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了,太陽也慢慢露出了笑臉。


    程十娘將東西收拾好,吃了一頓肉包子和牛奶,解決個人問題就準備繼續探險了。程十娘在山裏麵走來走去,滑倒過,從石頭堆掉下來摔得鼻青臉腫,被蟲子咬了,被蜜蜂蟄了,手臂劃傷了無數條口子。衣服也報銷了好幾件,鞋子爛了幾雙,終於到達了深林中心。是的,程十娘選錯方向了,如果她選擇北麵,此時她估計已經離開了森林。


    但是運氣是個磨人的小妖精,程十娘在深林中心遇上了小型狼群(七隻狼)。


    程十娘不敢動,狼群慢慢縮小包圍圈。


    “天要亡我嗎?”程十娘有些絕望了。努力了那麽久,結果卻是給狼送餐,這樣的結果讓程十娘無法接受。


    對峙持續了很久,突然領頭那隻旁邊的一隻狼突然倒地,發出慘叫。一絲血跡從狼身下流出,頭狼盯著程十娘半晌前腿跪地,眼睛的哀求讓程十娘一愣。


    “你是要我救他嗎?”程十娘不確定的指指自己又指指痛苦哀嚎的狼。


    “嗷嗚~”頭狼仰頭長嘯,狼群分開了一條道。


    “我試試。”程十娘硬著頭皮去救狼。


    “我的神啊,怎麽又是接生,上次是孕婦,這次是孕狼,事情一樣,物種不一樣,咋救?”程十娘都想像狼一樣仰天長嘯了。


    “救人一命,啊不救狼一命就是救自己,程十娘加油!”程十娘還是有些慌,動物怎麽個接生。


    “母豬產後護理同步教學大禮包,現在半價甩啦!”空間裏ipai提示音響起。


    “買。”不管空間是不是在監視自己,先度過難關再說。


    程十娘按照給母豬接生的步驟給狼媽媽做助產士。一個時辰過去了,三個時辰過去了,程十娘終於在狼爸爸的注視下將他的寶寶和媳婦給保住了。


    “那個,您媳婦,要吃點這個嗎?”程十娘將的鮮肉拿在手上,想遞給狼媽媽又不知道她吃不吃,說話結結巴巴的。


    狼爸爸瞥了程十娘一眼,跑進草叢裏三分鍾後,叼著一隻活雞送到他媳婦嘴邊。好像在說,愚蠢的人類,老子媳婦不吃那個。


    狼群繼續守在程十娘和狼媽媽和狼寶寶身邊,像守衛一樣。程十娘將肉塊放迴空間,找機會再做點餃子肉包肉餅。又從空間裏端了一大碗水餃,唿嚕唿嚕的開吃。


    “天快黑了,狼爸爸,今晚可以借住嗎?”程十娘不好意思的問狼爸爸。


    狼爸爸狼媽媽交流了半天,最後一隻守衛狼拱拱程十娘,示意程十娘跟著走。


    “嗯,就來。”程十娘收拾一下碗筷就跟著走了。狼爸爸盯了一陣程十娘一會兒不見的碗筷,眼中有些迷茫。


    程十娘抱著唿唿大睡的小狼,跟著狼群走了。剛剛進洞穴,外麵又是一陣暴雨,天都提前黑了。


    “哇,你們家好大。”程十娘到了狼群的洞穴。


    狼群裏每一隻狼都從程十娘身邊走過,圍著母狼趴下。還有幾隻狼好像是去找食物了。


    “嗚嗚~”小狼哼哼唧唧。


    狼媽媽生完寶寶又走了一段路,累得趴下一動不動。狼寶寶拱拱狼媽媽,看看媽媽沒理自己委屈得直哼哼。


    程十娘這會兒在準備她的小窩。程十娘找了個角落,正在打掃衛生,準備生活。將篝火點燃了,狼群和程十娘相安無事。


    程十娘這邊地上放了一個帳篷,在帳篷裏放了一塊墊子,然後鑽進睡袋裏唿唿大睡。旁邊撒了一圈驅蟲藥,點了蚊香。按程十娘的話來說,這鬼地方現在就自己一個人,不對自己好點說不過去。反正空間有現成的。


    一連下來好幾天的暴雨,崔家別院的玫瑰花全被打了下來。崔明仁摸著手中的簪子,心裏難受急了。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為何向皇族報複卻報複在一個小女郎身上。程十娘如今到底在哪裏,是不是還活著。


    “報,主上,有人說那幾日有人看見女郎了。”


    “說。”寒冷刺骨的聲音,沙啞得就像磨損的刀子。


    “虎牢關。”


    “來人,追。”崔明仁帶了十來個好手,飛奔向虎牢關。


    “報,這裏有祭祀過的痕跡。”城牆一端,一個香爐,一一堆未燒完的陰幣,壓在石頭下。


    “問過守城人,最近有幾戶人家到虎牢關這邊祭祀他們死去的親友。”


