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對於施琳來說顯然是個打擊,不是因為這個故事本身,而是因為這個故事的主角恰恰是她。


    在這一刻,她仿佛才真正明白了她爸為什麽一直對她苛刻了。


    心裏雖已這樣去想了,但個性剛硬的施琳嘴上是絕對不會承認她相信了這個故事。


    片刻後,施琳問道:“後來我爸承認了?”


    “當然沒有,他那種人怎麽可能會承認,他既然有那個歪心思,我們也就沒指望他承認。”


    周易誠他媽說到這裏顯然有些激動。


    施琳又問道:“那是怎麽......就硬換的?”


    周伊程他媽笑了笑,“那怎麽可能,當時大周被他藏了起來,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不過說到這兒,我們還得感謝一個人。”


    “誰?”


    “一個武館館長,程世。”


    “程世?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對於施琳來說比較陌生。


    周易誠他媽道:“你不認識也正常,他這個人很低調,當時學武的並不多,所以他那個武館存在感非常低。”


    這裏施琳就不理解了,問:“既然沒什麽存在感的一個人,為什麽他會是這件事的關鍵?”


    周易誠他媽解釋道:“這關鍵,其實就因為他的存在感低,或許你爸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把大周帶走後就藏在了程世的武館裏了,也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找了好多天才沒找到。”


    “程世也是我爸的朋友?”施琳繼續追問。


    “不是,程世的武館平時沒什麽人,所以他的那個房子也會對外出租,這樣即使他的武館沒多少生意也照樣能顧住花銷,而你爸就是在那裏租了個房子把大周藏在了那裏。”周易誠他媽道。


    “周易誠一個人在那?他怎麽活下來的?”施琳這不經意的一問,一旁的周易誠差點吐血。


    “哎哎哎,施琳,怎麽說話的?當然是有人在照顧我啊,你們家當時那條件找個保姆啥的很難嗎?”周易誠在解釋的同時也正好解開了施琳的疑惑。


    周易誠他媽知道施琳接下來想問什麽,接著道:“知道是你爸搞的事後,我們就想盡了一切辦法去找大周,可是很遺憾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不管問到哪裏都毫無線索。”


    “那你們沒報警嗎?”施琳道。


    周易誠他媽笑了笑:“嗬嗬,報警有用嗎?醫院已經跟我們核對過資料,說我們的孩子出生資料完全沒有問題,我們就算報警了又有何用,說不定警察還會覺得是我們要去跟你爸搶孩子呢。”


    施琳道:“那後來是那個程世告訴你們的線索嗎?”


    周易誠他媽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找孩子的事情傳播的久了,即便是那個冷清的武館也很快聽到了這件事,而程世那裏恰巧就有個小孩子,父親送去後就再也沒去過,每天都是一個保姆在照顧,孩子媽媽更是沒見過。程世當時也覺得不對勁就把事情告訴了我們,不過他也怕萬一弄錯了,所以他還順便報了警,最後我們還是跟警察一起找到了大周。”


    “那後來呢?”


    “原本我們以為警察去了事情就不好解釋了,畢竟有醫院的手續在。不過我們把前因後果跟警察說了之後,卻意外聽到了好消息。”


    “什麽消息?”


    “警察告訴我們,可以進行dna鑒定的。當時我們哪裏知道還有這種技術,可沒想到這個高科技確實幫了我們一把。你爸估計也是不知道這項技術,不然他是絕對不會給我們這種機會的。”


    周易誠心裏一陣哉歎:原來是科技救了我?


    “那後來你們是不是就絕交了?”施琳問題漸漸變多了,但也總是能問到點子上。


    周易誠他媽輕輕歎息道:“後來...後來才是真正的黑色記憶啊。”


    “我本來把大周接迴去後確實想著要跟你媽講清楚,斷絕來往,不過從那以後你媽也就沒再找過我,我們也就再也沒見過。直到過了兩三年後,我在突然聽人說你媽死了,當時我還不敢相信。”


    “沒過多久,又有傳聞說你外公打算安排自己的心腹接手段家。隻不過這個傳聞剛出來不久,然後就又傳出了你外公的死訊,而你爸對外宣稱的是老頭子思女悲痛過度,隨女兒去了。”


    “實際上當時有很多人都不相信這一說法,但你爸很快就又宣布正式接手段家的家業,並且全部改姓為施,自然也就沒人敢說什麽閑話了,這其中的貓膩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現在,我每當再想起你媽,我心裏都很複雜,因為我實在是不知道我是該恨她還是該可憐她。”


    周易誠他媽說到這兒再次哽咽了起來。


    提起了她媽,施琳輕聲道:“我媽和我外公先後離世的時候,我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另外我還記得我爸當時告誡過我,讓我不能做弱女子,必須強大,他說我媽就是因為太過於羸弱才遭同族後輩陷害致死的。”


    “同族...後輩?嗬嗬,你爸還真是會編故事。看來你果真是不知道,你媽是獨生女,你外公是段家第一代立業之人,除了你媽外,何來同族?她的身邊,隻有你爸這個魅族,簡直把你媽迷得都忘乎所以了,否則她也不會落得如此悲慘的下場。”


