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好多的門……”


    “什麽門?”


    “……”


    齊柔的聲音突然停滯,如同兩個世界的割裂將聯係掐斷,仿佛在成熟世界與現實世界溝通一般,需要跨越區域。


    “看來,妖魔塔的真王核心沒有那麽簡單……”趙延林沉吟了一會兒,原主的記憶雖然已經消散,但他仍記住了大部分關於妖魔塔真王核心的描述。


    兩格的遠古紅蛾之主,除卻主要的王嗣之證能力和核心以外,必然存在大部分次等的能力,而這些能力全都會在祂死後融合進真王核心,與意識相互融合。


    譬如他自己的一些次要能力,譬如超出六格之外的天賦,亦或其它能力,全都屬於次等能力,但這不代表次等能力就比六格的能力要弱,天賦就是證明。


    在那位原主記憶中,紅蛾真王的次等能力都會成為進入者的挑戰獎勵。


    所謂的門,大抵指的就是繼承次等能力的途徑,而通過途徑,必然又會與真王的殘存意識爭鬥,從而遭遇風險。


    不然,天墉城的那些人也不會對妖魔塔頗為忌諱,即使自家擁有門票,也極少會進入妖魔塔,除非是活膩歪了。


    祁憐月也跟他講過,但祁憐月對妖魔塔的詳細情況所知不多,更不明白塔裏麵會遭遇什麽,隻是讓他小心謹慎。


    “燕妮,你在想什麽?”賽莉絲蒂婭清洗完蘑菇,雙手撚著衣裙,頗為熟練地聚攏廟裏吹散的火堆,看向坐在一邊心事重重的湯燕妮,她關切地問道:


    “怎麽了,你變得有點奇怪,是昨晚晚上沒有睡好,身體不舒服嗎?”


    今天一早,賽莉絲蒂婭就發現往日的同伴變得有些陌生,奇奇怪怪……


    眼神、動作、說話方式,都不像之前那位嫉妒心極強的丫鬟,更像是一位完全陌生卻有些熟悉的朋友……


    賽莉絲蒂婭猜測,是對方喪失天物才變得神神叨叨,也沒太往心裏去。


    趙延林聞言愣了愣,這才察覺賽莉絲蒂婭是在喊自己,他攤開雙手,看向白皙布滿細繭的手,莫名覺得古怪……


    “沒什麽。”


    他盡量以湯燕妮的語氣說話,再往後要借助這具身體去天墉城,目前不想暴露他是趙延林的真相,避免那些老硬幣又將視線聚焦在這裏,他總不能全殺了。


    “沒事就好。”


    賽莉絲蒂婭輕聲地說,蹲在火堆前烘烤著手裏的蘑菇串串,這讓趙延林額頭冒出幾道黑線,他實在是想不到,一位至少是成熟的噩兆,在這裏混成了這樣。


    不過,別人又沒有天賦。


    降臨之時,她身為噩兆,自然凡事都要謹小慎微,若非天理的庇佑,賽莉絲蒂婭這樣的噩兆,或許已經死掉了。


    “我來幫你吧。”


    趙延林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旋即走到火堆前,輕輕歎息,他還記得欠著這姑娘幾萬源質,當初也答應償還給賽莉絲蒂婭,現在要他眼睜睜看著苦主在麵前暴斃,那自然是做不到的。


    賽莉絲蒂婭是天理的棋子,他何嚐不是這方世界的棋子,一直低調謹慎,無非是想變得更強,窺探一番真正世界。


    趙延林伸手接過賽莉絲蒂婭手裏的蘑菇串串枝椏,後者笑著拍了拍手,雙腿盤坐在地上,望著趙延林笑道:


    “我們明天就去天墉城吧!天理前輩讓我盡快去天墉城,他說有一位故鄉的朋友來找我了,我真好奇是誰呢!”


    “會不會是父親呢?”


    “誒…這麽久了,也不知道父親現在怎麽樣了,還有李察管家,我現在有些懷念他老人家了,外麵的世界好難啊。”


    說完。


    賽莉絲蒂婭輕輕歎了一口氣,眼眸憧憬的望著破廟外的天空,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世界,好想好想迴去佛朗世界。


    那裏才是她的家鄉,那裏有父親和李察管家,還有滿山遍野的幽藍花。


    “喏。”


    趙延林遞給她一串烤蘑菇,賽莉絲蒂婭溫柔地道了聲謝,頗為淑女的低頭咀嚼著蘑菇,隨即又認真的看向趙延林。


    “燕妮,等我們去天墉城,我去和天理爺爺說,讓他給你一枚新天物,你就不要傷心了啦,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說的對。”


    趙延林對‘燕妮’兩字過敏,尤其是賽莉絲蒂婭喊他的時候,莫名感到一陣雞皮疙瘩浮起,如同受到精神汙染。


    “你喜歡什麽樣的天物?”


    “隨便都好。”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烤蘑菇,破廟外漸漸被烏雲遮蔽覆蓋,悶雷滾滾,宛如鍋蓋籠罩著方圓數十裏,隨即便是一陣陣狂風席卷,山林綠樹都被壓彎了腰。


    “看來今天走不了了。”賽莉絲蒂婭望著窗外狂風大作,語氣略顯黯然。


    兩人準備步行去天墉城。


    紅蛾先祖遺留的那枚寶物,隻能讓她短時間使用噩兆能力,否則就會被妖魔世界的意識針對,不到緊要關頭,賽莉絲蒂婭都不會使用寶物,避免過多的使用而導致寶物被消耗,那就徹底完蛋了。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


    破廟之外隱約傳來馬蹄聲響。


    賽莉絲蒂婭將枝椏丟入火堆,扭頭看向廟門方向,烏雲覆蓋之下,正有一支商隊頂著暴雨,大踏步地跑了過來。


    商隊規模不小,十七節結實的黑色馬車猶如盤繞在山林中急行的黑蟒。


    騾子們馱著一袋袋麻布包裹和封得嚴實的未知雕塑,淋得耳朵貼著腦袋。


    商隊最前列的馬車,是一位身材敦實的中年漢子和一位青衣少女,大抵是往返天墉城的流商,約莫有二十餘人。


    “今天估摸著到不了天墉城了,我們就在前麵的破廟休息一晚上吧。”


    “還冒著煙氣呢!”


    “裏麵是不是有人了?”


    “嘶……還是兩個大姑娘,這荒郊野外的兩個姑娘烤火,恐怕是……”


    “爹,我們進去嗎?”


    商隊見破廟裏有陌生人,又是兩個青嫩的姑娘,頓時嚇得停在了廟外。


    他們這些跑商的不怕妖魔,不怕劫道的土匪,就怕遇到看不懂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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