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降臨,宵禁。


    天色漸暗。


    趙延林路過圖書房的時候,賀莉側頭看向他說:“你就這樣放他走了?”


    “不然呢,難不成殺了他。”趙延林腳步一頓,對房間內的賀莉說道。


    賀莉緩緩搖頭,“如果是我,我就把他塞烤爐裏當材料,將麻煩扼殺在搖籃才能杜絕一切麻煩,契約隻是契約。”


    “世界上有契約的外神,自然也有解除契約的外神,並沒有多大約束力。”


    “你的善意會給你帶來麻煩。”


    趙延林並未解釋,稍微想了想,對賀莉說:“不知者不怪。”


    賀莉詫異的看向他,輕聲道:“這種話不該由你這種人說。”


    “看來你對我有些誤解。”趙延林走到書房內坐下來,當初兩人約定在某個時間已然無效,賀莉貌似也不介意閱讀時被趙延林打擾,否則不會打開房門。


    “明天有個外賣,早些起來,送到心境者學校,320女生宿舍。”賀莉不再談論上個話題,將話題轉移到了業務。


    “我們店還有外賣業務?”趙延林同樣也翻看著一本賀莉的藏書。


    賀莉聽出他語氣中的懷疑。


    “沒見識,我在主城區的時候,外賣業務可是遍布大街小巷,現在是才搬到這座城市,以後業務會越來越好。”


    趙延林翻著書頁,“你看起來不像做生意的神,再說金錢對你有用?”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賀莉思索許久,說道:


    “金錢的確對我沒用,我享受的是獲取金錢的感覺,而不是錢本身。”


    “理解了。”


    “這本書拿去讀讀,對你有用。”


    賀莉說著將一本黑皮書遞給趙延林。


    【關於我對外神的理解、以及接納外神所需要的步驟、注意事項】


    趙延林接過之後,賀莉轉頭看向他的側臉,“你的心境沒有神性生物,多讀讀這本書,你會明白培養神性生物。”


    趙延林道了一聲謝。


    翻看了一會兒,書中提到心境屬下的晉升因素言簡意賅,事無巨細的點出心境者該如何成為升華者,如何給屬下安排成神的試煉,如何獲取晉升材料,以及材料的獲取方式,的確對他很有效果!


    “為什麽要幫我?”


    兩人是雇傭關係,趙延林一直不理解賀莉的態度轉換,或者說他本質上對外神抱有偏見,覺得外神是噩兆的變種。


    漸漸地,他發現賀莉大部分情況下和正常人類無異,甚至在某些方麵有些過份的單純,僅僅是靠著效仿、學習人類的心態話語轉變,以此保持著人形態。


    “這個問題你讓我想想……”


    賀莉目露思索之色,開口道:


    “我說個比喻,一個觀察螞蟻的人在看螞蟻的時候,螞蟻種群有自己的行為方式和社會結構,而這時,突然看到一隻奇怪的螞蟻,它很反常,於是想了解這隻螞蟻的來曆,和他為什麽異常。”


    “現在你懂了吧?”


    賀莉合上書籍,目光挪向趙延林。


    “獵奇。”


    趙延林點頭表示理解。


    賀莉覺得這個詞用得很恰當,她站起身撐了個懶腰,窈窕的曲線展示在趙延林的麵前,將書放迴書架,繼續說:


    “可以這麽說,你的心境外顯與其他心境者不同,很特殊,我就想看看你是如何麵對升華的,有點點好奇。”


    “早點休息,明天的事別忘了。”


    說完,賀莉便走出了書房。


    ……


    ……


    翌日。


    趙延林起個大早,昨晚閱讀那本關於升華者的書籍之後,受益匪淺,裏麵著重描述一些屬下‘成神’的案例,但這些案例大多難以效仿,或是機緣巧合。


    最簡單的便是信仰,需要無數人信仰屬下是神明,累計無數信仰之後,便能從真王層次突破至神的層次,而信仰的多寡代表晉升後是真是假。


    其次,那便是屠神,獲取外神的軀殼血肉供給自身,以神軀製造真神。


    除此之外,那就是將外神接納進自己的心境宇宙,在保證無害的情況下,還要保證對方能被驅使,否則就是一尊送不走的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外神也不是泥捏的,‘死’的概念是生物的概念,而不存在於祂們,故而殺死祂們變得極為艱難,需要知道祂們的規則後以相反的強大規則去摧毀。


    總之,外神的規則,除非強大到高懸天空的被審判者的程度,其它外神大多不會表露規則,或者幹脆掩飾規則,避免被其它外神察覺,從而被間接針對。


    趙延林從烤爐內取出麵包,送到打包用的紙盒內,包裹完畢後,便關上店門騎著自行車去了心境者的學校。


    這個時間,街上的行人大多沉迷在心境的世界,故而一路暢通無阻。


    但來到校門口便被製服工阻攔。


    “沒有通行證不準入內!”黑製服年輕人看到趙延林連忙揮了揮手,讓他將自行車停在路邊,不要擋在校門口。


    “我送外賣的。”趙延林解釋。


    黑製服年輕人瞥了他一眼,看到全是髒汙的烘焙店製服,心中不屑,這種低劣心境者也隻配在麵包店裏打工。


    他手背在身後,裝著前不久看到的校領導模樣,輕輕咳了咳,緊擰著眉看向趙延林說道:“送外賣也不準,你讓學生自己出來拿,我倒要看看幾班的!”


    “我沒有她的聯係方式。”趙延林平淡看著年輕人,莫名好笑,想不到自己送外賣的首天,還被狗叫了起來。


    “你告訴我是幾班的,我讓學生自己過來取,你可以走了!”


    黑製服年輕斜瞥了他一眼,懶得再跟這種底層打工仔廢話,說再多也是浪費自己口水,還不如想想如何巴結隊長,以後好將自己的看門工作調到內巡。


    “顧客要求必須送到宿舍。”


    趙延林見狀心平氣和,沒跟這哥們一般見識,昨晚考慮了一會兒,他覺得賀莉讓他送外賣必有深意,倒是想親眼看看這位點外賣的人是何方神聖。


    黑製服頓時臉色不愉。


    “這裏是心境者學校,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進去的,你是想挨揍?!”


    說著他就卷起袖子,右手捂住肚皮向趙延林發動心境者對戰。


    趙延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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