    “問,有何異常。”


    “迴主上,一戶人家來時好像有一個大木桶,走時大木桶不見了。”


    “他們去了那邊的峰頂。”


    “走。”


    自從程十娘失蹤後,崔明仁的話越發少了,明月閣和聽濤閣的人都開始懷念小女郎在的時候,自家主子嚴肅卻無奈的神情,而不是現在一絲生氣都感覺不到,如同活死人。


    盯著山崖旁邊,被人特意留下的信息。崔明仁更加沉默了,這下去基本上是九死一生,就算是活著,在那深山老林裏,一個12歲女郎該怎樣活著。


    崔明仁不敢想,他祈求上天可憐他一次。在他無趣的人生中,第一次動心就這樣的結果,對生活的絕望,讓崔明仁一夜白頭。他命令所有人沿著深山外圍沿路查找,自己不死心,仗著輕功跳下懸崖去找程十娘的痕跡。


    到了懸崖底部,除了劇烈撞擊留下的痕跡,什麽都沒,連所謂的木桶碎片都沒。


    “十娘還活著。”崔明仁知道程十娘有些小秘密,這一刻他感謝那個小秘密,讓他的十娘還活著。但是密林太大了,崔明仁無法得知十娘走的方向。他仔細查找,終於在一個巨大的石頭旁邊的樹枝上找到了一個香牌。


    “是十娘的。真的,真的活著。老天爺,謝謝你!”崔明仁握緊手中的香牌,摸著上麵簡簡單單的“平安”二字,頓時有了希望。


    崔明仁沿著東邊尋找。出來虎牢關後,繼續安排人沿外圍搜尋,除了守在洛陽之外,崔明仁每月會到這個懸崖對著深山一坐就是一整天。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連綿的暴雨使得搜索進展不順利,許多地方都塌方了。沒有辦法的崔明仁隻能安排人進駐周邊大大小小的村莊,等待奇跡出現。


    程十娘已經困在洞穴快十天了。這幾天的時間,程十娘給狼寶寶做了一個窩,給自己做了五件小郎君的衣物。程十娘覺得還是男裝在外麵安全一點。


    這個主意好是好,但讓崔明仁的人守了個寂寞。


    程十娘花了三個月的時間一點點從森林中央,走到了邊緣。每天苦中作樂在空間裏,自己和自己下圍棋,打棋譜。還碰到了古樹群(施了肥),和蜜蜂搶蜂蜜(給了白糖),做了好多水果幹,還丟了好多好多中草藥種子,例如羅漢果、金線蓮、人參種子之類的。


    畢竟程十娘覺得,人不能總是向大自然索取,而應該為他做點什麽。


    找了個地方換好了郎君的衣服。程十娘照了照自己的臉,任然白皙,除了開始蟲叮咬,樹刮傷的痕跡一切正常。程十娘想想,買了個偏黑色的粉底,將自己偽裝一下。這時已經是8月份了,天氣還很熱。


    還好,壞運氣都用完在碰到狼群一家子前麵了,後麵的行程在狼爸的護送下,過得那是有驚無險,天天就像是在郊遊爬山。各種藥材、野果那是采了不少。


    天快黑了,程十娘和狼爸道別後,背起藥簍,走下山去。


    還沒到村口,就聽見一個聲音從傳出來,“我就說,這女郎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蛇精托生的,妖精。”


    “我不是,阿耶,奶,我不是,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一個女子梨花帶雨,哭得拉著一個老婦人的裙角。


    “相公,魚娘真的是我親生的。我知道她是好孩子。”另一個婦人拉著旁邊一個像村長的老者哭訴道。


    “兄長,你可不能包庇蛇精啊,這幾年年年幹旱肯定就是這蛇精做的。不沉塘還等著什麽。”


    “來人啊,將這個孽畜關起來。”林大河(魚娘的阿耶)一臉鐵青,恨恨道。林大河當然知道自己的女郎不是妖精,但是那蛇是大家親眼所見,他也不知道怎麽護住自己的女郎。


    “這是什麽迴事?”程十娘湊熱鬧,問旁邊一位大嬸。


    “林家丫頭,哎,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居然在她屋門前的土堆上出現了一條黑蛇,那黑蛇不斷從地下冒出,哎,辛虧她嬸娘請了位道長,點火把蛇仙給請走了。現在林家丫頭的嬸娘鬧著要把林丫頭沉塘呢!造孽啊!”程十娘一聽法老之蛇,這裏的道士花樣真多。


    程十娘看看自己的行頭,“等等,妖精,沉塘,這不就是封建愚昧麽?不行得阻止。太普通了。”


