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菱柚所想,蕭雲嗔自出了鳳鸞宮,便派人將江彬請到了暮雲宮。此刻江彬便坐在暮雲宮內一五一十的將慕卿嫣的病情告訴蕭雲嗔。


    江彬是她自慕卿嫣入宮時便潛入皇宮的一枚棋子,不過慕卿嫣身為皇後鳳體金貴,身子有何不適皆有太醫院的院正負責,江彬這般太醫隻能在側輔助。


    蕭雲嗔皺眉叮囑道:“阿卿的病你需想法子多加留心。”


    江彬躬身道:“主子放心。”


    北櫻將江太醫送了出去,迴來時見自家主子站在窗前,一席湛藍長裙被秋風吹起,墨發淩亂,愁眉緊鎖,不由得輕歎一口氣。南影立在一側搖頭示意她不要開口,她全當無視,仍忍不住開口。


    “主子何必這樣,若真想帶那位走,神不知鬼不覺的綁了就是。如今進來處處受製,那位還處處給您氣受……”


    蕭雲嗔聲音冷的像冬日的冰窖,劍眉一挑透著怒氣:“滾出去!”


    南影見主子動怒,趕忙將北櫻拉了出去,低聲罵道:“你以為綁個人出宮是這般簡單?我們要綁走的是當朝皇後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再說主子的性格說一不二,那位也是個清冷固執的,她二人的事還得她們自己解決,咱們管跟著主子,護著便是。”


    北櫻氣惱道:“行了,我知道了,日後我便當個王八,什麽也不管。”


    南影被北櫻的話逗樂,忍著笑道:“日後日子長著,你可當個千年的龜。”


    北櫻聽後,跳起來便說要揍南影,打鬧間遠遠的見皇帝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兩人停止了嬉笑。那太監是過來傳話的,說今日皇帝不過來用膳了,去了皇後宮中。兩人相視一眼,神情凝重。


    那方陸離風晟下朝後一聽說皇後病了,便趕去了鳳鸞宮。見到慕卿嫣臉色蒼白,麵容憔悴,對著鳳鸞宮的宮人一頓斥責。


    “你們這幫狗奴才,便是這麽伺候皇後的?拖下去,每人杖責二十!”


    慕卿嫣勉力起身勸道:“陛下,他們一向忠心耿耿,侍奉周全,不過是臣妾自己貪戀月色,秋日風寒才不小心病了,陛下莫要怪他們。”慕卿嫣說完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陸離風晟見慕卿嫣咳得難受,憐惜的將慕卿嫣抱在懷中,“朕不罰他們便是,皇後著急什麽,注意自己的身體。”


    “亦是朕的錯,許久未曾陪伴皇後。”陸離風晟摸著慕卿嫣消瘦的臉龐帶了絲懊悔的說道。


    陸離風晟的指尖有些冰涼,身上帶著濃鬱的龍涎香,慕卿嫣心中一陣惡寒,咳得更加厲害,陸離風晟將手搭在慕卿嫣背上,輕輕拍打。


    慕卿嫣忍著不適道:“菱香,將陛下請出去。”


    見陸離風晟麵露不悅,菱香趕忙解釋道:“陛下,太醫說娘娘這風寒極易傳染,娘娘怕……”


    陸離風晟揮揮手打斷菱香的話:“朕自然知道皇後的一番苦心。”


    慕卿嫣撫著胸口,耐著性子將語氣放緩,“多謝陛下體諒。”


    “皇後安心休息吧,朕有時間便來看你。”陸離風晟柔聲道。


    “陛下!”慕卿嫣將陸離風晟喚住。


    陸離風晟有些驚喜的轉身瞧著慕卿嫣,問道:“皇後可是想與朕說什麽?”


