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喘著氣,抵抗著那血氣帶給我的不適之感,和他們一道行至了劉老板所居住的房間門前,張哥抬手用力的拍了拍門。門內並沒有什麽聲響。


    張哥眯眼。因為擔心房間之內的鬼物在這段時間要了劉老板的性命,張哥不得不後退兩步,抬腳用力地向著他房門的方向踢去。


    待著我們來的那老板瞧見張哥的動作,頓時被嚇了一跳,但是他卻又不敢上前阻攔,因為他也不知劉老板是否真的遇到了危險,我們就這樣在門外等待著。


    張哥力氣不小,用力地踢踹了幾下之後,房門轟的一聲大開,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猛地湧了出來,這一股血腥氣與我剛剛嗅到的那一股血氣不同。


    我剛剛嗅到那一股血氣與陰煞之氣極為相似,更為無形,但是眼前房間內驟然撲出的這一股血腥氣,則是更為有形,隻叫人一嗅便可想象到房間之內的畫麵。


    跟著張哥等人一道來到劉老板住處的另外一位老板臉色立刻就變了變,他瞪圓了眼,衝進了房間,張哥瞧見他這個樣子,趕忙攔住了他。


    畢竟那陰煞鬼物可還在這房間之中,如果那陰煞鬼物察覺到有人在此時闖進,對普通人下手可就不好了,那老板瞧見張哥攔住了自己,咬了咬牙。


    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他便忽地聽到房間內響起了一陣女人的笑聲,那老板臉色微微一變,我聽到那聲音也立刻抬頭向著房間之內看去。


    一道紅色的身影在房間客廳浮現,劉老板的臥室門緊緊的關著,我能夠嗅到那血腥氣是從臥室傳來的,也不知劉老板現在如何了。


    那紅色的身影扭曲著麵容,像我們的方向看來,她身上穿著一襲紅裙,乍一看竟是與被我收了的那女鬼極其相似,隻不過再仔細一看,眼前這鬼物的死相則是更為猙獰。


    她的身上遍布傷痕,周身纏繞著無比可怕的怨氣,她大半個身軀都已腐爛,現今已經呈現出死相。


    看得出來,她在剛剛多半是對劉老板動手了,還未來得及收迴自己身周逸散的陰煞之氣和怨氣,張哥瞧見那女鬼現身之後,便立刻笑著向著他們的方向撲來。


    他和他的同伴倒也沒有耽擱,當即便抬手抽出符籙,向著那女鬼的方向攻去,這女鬼並沒有避諱,就這樣暴露了自己的身形。


    為我們帶路的那老板雖是個普通人,但是卻也瞧見了這女鬼的樣子。


    那老板頓時被嚇得尖叫了一聲,踉蹌著後退了幾步,一時沒能站穩,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我也有些同情地向著那老板的方向看了一眼,這老板多半沒見過這樣的架勢。


    “請您盡快給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打電話。”


    “我暫時不需要過來幫忙,我帶來的同伴足以應對那房間內的人……”


    隨意編了個謊,說到這兒我說不下去了,那人聽到我這樣說愣了愣,隨後立刻就點點頭,應和了一聲。


    想來在我提議讓他給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打電話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相信了我的話,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向著門內看去,那冤鬼的確是一位陰邪之氣相當濃鬱的鬼魂。


    張哥判斷得沒錯,這隻鬼魂多半是一隻已經死去許久的鬼魂,他的樣子看起來極為猙獰恐怖,身上穿著的紅裙樣式也有些古樸。


    那鬼魂張開大嘴向著張哥等的方向撲去,這隻鬼魂已經傷了人,我不知道劉先生究竟是重傷還是已經丟了性命。


    畢竟那房間之內的血腥氣實在是太過濃鬱了,眼見著那鬼魂撲來,張哥等人不再耽擱。抬手從自己的口袋裏抽出一柄小小的桃木劍,向著那鬼魂的方向拋去。


    我猶豫著上前想製止他們的動作,但是再一細想。這鬼魂怨念如此之重,身上的血氣遮掩不住,這鬼魂多半已經害死不少人了。


    而且這鬼魂的年頭久,想要將這個鬼魂身上的怨氣化解,也沒有那麽容易,也許將這鬼魂打得魂飛魄散,的確是解決這鬼魂的唯一辦法。


    我如此思量著,咬了咬牙,勉強製止住自己的動作,張哥等人將那隻鬼魂擋住,而後又抬手拋出符籙,符籙爆發出火光。


    那火光又一路蔓延,迅速將那隻鬼魂包裹,那鬼魂張開大嘴,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我定睛向著鬼魂的方向看去,咬了咬牙。


