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問題的時候,說真的,我都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會。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手腕上纏著的這兩根皮筋,絕對跟我們這行脫不開幹係,上麵繡著的那些圖案可都跟符咒的模樣差不多。


    就曇先生他們這種老奸巨猾的角色,隻要綁架了我,那是肯定得搜我身,把我身上所有一切能跟“起陣施法”聯係起來的東西,全給沒收掉。


    他們怕我搞事,這一點都用不著想,任誰都能看出來。


    看到這裏,估計就有人鬧不明白了,為什麽在這種情況下,我手腕上的皮筋還能捆在上麵,壓根就沒有被他們拿走。


    其實這裏麵的原因就一個。


    甭管是誰,想要把這兩根皮筋從我手腕上扒下來,那都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


    除非是知道這其中的竅門,否則的話,那就隻能把我兩隻手剁了,這才能把皮筋弄下來。


    “這兩根皮筋是我上次去武當山旅遊買的紀念品。”我一本正經的看著小如來,說話的語氣很是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這一來二去戴了一段時間,就戴出靈性來了,誰也舍不得離開我,跟被膠水粘在皮肉上似的,我自個兒都扒不下來啊。”


    “是嗎?”小如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點點頭:“看樣子你是真把我當傻子糊弄了。”


    “怎麽可能。”我很嚴肅的說道:“這點我敢拿自己的名譽發誓。”


    “你有名譽嗎?”小如來歎了口氣:“上墳燒報紙,你真是拿我當鬼糊弄了。”


    “哎不說這個,我手機在你們那兒吧?”我問道。


    小如來嗯了一聲,說,在。


    “媽的現在想看個時間都沒地方看了........”我無奈的說:“現在幾點了?距離我從海城出來都過多久了?”


    “距離你們從海城出來,已經過去二十多個小時了,現在算是第二天的上午。”小如來說著從兜裏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說道:“快十點了。”


    “操!我暈了這麽久?!!”我一瞪眼:“姓曇的人呢?!那孫子下我這麽狠的手!現在就跑沒影了?!”


    聽見我這麽說,小如來皺了皺眉頭,正準備說些什麽。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讓人給推開了。


    “袁哥,醒了啊。”曇先生滿臉慚愧的站在門外,看了我兩眼,說道:“真對不住啊,我是怕你在路上搞事,所以下手就狠了一點.......”


    “你這是狠了一點?!!”我沒好氣的瞪著他。


    “嗯.......兩點?”曇先生試探著迴答道。


    媽的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當時是真的想抽他一嘴巴子,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個我能承受,但你這種得了便宜還嘲諷的人,我是真hold不住了。


    “這地方就是你們度生教的大本營吧?”我耐著性子問他。


    曇先生點點頭:“是啊,這就是我們的根據地,怎麽樣?覺得還行吧?”


    “住宿條件不錯,跟酒店似的,就是沒電腦啊.......”我把煙頭掐滅,隨手丟進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問道:“這兒有wifi嗎?”


    “有個屁的wifi,我們在這兒連電話都不能用,就怕暴露位置。”曇先生聳了聳肩:“雖然在這兒住著挺無聊的,但好在吃的不錯,走吧,去樓下吃,飯菜都給你準備好了。”


    “行。”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特別賓至如歸的拍了拍曇先生肩膀,提醒他:“要有肉,還得有酒,當然了要是能有海鮮那就........”


    “媽的深山老林裏你讓我上哪兒給你找海鮮去?”曇先生沒好氣的說道,一巴掌拍開了我的手。


    ..............


