讓圍觀的人離開。


    這一幕讓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沸騰了。


    五樓的王阿姨更是現場freestyle了一段,說她早就見過孫阿姨帶男人迴家,給她家裏的男人戴帽子。她還說為什麽他家老爺們兒總是去三樓半抽煙,因為那男人在家裏躺著,這是給人騰地方呢。


    這個男人已經習慣了戴帽子,肯定因為這件事而生氣。最後逼急了,給這對狗男女分了。那個男人估計早就逃跑了,抓都抓不住。


    再沒有任何根據和報道的情況下,王阿姨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大夥兒也以訛傳訛,那這事兒當真了。


    盡管後來真正的新聞出來了,說是一夥兒專門搶劫個體戶的,把孫阿姨夫妻倆在屋裏給害了。


    但王阿姨還是狡辯說,她有一個相好的就是那個男人,實際上他是劫匪中的一員。他跟人相好了之後引狼入室,才發生了這些事情,還是我說的那些事兒。


    小德雖然小,但心裏明白,王阿姨這麽說話辦事兒的,估計出事兒也快了。因為雖然沒有見過孫阿姨一家,但是她曾經從走廊裏走過的時候,還能聞到熟悉的煙味,有時候還能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聲,聲音和孫阿姨以及她丈夫很相似,但聽不懂。


    果然沒過多久,五樓的王阿姨在走廊裏走著走著,突然被扣住了一盆花。誰扣的,沒人知道。這些花都是孫阿姨生前養在門口的。王阿姨總說他們家的花嗆得人鼻子難受,說她花粉過敏,踢人家花盆好幾次了。


    這下可好,花盆直接砸在她腦袋上了,除了外傷之外,還弄掉了她很多頭發,差不多成兔禿子了。從那以後沒多久,王阿姨可能為了讓頭發看起來多一些,就把頭發燙了,並且開始穿起了花哨的衣服,臉上總是畫著濃重詭異的妝容,站在三樓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家人也管不了她。


    最後在一個清晨被人發現,她的頭被安全門夾住,自己的左手努力推著這扇門。最後自己使勁給自己夾沒了,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血色,嘴裏全是煙蒂。


    多年之後,小德才想起來,這種妝容實際上是殯儀館裏麵的那種油妝。


    後來,大伯家的哥哥突然要結婚,需要一個婚房。可是這時候,爺爺已經神誌不清,完全被架空了。大伯、二伯和姑姑聯合遊說父親,父親性格軟弱,無奈帶著母親和小德搬離了那裏。


    聽到這裏,秋葉紅心裏長出一口氣,這種奇怪的地方,不住也罷。


    搬出去一年左右,父親要做一個手術。麻醉上台後,姑姑來電話說爺爺不在了。母親無法,隻好讓小德迴去代表他們家,守個陵什麽的。


    守陵的時候,家裏所有的門都得敞開著。因為小德知道姑姑伯伯都不喜歡自己,所以她就隻是安靜地待在爺爺的身邊,想著爺爺以前對自己那麽好,眼淚不禁流了下來。這時,伯伯和姑姑在一旁交頭接耳,用眼神表達對小德的不滿。


    就在這時,屋子裏的蠟燭滅了。


    大伯和二伯分別拿出火機重新點燃,但火機卻打不著。然後他們非讓小德出去買打火機,小德知道拗不過他們,但淩晨兩點,一屋子大人她又小,她還是個女生,讓她出去買打火機實在不合適。


    無法,她還是去了,結果走到走廊拐彎時,大伯家的哥哥突然喊出她的全名,“李德玫,李德玫。”


    小德覺得渾身一顫,迴頭顫顫巍巍地問怎麽了。大哥說,沒事兒,隻要給他帶根雪糕就行。


    她一路上總覺得身邊有煙味,迴來時還聽見身後有大塑料袋子的聲音,這聲音是孫阿姨生前拿貨時提著的。


    接著,她聽見有人在他身後說:“孩子,小德,孩子,還記得阿姨嗎?晚上別讓別人喊你全名。”


    小德基本上是哭著跑迴去的。而他哥哥接過雪糕後,笑嘻嘻地說:“刺不刺激?謝你的雪糕啊。”她說,“不客氣,哥哥覺得好吃就行,李苟比!”


    哥哥的眼神一下變得很震驚!隨即驚恐的看了一眼門口,接著惡狠狠的瞪了小德一眼。


    第二天早上,哥哥醒來時,身上穿著一條特別小的裙子,皮膚勒得都有點不過血了,而且掉了很多牙齒,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腦子轉得也特別慢。


    他說,有一男一女給他摁到床上,把他牙敲掉了,給他穿這衣服,還害他不能好好說話。還說這一切都是小德害的。


    小德說我也不在乎了。因為,從那以後,小德再也沒踏入那樓半步。


    秋葉紅,按照慣例,為小德進行了一次心理疏導。而這是她訴說的其中一個故事,非常值得一說,因此特意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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