    看到施琳一臉天真的反應,周易誠他媽極度諷刺道。


    施琳頓了下,又環視了一圈四周道:“那你覺得我爸把我安排到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周易誠他媽愣了愣,這問題還真是把她問住了。


    雖然他知道施立甲此番肯定是目的不純,但是把閨女送到她的身邊這一操作她確實沒看明白。


    一開始她剛見到施琳時果斷拒絕她租住她家的房子就是不想跟施立甲扯上關係,因為她很清楚那個人瘋起來非常可怕。


    害死自己的媳婦和嶽父,公然搶奪嶽丈家業,培養的手下動不動就搞點爆炸弄個動靜出來。關鍵是這貨幹的全是犯罪的事,可是這廝卻至今安然無恙。


    就這樣的人,誰敢去招惹?又有誰會願意跟他身邊的人沾上關係?


    不過通過施琳在此過程中不斷的向她發出疑問可以看出,施琳對他們家和他爸的事一無所知,甚至她連自己的親媽死因也是剛剛才知道。


    周易誠他媽說了這麽多,特別是說到她媽死因時連她自己都哽咽了,可是施琳卻沒有任何反應,這足以見得施立甲對施琳的思想教育完全沒有在意過,灌注進去的全是冷漠和唯她爸是從的可怕思想,其他方麵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周易誠他媽心裏很清楚,施立甲這樣做很明顯就是為了讓她留下施琳,隻不過這肯定不是最終的目的。而這些她本不願提起的往事同樣也是施立甲在逼著她說的。


    如果她沉默了,那麽施立甲接下來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這麽多年他一直沒有動靜,現在突然把閨女送到她身邊來,那麽隻有一個道理:棋局已布好,棋子已養好,他已開局,而我卻不得不陪他去下這盤棋。


    隻是有一點周易誠他媽始終沒想明白,施立甲把施琳送過來,又用爆炸的方式逼著她留下施琳,顯然是故意讓她說出真相的。


    如果施琳知道了真相,大概率是會對他的信任感開始動搖,甚至會因為她媽的死因對施立甲產生恨意。這樣一來對他是沒有一點好處的,這一點著實是讓人費解。


    施立甲,究竟是在下一盤什麽樣的棋呢?


    不管怎樣,她肯定是不能再把施琳攆走了,暫時也隻能把施琳先留下,在之後的日子裏再慢慢去找更多的線索。走一步看一步,對待施立甲這樣的人,不能跟他直接對著死磕,否則最後害的隻有自己,毫無懸念。


    稍微又愣了會兒神,周易誠他媽笑道:“施琳,我覺得吧,你爸為了讓我留下你都能把我家廚房炸了,那十有八九安排你來也是對付我們的嘍。”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易誠他媽隨口一說,周易誠的心裏馬上就不淡定了。


    主要是他媽剛說過施琳她爸連自己媳婦和嶽父都敢害,那這次盯上了他們家,怕是也要兇多吉少了。


    周易誠下意識望了一眼院子裏那灘廢墟,又想到了這場爆炸,不禁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周易誠的反應同時被他媽和施琳看在了眼裏。


    “大周,你怎麽了?”他媽關心的問道。


    周易誠還沒迴答呢,施琳便安慰他道:“你放心吧,即便是我爸真是這個目的,我也不會隨便的去傷害你們的。我說過,我不喜歡打架,更不會打沒有理由的假,我暫時並沒有找到傷害你們的理由。另外,你媽說的對,我爸對我確實並算不上好,在沒跟他當麵對峙之前雖然我不會完全的相信你們,但也絕不會隨便的傷害你們,所以,你不用不必擔心。”


    周易誠弱弱的道:“你我倒是不怕,可我怕你爸啊!說實話,這次他能把我家廚房炸了,下次他想讓我們怎麽死那誰猜的到啊,這也太特麽隨機了吧。”


    “這次沒被炸死,下次會不會被車撞死?會不會被扔河裏淹死?會不會在路上被打死?會不會被放狗咬死?會不會......”


    周易誠越想越怕,一會兒的工夫就腦補出了好幾種死法了。


    這要是傳到施琳她爸耳朵裏,好家夥,滿滿當當的新創意啊!


    施琳見周易誠如此擔心,嚴肅的道:“你要是怕死,那以後就跟著我吧,跟我在一起,總該好些吧?雖然我爸對我算不上好,但也總不至於要了他閨女的命。”


    周易誠想了想,撓著頭道:“跟著你,我倒是沒什麽問題,隻不過我媽她......”


    周易誠他媽知道周易誠在擔心她的安危,便立刻安撫周易誠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我覺得施立甲應該不會對我不利的。他若想害我,就不可能等到現在了,而剛才爆炸的地方也自然不會是廚房。”


    周易誠聽了確實也覺得在理,便應了施琳的所說,之後她走到哪周易誠跟到哪,為了保命,隻能當大小姐的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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