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嫣離開後,南影便進來:“主子,情況有變,昨夜皇後求了太後,替您解了身上的毒,如今風熱之論已成定局,中毒之事是無法捅出了。”


    “她去求了太後?”


    蕭雲嗔聞言驚詫,慕卿嫣竟為了她去求了太後!


    她本想再拖上幾日,將中毒之事鬧大,不曾想慕卿嫣一眼看破其中蹊蹺,她並不知自己計劃,心憂於她去竟去求了太後救她。


    南影見自家主子嘴角一勾,滿麵春風,笑意藏都藏不住,不由得輕咳一聲:“主子,這中毒之事就此作罷嗎?”


    “吃了這般苦頭,怎能就此作罷!”蕭雲嗔挑眉,眸光帶著狠厲:“自是要好好剝掉皇帝一層皮,中毒之事雖然沒法子光明正大的捅出去,不過暗中運作效果也是一樣。”


    蕭雲嗔躺迴榻上,翹腿笑道:“這是風熱還是中毒,世人自有想法,這悠悠眾口皇帝想堵都難,想要對蕭家動手自是該再三掂量。”


    而此刻壽康宮,太後正在詢問皇帝昨夜之事。


    皇帝請安行禮後,楚殷問道:“昨夜之事可是皇帝所授。”


    陸離風晟望著太後沉著的麵色,斂眸道:“是兒子所授,蕭家將女兒送入宮中太過可疑,兒子怎能容忍蕭家的眼線在身側。周家已除,蕭家怎能不除。”


    “糊塗!蕭家與周家怎能可比,哀家知道蕭氏不除,你心不寧。可萬事需循序漸進,若貿然而動,屆時你失去人心,這帝位亦將岌岌可危!”


    見帝王麵容平淡不以為然,楚殷眉頭微皺,輕歎道:“且留蕭氏一命善待於她,自可展現你仁愛寬厚之心,亦能監視蕭家。蕭家真有不誠之心,你誅殺自可得人心,如今又何必為了心中一時之快,給群臣世人留下話柄。”


    “母後,朕是天子!”陸離風晟雙眸微眯,眼底盡是殺意,陰惻惻道:“朕乃他們的君主,自是想做什麽便做什麽,這些個臣子若都不聽話,那朕便將他們都殺了。”


    “你難不成還能殺盡天下之人!”


    “殺一則儆百,殺百則儆千,總會有聽話之人。”見楚殷要發怒,斥責他暴戾,陸離風晟嗤鼻輕笑:“母後,朕可不怕做個暴君!”


    陸離風晟言罷便甩袖離去,楚殷氣得直顫,怒罵道:“混賬!你瞧瞧他說得什麽話,這、這江山早晚得毀在這逆子手中。”


    爾筠勸道:“太後,陛下的性子便是這般,他嘴上雖這般說,可心中自有掂量,不會這般貿然妄動。”


    “哀家怎會生出這般偏執愚蠢的兒子!他可以任何借口斬殺朝臣,誅其九族,卻始終拿蕭家無甚法子,因為蕭家的背後是整個陸離的百姓!他雖為帝王,可難不成要與這天下百姓為敵?”


    楚殷氣得頭疼,她揉著太陽穴,過了良久,無可奈何道:“罷了,這江山是他的,是成也好毀也罷,都是他自己好生掂量。如今他越發獨斷偏執,哀家是管不住他。”


    楚殷閉眼小憩了一會,開口問道:“你昨夜診脈之時,皇後的身子如何?”


    “奴婢探其脈息,發現皇後……被種下了血蠱。”


    爾筠心中歎了一口,輕聲道:血蠱一旦種下便無法解除,中蠱者需每月服食帶有下蠱者之血為引的解藥,否則便會暴斃而亡。蠱蟲長年累月遊走於血脈與內體之間,會虛耗人的身子,故而中蠱者往往早逝。”


    楚殷一聽猛地睜開眼,又驚又怒:“他口口聲聲說愛皇後,可你瞧瞧他都做了什麽!以慕家與蘇城百姓性命相挾,迫使皇後入宮,又為了將皇後困在宮中殺了多少人?”


    “他不顧皇後身體多年讓皇後服用忘塵之藥也罷了,可他費盡心思讓皇後失憶,便該抓著機會博得皇後真心,可他卻又沉迷這新入宮的美人。”


    楚殷猛地將桌上的杯盞全部掃落在地,聲色俱厲道:“如今更是種下血蠱桎梏皇後,還妄想讓皇後為他生下孩子,以拴住皇後的心,哀家瞧他就是癡心妄想,最後隻怕他將皇後折騰死了,皇後亦不會對他動心分毫。


    “這些年他這般煞費心機,還不如直接給皇後種下情蠱,可他偏自以為是,要皇後主動對他心動,也不知他那來的底氣,當真、當真是氣死哀家!”