    張哥在拋出符籙將那鬼魂包裹住之時,也轉頭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忍不住笑了笑,而後開口說道。


    “我以為你在瞧見這鬼魂現身的時候,也會提示我們不讓我們將這鬼魂殺了呢,倒是出乎我的預料了,你居然沒有提議讓我們不要對著鬼魂動手。”


    我聽到張哥這樣說,皺了皺眉,隨後暗暗地歎了口氣,這鬼魂畢竟是害死過人的鬼魂,我也知道,這鬼魂被抓住,她身上的怨氣要消除,確實很難。


    她身上也背著業障,壓根就不可能走上輪迴之道。


    張哥見狀也將自己的視線收迴,和自己的同伴一道將那鬼魂打得魂飛魄散。


    在那個魂飛魄散之前,張哥轉頭對自己的同伴使個眼色,他的同伴見狀,立時便點點頭,應和了一聲,而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枚葫蘆。


    我瞧見那年輕人將那葫蘆向前一送,那鬼魂身上的一縷怨氣便被收入到了那葫蘆之中,我愣了愣,隨後立刻便皺起了眉頭,張哥這是在幹什麽?


    他們不會也是修行陰邪之術的陰陽先生吧,我警惕地向著張哥的方向看去,張哥留意到我的視線,似是猜到了我在想些什麽,便主動開口解釋道。


    “你放心,我說那是一縷怨氣,不是為了利用那怨氣做些什麽,隻是想查清他的來曆而已。”


    “這鬼魂實在是太難以對,我們想將他抓住,沒有那麽容易,隻能先將他打得魂飛魄散才能進入到臥室查看劉先生的情況,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們不知這鬼魂的來曆,也就隻能先收著這鬼魂的怨氣,以方便日後調查這鬼魂的來曆和身份,還有他與那架鋼琴以及那個對女鬼動手的人的關係。”


    我聽到張哥這樣說,這才了然地點點頭,應和了一聲,雖然不知張哥打算如何用怒氣來調查這女鬼的來曆,但我卻還是收了我的思緒。


    陰陽先生一脈,不同的門派也有不同的傳承,不同的傳承之中,也有許多外人無法打探的秘密,我皺了皺眉,沒有多問。


    張哥見狀也將自己的思緒收迴,繼續抬頭向著那女鬼的方向看去,那女鬼的魂魄化作一道白光飄散於空氣之中,我知道那女鬼是被打得灰飛煙滅了。


    我歎了口氣,將自己的思緒收迴,又轉頭向著身後的方向看了一眼,鄰居已經放下手機,小心地向我們的方向看來了,看他那個樣子似是還在擔心房間之內的情況。


    我對鄰居搖了搖頭,又轉身將那已經被嚇得跌坐在地的老板扶起,那老板眼睜睜看著那鬼魂消失不見,他哆嗦著開口說道。


    “那……那鬼魂不見了……那鬼魂不見了,是不是說明咱們……咱們都安全了?老劉呢,老劉現在的情況如何了?他的家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這……這東西究竟從哪來的?這又是怎麽迴事?幾位大師知道嗎?幾位大師原來是……原來是做這一行的,你們是早就知道了老劉招惹上這樣的東西了嗎?”


    聽到對方這樣說,我默默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那劉先生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我沉吟了片刻之後,隻能先扶著這人在客廳坐下,然後說道。


    “我們倒並不知劉先生是招了這東西的,隻不過劉先生今天沒接電話也沒去店裏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您先在這兒等一等,先別急,一會就有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到了。”


    “我們先去臥室查看一下情況,劉先生……”


    我皺緊了眉頭,沉沉地歎了口氣,我和張哥的人都不能判斷那劉先生是否還活著,張哥也將自己的視線收迴,大步向著臥室的方向行去,臥室的房門居然也是反鎖著的。


    臥室內有一股又一股的血腥氣飄出,讓人一聞便心生不安。


    “還有氣息,我先穩住他的魂魄,但是如果他的體質太差的話,他也有可能變成植物人。”


    所以最重要的,還是要先將劉先生救迴,我聽到張哥這樣說,自是立刻便點點頭,應和了一聲。


    張哥拿出符籙穩固住劉先生的魂魄,我一邊掏出電話給急救中心打電話,一邊留意著窗外的動靜,聽張哥這話的意思,劉先生馬上就要一命嗚唿了。


    我估摸著這個城市的陰差恐怕也要馬上趕到了,事實也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我這廂剛剛撥通了急救中心的電話,正複述著劉先生家的住址的時候,便聽到窗子之外響起了一陣叩叩的聲音,似乎是有誰在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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