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國,漢時舊國,都白山之南百七十裏,東去焉耆九百裏,南去於闐千四百裏,西去疏勒千五百裏,西北去突厥牙六百餘裏,東南去瓜州三千一百裏。龜茲王姓白,字蘇尼咥。都城方六裏。勝兵者數千。風俗與焉耆同。龜茲王頭係彩帶,垂之於後,坐金獅子座。龜茲國土產多稻、粟、菽、麥,饒銅、鐵、鉛、麖皮、鐃沙、鹽綠、雌黃、胡粉、安息香、良馬、封牛。隋大業中(公元615年),龜茲國王遣使貢方物。


    西域龜茲國王庭,世子寢宮。


    “世子殿下,您又在看畫像了。”世子的心腹紮赫說道。


    “嗯,娘親去世前最掛念的就是小妹了。”世子歎口氣,看著手上的全家福——阿耶阿娘抱著妹妹,他站在旁邊,一家人笑得很開心。


    “烏孫那邊,派人前來,說有人看見當年小殿下是被宮人抱走的。當年查到突厥就查不到了。”紮赫道。烏孫是前王妃的娘家,也是世子的支持者。


    “鳩摩羅什那邊傳信說,有人在唐朝境內看到疑似小殿下的人。”紮赫想了想又說。


    “表哥?此消息可準?”世子放下手中畫像,抬頭問道。


    “鳩摩羅什那邊傳信說,確定有人在唐朝境內長安城見過與小殿下相似的人。但男女不清,年齡好像對不上。”


    “既然如此,紮赫派人到長安城,去找迴我可憐的妹妹。聯係羅什表哥,他不是說要去大唐遊曆麽,到時結伴而行吧。”


    當年漢武帝把無憂公主遠嫁烏孫,帶去中原的樂舞文化。後來龜茲國王絳賓娶了解憂公主的女兒弟史為妻。絳賓隨弟史到長安入朝漢宣帝,修習漢樂,迴去後把漢朝宮廷裏的一套禮樂製度都搬迴龜茲國。


    唐初,龜茲與唐有交往,但仍附屬於突厥。


    世子白弘,年過四十,到現在都沒有子嗣。而現任龜茲國王的新王妃已懷有子嗣。白弘若找到妹妹,妹妹有子嗣的話,一切難題就都能解決了。


    我是長安城分割線————


    馬車一搖一晃的往前走,不一會兒就進了長安城。程十娘早上起得太早了,這會兒就快要睡著了。差不多過了一個時辰,程十娘一行迴到了程府。


    崔菀娘已經接到消息,今天寶貝閨女要迴家。打算今天帶程十娘去逛逛西市,順便看看自家的雜貨鋪、成衣坊和木工房。


    所以阿娘問程十娘想去哪裏的時候,程十娘說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兩個都要。不過因為時間問題,選擇今天(7月1日)去西市,明天(7月2日)去東市。


    所以一到程府,程十娘就轉戰另一輛馬車,去和崔菀娘一起坐。至於程處弼阿兄,他說他要去找秦懷道阿兄,就不跟大家一起去了。


    其實麽,阿兄私下和程十娘說,他最怕和阿娘一起去西市,想去酒肆又不行。隻能跟在阿娘身後,查賬盤賬。要不就是當衣服架子,比試一件又一件的布料。


    崔菀娘也知道。不過這布行和雜貨鋪是阿娘的嫁妝之一,布行本來是要傳給程處弼阿兄,但目前看來雜貨鋪給阿兄,布行到時給程十娘更為妥當些。不過這些崔菀娘都沒有和兩兄妹說。


    馬車輕車熟路的駛向西市,過了“安檢口”,程十娘和崔菀娘先到了自家的“金衣坊”。布行門口掛在一個酒旗,上書\\\"金衣坊”。走進一看,還挺大的,整體木質結構大概有20平方的空間,裏麵還有一間庫房,好像上麵還有一層。進門就可以看到一個長長的桌子,上麵擺滿了粗細不同、顏色不同的麻布,一位掌櫃的坐在桌子裏麵,掌櫃身後是兩個壁櫃一樣的東西,中間用木板隔開,分別放著綾羅綢緞,還用紅紙黑字標明。每一格,按顏色深淺擺放。如果是強迫症患者進來一定會覺得非常舒服。房間的右邊是一個屏風,屏風後麵好像有什麽東西,走進一看是幾個胡凳和矮桌。還有個架子,上麵放著什麽東西。


    而對程十娘來說,這簡直就是布料的天堂。小時候程十娘隨奶奶去街上的裁縫鋪,就是這樣的,滿眼看去全是布匹。好多人在挑選布料,有兩個小廝正在招唿客人。


    “東家。”掌櫃的看到崔菀娘進來,連忙問候。


    “東家來了,阿冬、阿福快點出來。”掌櫃的向裏屋喊,又轉過頭來對崔菀娘說,“東家,阿冬阿福剛剛進去補貨去了,這幾天開始賣厚一些的布料。這不剛剛到貨,正在清點。”


    崔菀娘擺擺手,對這掌櫃客氣道,“高老,讓他們做事去吧。我今天就是陪十娘子過來看看。今日有什麽新貨到嗎?”


