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生在小王五六歲的時候。


    那天傍晚,他和三個小夥伴在胡同裏玩耍,因為是夏天,天色還很亮,他們都沒有著急迴家。


    突然,一個女子從胡同裏出現,她走路低著頭,看不見臉,戴著白色的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她穿著白色上衣、褲子,腰上係了一根大麻繩,浪蕩的長度約有十公分。她還戴著白手套和白布鞋,這身行頭看起來很奇怪,材質類似於牛皮紙,走起路來嘩啦嘩啦作響。


    由於小王他們是蹲著玩兒的,所以仔細看了一眼鞋子。唯獨這雙鞋雖然不跟腳,但材質上來說,應該是麻布料的,走起來感覺很軟沒有聲音。


    此時,她正用鐵皮水桶裝著整整一桶的啤酒瓶子,往前走。


    當這個女人從他們身邊過去時,夥伴中一個叫洋洋的孩子說:“待會兒,這女的把瓶子扔哪兒,咱就給撿迴來,拿它換辣條。”洋洋是他們幾個當中比較聰明的人家,父母做生意,跟著爺爺奶奶生活,條件雖然不錯,但很有經濟頭腦。


    這個女的在前頭走,他們在洋洋的指揮下跟著她。小孩子哪有什麽專業的跟蹤技巧,始終也沒超過3米距離,有時候還忍不住能笑出聲來。


    這女的似乎也知道他們的存在,偶爾會迴頭看一眼。就這樣走了大概10米左右,女人又迴過頭來看他們一眼。


    他們這才大致看清了女人的長相,嘴唇很薄,也很白。


    這個小王清楚地記得,這個女的沒有額頭和眼睛,她的額頭和眼睛是被帽簷遮住的。


    當時他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就嘻嘻哈哈地跟著她。


    就這樣他們又跟了十來米,這時候天有點黑了。那時候很多大媽吃完飯都會在胡同門口坐著聊天,那每天都吵鬧得不行。


    但今天小王注意到一個奇怪的事:所有人的動作似乎都停止了,就像蠟像一樣靜止不動,眼睛卻都在滴溜溜地亂轉,嘴張著卻不發出任何聲音。


    這個時候他就覺得有點頭暈了。


    很快,這個女的走到了一個大的垃圾坑前麵。當時他們幾個就有點緊張,萬一她把瓶子全倒坑裏,摔碎的肯定很多,那就換不了辣條了。


    結果呢,這個女的迴頭看了他們一眼,拎著桶慢悠悠地走了下去。


    他們幾個人趕緊跟上去看,結果發現這坑底下既沒有桶,也沒有瓶子,隻有一雙白色的布鞋在這個坑底。


    洋洋這個時候不幹了,衝下去了,撓著後腦勺,蹲在那鞋邊上,就開始研究這鞋。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一捅瓶子憑空就打從這坑中間的上方就掉下去了,差一點兒就砸在洋洋的身上。


    而小王他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這桶是哪出來的,好在說這洋洋躲閃及時滾到了一邊兒。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出了幾個大媽的聲音,你們幾個怎麽迴事?喊你們怎麽不說話。


    後來才知道,人家這些大媽看見他們仨小孩並排往前走,目光呆滯,誰叫他們他們都不搭理,那這才跟過來看看的,果然差點出事。


    那這事兒一出他們肯定迴家要挨訓。


    可從那之後,陽陽就變得反應遲緩了,總是不自覺的一驚一乍的。


    鄰裏街坊給出招說,這個咱要不找人看看吧。


    果然找來一哈利,哈利來的那天呢,小王也在這。哈利在洋洋家這個裏麵搬來搬去找來找去,最終在一個大櫃子底下,摳出一張女人的黑白二寸照片,他看了看,就是他了。然後給照片貼在了帶來的一個罐子上。


    夜深人靜的時候,讓羊羊抱著罐子從家門口走到那垃圾坑,然後扔下去。後麵無論喊什麽,你也別出聲,也別迴頭,再走迴來這事兒就能了。但是誰也不能跟著。


    洋洋似懂非懂,癡癡傻傻的就答應下來了。


    沒一會兒,洋洋就歡天喜地跑迴來了。


    大夥一看,哎,洋洋沒事了,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個時候洋洋卻說,爺爺奶奶快準備吃的,我媽迴來了!我剛丟完罐子,我一轉身我就聽我媽喊我,她給我買了好多玩具。


    當時在場的人都一愣。


    小王當時小啊,他還問啊是嗎?那阿姨迴來買啥玩具了?說著還要出去看去。結果一把就被這哈利拽迴來了。


    此時哈利臉色不對勁了,馬上又嚴肅起來說,這情況那,那就幹!那就幹!


    然後指著門口就說你記得啊有我在一天你就得逞不了,敬酒不吃你吃罰酒你!


    就這麽著,在洋洋成長的過程中,他並沒有遇到什麽大事,不過偶爾發燒,也是在家裏度過。


    小王和洋洋一直是同學,大學時雖然分到了不同的專業,但仍然在同一所學校的同一校區上課,課餘時間常常一起玩耍。


    直到大二的十一假期,洋洋突然告訴小王他父母迴來了,要迴家一趟。由於買不到票,洋洋提議包車迴去,兩人便一起出發。


    次日清晨,兩人在車上聊天、玩手機,一切都很正常。


    突然,洋洋說想上廁所,兩人讓司機停下,他們在路邊找了個樹溝解決。


    解完手後,洋洋提著褲子說:“哎呀,還是當男人好啊,有人惦記。”接著問小王:“知道為什麽我要迴家嗎?”


    小王疑惑地問:“不是說你爸媽迴來了?”


    洋洋神秘地說:“因為啊,那家夥老死了。”說完便跑向馬路,迎著一輛大車衝了過去。


    果然,大車在幾十米開外才停下來。


    當時司機和小王都很驚訝,後來得知洋洋的父母並沒有迴來,也沒有人叫他迴家,他就隻是莫名其妙地走了。


    不久前,哈利因病去世,也算是老死。


    據說洋洋和爺爺奶奶住的房子之前曾住過一個孤老太太,她帶著孫女過日子。老太太的兒子在外麵單獨的又成家立業了,對這個孫女不管不問。


    後來,這個女生遭遇車禍不幸離世,額頭受傷嚴重,鞋子也丟失了。


    老太太給孫女買了雙布鞋送去,送完鞋子後中風癱瘓。


    而女孩兒的父親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也沒照顧幾天老太太就等她去世了,將母親的遺物扔進一個大坑裏,房子賣掉後再也不迴來了。


    至於為什麽這個女生選擇了洋洋,大家可能永遠不會知道。


    如果當初去撿鞋子的不是洋洋而是小王或者其他朋友,那麽悲劇可能就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了?


    雖然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很低,但並不意味著沒有可能發生。


    秋葉紅聚精會神地聽著,鼓勵小王繼續說下去。他表現得非常專業,沒有流露出一絲不信或懷疑。這個故事確實有些離奇。


    小王說完後,暗自鬆了一口氣。這個埋藏在心底十年的秘密,今天終於得以傾訴。


    經過許多事情的洗禮,秋葉紅現在已經不再完全是一個無神論者。相反,他對這些事情產生了更多的敬畏之情。究竟洋洋是患有癔症還是遭遇了邪靈作祟,這個問題實在難以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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