    慕卿嫣垂眸道:“今日聽太醫提起三皇子也染了風寒,迷糊中一直念叨陛下,陛下若有空,便多去看看三皇子和淑妃吧。”


    陸離風晟一愣,隨後笑道:“是朕疏忽了,多虧皇後提醒。”他向身邊的太監吩咐道:“劉遠福派蔣太醫再去給三皇子看看,朕處理完政務便去看他們。”


    傍晚,南影將皇後勸皇上去淑妃宮裏的消息告訴了蕭雲嗔。蕭雲嗔靠在貴妃榻上,扔了顆葡萄塞進嘴裏,語氣淡然的向南影問道:“聽說她從不管這些事,你說她隻是想勸皇上雨露均沾,還是不想皇上來我這才勸的。”


    南影看著蕭雲嗔嘴角抑製不住的笑,附和道:“那位自是不想您與皇上太親近。”


    蕭雲嗔將葡萄砸在南影身上,氣惱道:“我看她就是履行她皇後的本分,若真不想與我與皇帝親近,那一個月了她便早該勸勸了。”


    南影有些欲哭無淚,不是您使了各種方法讓皇上一個月都待在您宮裏,這一個月那位肯定氣極了,活該上次和您吵,若皇上在那位哪待一個月,您不得氣炸。


    見南影發愣,蕭雲嗔又砸了幾顆葡萄過來,“想什麽呢。”


    南影知道自家主子早有想法,自己說什麽都會被反駁,索性收起小心思,無奈道:“那位的想法怕隻有您知道。”


    蕭雲嗔扔葡萄的動作一頓,心中滿是無奈苦澀,慕卿嫣的心思本就變幻難測,這多年未見,如今她的心思自己是越發琢磨不透了。


    日淵殿中,劉遠福俯著身子,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小心的喘著氣,自中午從皇後宮中迴來,皇上的心情便不好。皇上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但他劉遠福是從小伺候陛下的,知道現在的平靜之後迎來恐怕是狂風驟雨,他後怕的想著,突然胸口被狠狠踹了一腳,抬頭卻見皇帝冷冷的看著自己。


    劉福遠慌忙跪下,伏在皇上腳邊,左右打著自己耳光:“陛下贖罪,奴才該死。”


    陸離風晟目光淩厲的掃了他一眼,“朕看你這腦袋該拿去外麵吹吹風,清醒清醒了。”


    劉遠福諂媚的笑道:“那奴才也得先侍奉皇上用了晚膳,再把腦袋摘了拿去外麵清醒清醒。”


    “你覺著皇後的病是不是跟雲昭儀有關。”


    陸離風晟突然問道,劉遠福一愣,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麽迴。見陸離風晟也不再追問隻是轉動著玉扳指,麵容平靜,一臉沉思的樣子,卻也沒有了適才的怒氣,便舒了口氣。


    慕卿嫣自進宮以來便對陸離風晟疏遠得很,說話向來冷淡,今日卻難得的溫柔,陸離風晟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他這個皇後了。


    當初蘇州湖畔一瞥驚鴻,他便被她清冷的氣質和傾城的容貌所吸引。後來在蘇州知府府上見到了她,他喜不自矜,便決定帶她入宮,入宮後更是直接將她封為皇後,寵愛有加,卻難換她溫柔一笑。


    他知道她心底有人,這些年他派了不少人去蘇州打探她心中的那個人是誰,可竟無一絲線索。當初逼迫慕卿嫣入宮時,母後屢屢勸他放棄,可他卻不甘心,身為帝王,什麽樣的女人不能擁有。


    不管慕卿嫣願不願意,他此生都不會放開她,無論用什麽法子他都要將她困在他身邊,做一輪清冷的皓月,縱使得不到,可隻要在他身邊那也是好的,旁人休得指染!


    陸離風晟轉動著玉扳指,陰鷙的雙眸染上一抹笑意,可如今看來他這清冷的皇後似乎也開始便得柔和了。派在她宮中的暗衛匯報說自蕭雲嗔入宮後,皇後便夜不能寐,每每聽及皇上宿在暮雲宮時,神色多為寂寥哀傷。


    蕭雲嗔進宮是他想不到的,蕭家雖然早在六年前便交出大權辭官歸隱,但終究是一個心腹大患,如今蕭家唯一的女兒進宮,他手中無疑多了一枚棋子。


    但他更多的是懷疑猜忌,蕭家將這唯一的女兒送進宮究竟是有什麽目的,雖然查出來的結果是蕭雲嗔對自己情深一片,執意入宮,甚至不惜與父親兄長鬧翻,可他終究是不太放心,直到蕭雲嗔進宮後的種種表現才讓他的懷疑有所鬆動。


    蕭雲嗔長得極美,利用價值也大,如真能讓皇後吃醋軟化,且安分守己並無旁的心思,若願意爭寵他也樂意寵著。想到此陸離風晟心情大好,命劉遠福擺駕了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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