    程十娘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對布莊挺好奇的。高掌櫃打量著程十娘,然後說,“娘子皮膚不算白皙,但頭發烏黑光澤,身材偏嬌小。娘子喜歡紅色還是青色?”


    程十娘一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轉身道,“高掌櫃辛苦了,十娘子最喜歡紅色,青色也可以。”


    “既如此,進入新進的一匹紅綢比較適合娘子做襖,青緞紅緞做裙。”高掌櫃想了想,然後搭配起來。


    “娘子若信得過我老高,就定下一套如何?”高掌櫃自信的說。


    “好呀,如果好看,阿娘和我一人做同一套好不好?有樣衣嗎或者畫冊嗎?”程十娘望著崔菀娘和高掌櫃。


    崔菀娘一聽女兒選衣服還想著自己,頓時臉上笑開了話。接話道,“高老的手藝,菀娘自是信的過的。”


    “畫冊是畫衣衫麽?樣品是什麽?”崔菀娘有些不解。


    程十娘看到崔菀娘疑惑的樣子,感覺自己好像又說了不屬於這個朝代的東西。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對崔菀娘和高掌櫃說,“阿娘、高掌櫃,這兒有地方說話麽?”


    崔菀娘心有靈犀的明白,這是自家女兒發現問題了。


    於是和高掌櫃對視一眼,看了看樓上。


    高掌櫃對屋裏喊了一聲,“阿冬阿福,出來,庫房等等再整理。”


    等兩位看起來笑起來很親和的郎君出來了,高掌櫃就在前引路,帶著崔菀娘和程十娘往樓上走去。樓上一層被隔成四個房間,中間是一個十字的過道,大概有兩米寬,兩人並排走也很寬敞。


    這個是方便貴客上來量尺寸的。現在還早,二樓沒有人。


    其實一樓也有個小隔間,也是用來給普通老百姓量尺寸的,就在屏風後麵。


    高掌櫃走到房間的盡頭,打開了一扇門,上麵是一個樓梯。跟著走上去後,居然是一個隔間,麵積好像隻有三十平方,盡頭擺著一個櫃子,櫃子裏是一個個小盒子。右手邊是一個矮書案,書案前麵散落著幾個蒲團。左邊是一個小窗戶,對著金衣坊的後院。高掌櫃進去後,打開小窗戶,請大家坐下。


    崔菀娘和程十娘都坐下了。


    程十娘打量了周圍的環境,然後對著高掌櫃問道,“高掌櫃,如果客人定下成衣,但不知道最後製作的衣服到底是什麽樣的,坊裏一般怎樣做呢?”


    “金衣坊的衣衫都是用好料子,做工也紮實。款式麽,長安城流行的款式,一看就會。客人隻要一說,咱家大師傅就能立馬做出來。坊裏也有一些紋樣,是不是娘子說的樣品?”高掌櫃細細講解,又提出他的問題。


    “是,也不是。花紋的紋樣是繡在布料上麵的。應該多數是綾羅綢緞需要繡上花紋,麻布的話應該比較少對不對?”


    “我說的樣衣是做好的衣服,放在一個用木頭雕的人身上,選最好的搭配放在二樓房間裏。請畫師將做好的裙子畫出來,再塗上各種顏色。顏色搭配、布料都做成可以選擇的那種。標明每個部位可以用什麽樣式,可以加什麽樣的繡紋,以供客人選擇。”程十娘按照自己的想法說。


    因為到目前為止,程十娘還沒有上街去買過成衣。要麽是道觀裏統一定製的道服;要麽是義母按照墨思溪姐姐的衣服親自給程十娘做的;要麽是崔菀娘直接做了送給程十娘的。


    可憐的程十娘,長這麽大,今天算第一次出門逛街(上次去道觀不算)。


    程十娘猶豫道,“阿娘、高掌櫃,十娘子不知道金衣坊到底是怎樣賣布料和成衣的,也不知道做那種畫冊和樣衣是不是可行,會不會觸犯唐律,會不會影響金衣坊。十娘就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告訴阿娘和高掌櫃。”


    “因為十娘之前和阿江阿兄他們做軒轅犁的時候,有先畫好多圖紙,有做小小的那種隻有手掌大的小軒轅犁。每次做出來,互相比較一下,就知道那種更好了。”程十娘頓了頓,繼續說。


    崔菀娘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說:“樣衣可以考慮一下。至於畫冊,這個可以做,不過這個畫師得好好找人才行。高掌櫃,您覺得呢?”