    我們所在的這一棟樓,共有七層,通體都是木質結構。


    雖說看起來裝修都挺新的,但每一處卻都透出了一種滄桑古樸的味道。


    我先前所在的臥室,恰巧就在七樓的正中間。


    左邊是個拐角,右邊也是個拐角,這兩邊過去,應該還有不少房間。


    沿著老式的木質樓梯一層一層的接著往下走,我發現這一棟老樓,比我想象中的大了不少。


    毫不誇張的說,就中間我能看見的這一塊地界,不算左右拐角後麵的麵積,都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了。


    等我走到了大廳的時候,正中間已經擺好了一桌酒席。


    “謔,都是山珍啊,連麅子肉都有?!”我入座之後,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頓時就對曇先生讚不絕口:“優待俘虜這一條,你們度生教貫徹得挺徹底啊。”


    “那必須啊。”曇先生也笑了起來。


    我自顧自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燒雞放進碗裏,低頭吃著。


    “這棟樓是你們自己建的?”我一邊吃著菜,一邊問他。


    “不是。”曇先生點了支煙,沒有陪我吃飯的意思,悠哉悠哉的靠在椅背上,對我說:“我們隻能算是接管這地方的後來者,隻是翻修了一下而已。”


    “接管?”我一愣:“我們的位置應該是在深山老林裏吧?”


    曇先生說:“對。”


    “在這地方建這麽高的樓,那原主人也挺牛逼啊。”我笑道:“怎麽就你們幾個人?其他人呢?”


    “現在的局勢很混亂,他們都散出去辦事了,整棟樓裏就我們幾個人。”曇先生笑道:“在後麵的小廟裏,苦大師應該還在念經呢,他說了,想見你,一會兒你去看看他唄?”


    “別,我跟和尚沒有共同語言,要是我這嘴一順了,跟他聊點不該聊的,那他還不得一巴掌拍死我啊?”我咂了咂嘴:“修苦禪的人脾氣都不好,我可不想招上他們。”


    “我脾氣不好?”小如來一皺眉。


    “廢話,要是你脾氣好,原來咱們還能幹起來?”我搖搖頭:“但話又說迴來,半年多沒見了,我發現你們倆的脾氣比原來好得多啊,咋迴事?”


    曇先生笑了笑,沒說話。


    小如來則是皺著眉頭,辯解了一句:“我的脾氣跟原來一樣,沒什麽變化。”


    “小曇啊,有人聯係你們了嗎?”我吃著飯菜,嘴裏模糊不清的說道:“都這時候了,咱也得劃下道來了,要贖金還是要什麽,你們也得表個態啊。”


    “左廣思,瞎老板,他們已經聯係我了。”曇先生笑道:“但談判並不愉快,估計想達成我要的結果,還得花一些時間。”


    “你想要啥?”我問。


    曇先生抽著煙,說:“你知道的。”


    “洞天環?”我笑道:“你小子野心夠大的啊。”


    “不是野心的問題,主要是你這個肉票太寶貴了,要是不珍惜這機會獅子大開口,以後我肯定得後悔。”曇先生很直接的說。


    “德行。”我罵道。


    ..............


    不得不說,這一頓飯我還是吃得很舒坦的,廚子很有水平,做的這些山珍野味比我在飯店裏吃的強多了。


    酒足飯飽之後,我坐在椅子上抽了會煙,等到曇先生開始催我,我這才跟著他們從這棟樓裏走出去。


    據曇先生說,這一棟樓主要是用來住人的,平常掌教們要講經說法,大多都會選擇在這棟樓後麵“開課”。


    在這棟樓的後麵,左邊是一座道觀,而右邊則是一座廟宇。


    可以說,佛道都有各自講經說法的地方,絕對沒有半分混淆。


    走出這棟樓的時候,我沒有跟著曇先生的腳步直接去找苦和尚,而是在原地停了下來,好奇的打量著這一片地界。


    當我往外走了幾步,迴過頭來,打算好好看一看這棟老樓的外觀時,我的目光霎時就讓大門外掛著的對聯吸引了過去。


    大門之外,左右各有一幅對聯。


    上聯是。


    “世尊正法,眾生叩首,因果化無誦經地。”


    下聯是。


    “三清貴生,妙善度人,橫看乾坤萬法空。”


    橫批就隻有三個字。


    “度生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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