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機響起的時候,我能很明顯的從曇先生臉上看出來“興奮”這兩個字。


    “誰啊?”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師父。”曇先生笑道,有種炫耀的意思,衝我擠了擠眉毛:“看樣子洞天環歸我們度生教了。”


    “歸你大爺。”我沒好氣的罵道:“說不準是打電話過來告訴你事沒辦成呢!”


    曇先生能看出來,我這句話純粹是在詛咒他,所以這孫子笑得更開心了。


    “我師父是什麽人,這點我比你清楚,他要是沒把握的話,就不會獨闖小兜率宮了。”曇先生得意的說道:“袁哥,看樣子這次是我們贏了一局啊。”


    曇先生說著,便把電話接通了。


    “師父,事辦成了?”曇先生直接開口問道。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曇先生還不停的衝我挑著眉毛,那種炫耀的神情,是怎麽看怎麽欠揍。


    媽的要不是我肉身陣過去了,我早他媽揍這孫子了!


    就在我心裏嘀咕著髒話的時候,隻聽電話那邊的葛道士猛地大吼了起來,那聲音都快趕上功放了。


    “成個屁!!!”


    這一聲吼出來,不光是曇先生傻眼了,連我這個圍觀群眾都愣住了。


    我操。


    這是幾個情況啊?!!


    “出事了?”曇先生皺著眉頭問道,眼裏擔憂的神色,越發明顯。


    “狗日的左廣思!!!這老王八就在小兜率宮外麵埋伏我呢!!!”葛道士的嗓門那叫一個大,哪怕曇先生沒有開免提,我照樣能聽得清清楚楚。


    曇先生聽到這裏,表情難看的就跟死了老婆似的。


    “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曇先生問:“難道是事先走漏了風聲?也不應該啊........”


    在曇先生問出這話的下一秒,隻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罵街聲。


    嗯。


    還是一陣我很熟悉的罵街聲。


    “哎你個老王八是想搬救兵還是怎麽的?你到底打不打啊?”左老頭在電話那邊罵著,語氣那叫一個得意:“不是想背著大家偷偷摸摸的來拿寶貝嗎?現在知道傻逼了吧?娘的還真把我們當成傻子來糊弄,老子吃的飯都比你吃的鹽.......哎不對,應該是我吃的鹽都比你吃的飯多!”


    聽見這一陣罵街聲,我也沒再顧忌,直接扯著嗓子,衝著電話那邊的左老頭喊了起來。


    “老左!!我跟曇先生在一塊呢!!你那邊的情況咋樣啊?!!”


    貌似左老頭也沒想到我會跟曇先生在一起,聽見我的聲音時,電話那邊的兩個老頭兒都沉默了,誰也沒吱聲。


    曇先生瞟了我一眼,沒說什麽,默默的把免提給開了。


    “你徒弟不是跟著方時良去進修了嗎?怎麽忽然迴來了?”葛道士很疑惑的問了一句,由此可見,他貌似不知道我從鬼山出來的事。


    “進修完了就迴來了唄,跟讀書一樣,到了時間就畢業,有什麽不對的?”左老頭反問道,語氣聽起來非常的輕鬆,甚至於還有種炫耀的味道:“兔崽子!!你是不是跟姓曇的後生動手了??”


    “我操,你怎麽知道?”我一愣。


    “你現在氣息不穩,明顯就是跟人動過手,我能聽出來。”左老頭笑道:“兔崽子,你沒輸給他吧?”


    別看左老頭是笑著跟我說這話的,從他的語氣就能聽出來,這老家夥似乎還是有些擔心,哪怕是知道我在方時良那兒學了一身山河氣迴來......


    “輸個屁!我贏了!”


    毫不誇張的說,我這一句話說出來,其詭異莫測的程度,那就相當於是在說,國足進了世界杯,並且踢贏了德國隊等等強隊一舉奪得了世界杯的冠軍。


    這點真沒誇張,左老頭再怎麽相信我,再怎麽對方時良教我的山河氣有信心,也沒想到我會一出山就把曇先生給辦了。


    “真的啊?”左老頭的語氣之中,滿是懷疑:“你不會是被姓曇的擒住了跟我裝逼吧?”