    高掌櫃想了想,考慮了半天,說:“東家,要不試一試,馬上就是上秋季的衣衫。老夫家的小郎君平時就喜歡畫畫兒,不如讓他試試。”


    “阿娘,讓高家郎君畫畫的時候,可以先將線條描出來。每件衣衫隻畫搭配最漂亮的三套,然後給每張畫取個好聽的名字。”


    “秋天到了,可以以秋天為主題,設計高腰襦裙、齊胸襦裙、襖裙、短襖每樣一款。”程十娘想了想,想起以前去影樓拍照時,攝影師父給的宣傳畫冊,又補充道。


    “高掌櫃,想問下那些荷包什麽的,能做大一些,做成可以提著背著走的包包嗎?裏麵加一些夾層口袋,十娘子想如果出門的時候有一個大一點的大荷包,可以多帶一些小物件。這種包包搭配著衫裙,肯定很好看。啊,對了就和阿兄的書袋一樣,但不要那麽大那麽醜啦。”程十娘經過觀察,好像沒看到有人賣手提包,大多數人要麽拿籃子,要麽拿包袱,要麽拿個重的要命的木盒子。


    “這樣,先試一季,所有製衣師傅、畫師隻要賣出他畫出的畫冊裏的衫裙、紋樣、大荷包,賣一件給相應的獎勵。這個獎勵我們稍後再議。隻是有一點,畫冊隻能給金衣坊,如果發現給了其他製衣坊,就隻能找官家了。這個要簽契約的。”崔菀娘看程十娘說的差不多了,吃到獎勵機製甜頭的崔婉娘補充道。


    “東家,謝謝!我這把老骨頭就是碎掉都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高掌櫃以為崔菀娘是因為自己那個除了製衣就是畫畫的小郎君,才讓程十娘這樣說的。


    高掌櫃有兩個郎君一個女郎,大郎君跟在程家大管家身邊做事,已成家立業;小女郎今年14歲,已經定了婆家;唯獨這小郎君不愛讀書,天天隻喜歡畫畫,還好有門手藝跟著坊裏的大師傅製衣,不然高掌櫃得愁死。


    “好了,好了,高掌櫃趕緊將我和十娘子的秋季衣衫做好,送到府中。高驊霖就讓他先比照這幾件衣服來畫一畫吧。”崔菀娘看到高掌櫃都要流淚了,有些不好意思了。


    高掌櫃家的情況,崔菀娘雖然知道,但絕對沒想著要這麽用高家小郎君。這程十娘誤打誤撞的主意,如果真的可行,就讓高掌櫃繼續誤會下去吧。如果不行,就安排高家小郎君去書坊給畫個插畫,總有辦法的。


    母女兩個走下樓去,又選了幾匹布料,讓夥計記好了,讓做成郎君的衣服,給程處弼。


    沿著金衣坊,旁邊是一家胭脂鋪,店鋪外麵人山人海的,程十娘看了就不想進去了。


    一看就知道是自家的產業,招牌上一個明晃晃的程記掛在上麵。崔菀娘說,這邊的胭脂水粉貨色一般,沒有東市那邊那家好。


    這麽多人應該是購買皂兒的。畢竟除了胭脂鋪就隻有咱家的雜貨鋪有的賣。又便宜又好用的,又許多貨郎也會到這兒進貨。


    繼續往西走,走到了一家小攤前,這是一家賣胡餅的小食攤。老遠就能問道香香的麥子香氣,崔菀娘讓程十二和彩雲去買了幾個胡餅和蒸餅。一行人在護衛的保護下,就繼續往西走去。


    到了一家湯餅店門前。還沒到早上10點半,隻見這家門口已經開始排隊了。好幾個人就端著碗蹲在路邊大口吃湯餅。(湯餅就是麵條,蒸餅就是包子,胡餅就是燒餅)


    “看起來還不錯,記得現代西安的麵食可是比較有名氣的。”程十娘心裏想。


    “十娘子,餓了吧。試試這家的湯餅,滋味不錯。”崔菀娘看著自家女郎,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一樣,開心的笑了。


    幾人進屋,要了兩張桌子,坐下等。彩雲姐姐說她還不餓,就不吃了。


    “哼,剛剛看到十二給彩雲買了一個蒸餅。算了就不揭穿了。”程十娘心裏驕傲了。


    隔著簾子,旁邊傳來其他食客的談話。


    “哎,我說老張,你肯定沒吃過這黎川城的柳氏肉脯和牛肉幹。那滋味絕了。”


    “瞎說,我老張月月到這西市打牙祭,什麽好吃的沒吃過。”


    “嘿嘿,這柳氏肉脯和牛肉幹可是王記點心鋪剛剛上的新貨。王掌櫃和我老相識了,這不推薦給我試試。”


    “嘿嘿,您瞧怎麽著,那味道還真不賴。”


    “老楊,你可以呀,在哪發財了,那肉幹我也問過了,除了有些貴沒啥毛病。”


    “嘿嘿,你楊哥我遇到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郎君,指個路就給了三文錢。這不買了一小塊,嚐嚐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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