    程十娘趁大家都注意裏麵的鬧劇,將自己升級成為道長。披上道士的長袍,程十娘卸了妝,撥了撥頭頂上的頭冠,手持浮沉大喝一聲,“讓開,何方妖孽,速速現形!”,迅速將自己買的一個遇熱變色的顏料水球扔到剛剛那個叫得正歡的老嬸子身上。


    那水球炸開後,遇熱融化,那嬸子原本白淨的臉上,浮現出一道道詭異的發光的液體。


    現在正是酉時,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所以那嬸子驚恐的神情配著詭異的液體的時候,把旁邊的人都嚇死了,有幾個連滾帶爬的跑到了一邊。


    那嬸子的丈夫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念叨著,“難怪你說魚娘是妖怪,原來你就是妖怪!”


    本來被自家女郎變成蛇精而羞惱的林熊村村長,立馬讓人將那老嬸子圍住。村裏的獵戶熊正義趕到一拳頭下去,那嬸子被打暈了。但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太詭異了。


    “咳咳,抱歉,剛剛一時激動,來不及通知,讓大夥兒受驚了。”程十娘一席頂尖布料製作的道袍,頭戴紫金冠,手持浮沉,作了一個揖。


    “多謝道長相助。”村長林大河心驚肉跳,剛剛那一幕沒把他嚇死。轉頭看向自家老娘,額,好像已經嚇暈過去了。


    “這位夫人隻是受到驚嚇,待貧道施法。”程十娘先是神神道道低聲念了一輪道德經,然後藏在袖子裏的手將一根銀針刺激她的穴位。


    “好了。”過了數十秒,程十娘抽出銀針,說道。


    看熱鬧的大夥,又看看林大娘,就見到林大娘悠悠的醒了,結果一看到地下躺著的老嬸子,一翻白眼又暈過去了。


    “這個,還是把躺地上的人搬走吧!”程十娘抽了抽嘴角說。


    “大師,這......”


    “無事,剛剛貧道已做法讓附身在她身上的老鴰精嚇跑了,不過......\\\"程十娘故意賣關子。


    “大師,求大師發發慈悲,救救我們村。”林大河跪下請求,旁邊的村民全都跪了下來。


    “這老鴰,就是那種黑色的鳥,最歡道勾引出人心的惡,說他人是非,無中生有就是她們的手段。這兩年的幹旱,神靈專心與旱魃對戰,沒空理這些小魚小蝦。這不,唉......”程十娘有點編不下去了。


    程十娘隻想給那個婦人一個教訓,再就是救一下那個女子,沒想著要誰的命。


    “這樣吧!貧道來自洛陽要去南邊找人,但是如今救人比較重要。貧道願意留下,給兩位可憐人看看。”


    “大師,洛陽離這裏非常遠,求大師大發慈悲救救我們村。”村長又帶著他的村民們磕頭了。


    “這樣吧,這位就先抬下去,用水衝去汙漬,關起來讓她好好反省。還有一位在哪裏?”


    “卦象不會有錯,這方圓百裏就隻有這麽一隻精怪,難不成還有?”程十娘拿出黃銅羅盤,裝模作樣的擺弄一番,然後說道。


    “大師,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郎,我的魚娘不是蛇妖。”林魚娘的娘親爬過來,拚命磕頭。


    “這位嬸嬸請起,是妖是人,貧道自會判斷!”程十娘向後退了幾步說道。


    “嬸嬸,讓這位道長看看,魚娘她不會有事的,我還等著魚娘過門當我媳婦呢!”熊正義扶起林魚娘的娘親站到一旁。


    程十娘現在是一位年輕的道長,性別當然是男的。因為程十娘穿的是男款的道袍,一著急拿錯了。不過錯有錯著,男道士就男道士吧,出行方便。


    程十娘走到林魚娘前麵,圍著林魚娘走了三圈,然後拿起羅盤開始計算著什麽。村子裏的人都沒走,靜靜的站在旁邊等待宣判。


    程十娘心裏在想,“麵相怎麽來著,不會,在線等,急。”


    “剛剛那個一拳將人打倒的家夥說什麽來著,未過門的媳婦。先看看這人怎麽樣,不然這戲好不唱。”


    程十娘又踱步走到熊正義前麵,又圍著他也轉了三圈。


    “你過來,站在這位女郎旁邊。”程十娘覺得這家夥一身血氣,眼神正,有點像現代老爸的那群警察朋友,應該是個好人。現在要確定那個叫林魚娘的心意了。


    “是,大師。”熊正義戰戰兢兢的走到林魚娘旁邊。


    那林魚娘一看見熊正義過去了,連忙向後退,嘴裏說著,“熊大郎,你離我遠點,有妖怪附在過我身上,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不能害了你。”


    程十娘看著覺得自己好像在看電視劇,鑒定結束,是一對苦命小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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