    聽見這話,我差點沒把嘴裏的髒話罵出來。


    左老頭這家夥怎麽還是老樣子啊?!半年沒見,嘴上是越來越沒溜了!


    我是那種喜歡裝.......哎不對,就算我是一個喜歡裝逼的人,那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跟你裝啊!


    要是我真被曇先生擒住了,我還裝個屁啊?直接開口就叫救命了!


    “什麽情況啊?”葛道士也有些迷糊:“小袁啊,你真把我徒弟給幹翻了?”


    “老家夥你夠陰的啊,趁著大家夥沒注意就去偷東西了?”我沒好氣的問他:“身為我們玄學界的泰山北鬥,你就起個這種表率作用啊?”


    “嘿嘿,屁的泰山北鬥,你覺得老子有那種前輩宗師的模樣嗎?”葛道士壞笑著問我,一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起話來都帶著嘚瑟的味道了。


    “你怎麽跟我師父是一個樣呢??咋跟個老流氓似的......”


    我話還沒說完,隻聽電話那邊,葛道士跟左老頭異口同聲的大吼了起來。


    “你他娘的罵誰呢?!!”


    看看,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哪怕左老頭跟葛道士是仇敵,是見了麵就恨不得把對方腦漿子打出來的那種仇敵。


    在某些方麵來說,他們還是有類似於親兄弟一般相同的習性。


    比如說,不靠譜。


    “你這徒弟可真不是個東西。”葛道士罵罵咧咧的說道。


    “我也覺得。”左老頭深以為然的歎了口氣:“娘的我都後悔收他當徒弟了。”


    “哎要我說你幹脆把他逐出師門得了!”葛道士不懷好意的說道:“像是這種兔崽子,遲早有欺師滅祖的一天,到時候你都沒地兒哭去。”


    “可不是麽!”左老頭萬分沒好氣的說:“這孫子早就惦記著揍我了!”


    聽到這裏,我氣得都快哭了,心說這倆老家夥是怎麽迴事啊?在這種你死我活的關鍵時刻,竟然還玩起同仇敵愾的套路了?!


    “我現在就想揍你!!”


    我這話不說出來還好,一說出來,葛道士就來勁兒了。


    “你看看,你徒弟想揍你呢!”


    “小兔崽子!你當著外人的麵就不知道給我留點麵子嗎?!”


    “要說啊,還是我徒弟好,又上進又懂事,哪兒跟你徒弟似的........”


    我默默的看了看曇先生,見他滿臉的“家門不幸”,我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倆都一樣,這都是命啊。”


    “師父,到底是咋迴事啊?”曇先生欲哭無淚的說道:“咱能說正事不??”


    “啊,正事啊,正事就是我來小兜率宮,結果讓這個老王八埋伏了。”葛道士說起這話的時候,都帶著一種苦大仇深的味道:“這老東西可夠陰險啊,就在外麵埋伏我,都不知道蹲我多久了。”


    “嘿喲,我還蹲你?”左老頭冷笑道:“如果你是個黃花大閨女,那我沒啥說的,但就你這滿臉褶子的老幫菜樣兒,我沒事蹲你幹啥?看見你都覺得辣眼睛!”


    “你他娘的........”


    在葛道士罵完這句話後,隻聽見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嘭嘭嘭的聲響。


    剛開始我還納悶呢,心說這倆老家夥在幹嘛呢弄出這種聲音?


    但後來仔細一琢磨,我就明白了,我操,打起來了。


    “你服不服?!!”左老頭在罵。


    “我能服你個老王八?!”葛道士也在罵。


    曇先生似乎已經對現實絕望了,滿臉悲哀的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你們別打了行麽。”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葛道士冷笑道:“再打下去,一會兒真得鬧出人命來,這附近可有不少眼線盯著我呢。”


    “你怕死啊?”左老頭冷哼道。


    “我怕他們死。”葛道士似是慈悲的歎了口氣:“殺孽過重,有傷天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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