    楚殷越說越激動,氣得險些暈了過去,爾筠忙扶著楚殷坐下,輕輕拍著楚殷後背安撫。殿外的宮人聽見殿內瓷器稀裏嘩啦碎了一地的聲音,皆提心吊膽更不敢揣度素日裏冷靜威嚴的太後怎會這般盛怒。


    一滴淚從楚殷飽經風霜的眼中流出,那歲月沉澱的莊嚴麵龐浮現愧疚與後悔。爾筠知曉太後對皇後的疼愛和憐惜,她對這清雅離俗的女子所無端承受的境遇亦覺悲憫唏噓,可她卻也隻能與太後一般憐而難助、無能為力。


    鳳鸞宮中,有一束光熾烈的閃耀在慕卿嫣心中,溫暖了那一方悲涼孤寂的黑暗天地。


    午膳之後,蕭雲嗔躺在床上,衝著慕卿嫣扯唇一笑:“之前同皇後娘娘講了許多九州的風光和趣事,現在與皇後娘娘講講臣妾的趣事可好?”


    慕卿嫣本擔憂她身子撐不住,想要勸她休息休息,可見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便改口道:“隨你。”


    蕭雲嗔抿唇掩笑,她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慕卿嫣同她一起躺下。慕卿嫣猶豫片刻,終是在她的灼灼目光之下,無奈屈服,她斂眸坐到她身側。


    蕭雲眼裏溢出笑意,她挪動身子靠在慕卿嫣身上,眼波一斜,慵懶道:“臣妾自幼便喜歡舞刀弄槍,五歲那年我想與父兄一同上戰場殺敵,父兄不允,我便偷偷躲到運送糧草的馬車中。父兄知曉時我已跟著糧隊到了齊北,兄長派人將我送迴,我又偷摸自行迴去,在煌城時軍隊擴招我便報名參與,那招兵之人見我年紀小,欲將我打發走。”


    “我不滿極了,指著他便要與他單挑,若我贏了便帶我上戰場,這人可不願搭理我,我便守在一側等著招兵結束。收兵時那領軍瞧我還在,笑著還未說話,我便衝上去與他打了起來,您猜我打贏了嗎?”


    慕卿嫣輕笑道:“五歲孩童之力,怎能與領軍相抗,你自是敗了。”


    蕭雲嗔嘟嘴嗤笑:“當時我雖打不過他,可兩年後他卻是我的手下敗將。”


    蕭雲嗔揚眉得意道:“皇後娘娘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誰讓臣妾是骨骼清奇、異於常人的練武奇才呢。”


    七歲女童卻能擊敗身經百戰的領軍,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她側身瞧見蕭雲嗔眼中光芒如星輝閃耀,一臉驕傲自得的模樣,慕卿嫣唇角不由得跟著微微上挑,她清聲問道:“那你可是如願上了戰場?”


    “這領軍瞧我一股狠勁,問我為何要上戰場,我便哄騙他,家人被東夷人殺害,隻剩我一人,我要殺盡東夷人報此血仇。最後我死纏爛打下他終於答應讓我入營。”


    蕭雲嗔挑眉,開始手舞足蹈繪聲繪色的再次上演,她當時痛哭流涕的胡攪蠻纏模樣,慕卿嫣被她那滑稽與浮誇模樣逗得直笑。


    “原來你自小時便這般沒臉沒皮。”


    “這不要臉亦是一門技術,若非這麽多年的曆練,我怎能在皇後娘娘麵前如此遊刃有餘,氣定神閑。”蕭雲嗔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慕卿嫣滑嫩的臉上,極快的摸了一把,而後笑吟吟若無其事的望著慕卿嫣。


    “你!”


    慕卿嫣嗬斥尚未說出口,蕭雲嗔已開始連聲痛苦呻吟:“哎呀,好疼……”


    慕卿嫣忙問道:“你哪疼?”


    “心口疼,要不皇後娘娘替臣妾看看?”


    蕭雲嗔說著便開始解衣服,夏日衣裳薄而少,她輕輕一扯便有大片雪白肌膚裸露,慕卿嫣匆匆閉目起身:“本宮命人傳女醫。”


    蕭雲嗔扯住她衣袖,將她拽迴,一手扶著她的腰:“心病還需心藥醫,臣妾的病太醫治不了,唯皇後娘娘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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