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裏,我們一共開了五間房,不多不少,一個人一間。


    剛進到房間裏,我連洗臉的意思都沒,直接躺在床上就開始裝死人了。


    真的。


    這一趟鬧的,太他娘的累了,而且還險象環生,差點沒把命丟在墓裏。


    不過還好,起碼大家都還活著,都還好好的,誰都沒出事,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最開始我躺在床上的時候,腦子裏還不斷的閃過在墓裏玩命的場景,但想著想著,腦子就徹底的死機了。


    這一覺睡得那叫一個舒坦。


    等到瞎老板他們敲門叫我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


    沒錯,是一點多,淩晨。


    “哥,你們起得夠早啊........”我哈欠連天的打開門,看著站在外麵的瞎老板他們,笑道:“要不是你們來叫我,估計我得睡到明天晚上。”


    “走,哥哥帶你們吃海鮮去。”瞎老板大笑道,看他現在這麽精神,應該是睡一覺給養迴來了。


    瞎老板似乎對本地還挺熟的,剛帶著我們走出酒店,就讓沈涵開車,直奔南寧市內某家專賣海鮮的飯店過去了。


    當時我還挺好奇,心說這兒的海鮮店開得挺晚啊,都這個點了還不關門。


    等我們趕到那家飯店的時候,我這才發現,那裏遠比我們想象的熱鬧。


    剛從大門走進去,就深刻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人聲鼎沸。


    那些喝酒劃拳的,拍桌子吵架的,嘻嘻哈哈笑鬧的,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摻雜在了一起。


    我是個不怎麽怕鬧的人,最多隻能說是不喜歡鬧的環境,但在那時候,我真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被震聾了。


    最後我們去了三樓的包間,這才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


    “媽的,這幫人真夠能鬧的,大晚上不迴家睡覺跑這兒鬧個屁啊。”黑子罵罵咧咧的說道,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擦了擦嘴。


    “淡定。”瞎老板笑道:“熱鬧才有意思啊,死氣沉沉的那種店我都不樂意來。”


    “易哥,我不是記得你挺喜歡清靜的嗎?”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也得分時候。”瞎老板說道,沒跟我多做解釋,便叫來了服務員開始點菜。


    不得不說啊,這家飯店的服務水平還是相當高的,剛點完菜還沒幾分鍾,服務員就開始一道接著一道的上菜了。


    這次瞎老板請我們吃的是海鮮宴,除了水裏遊的,那就隻有水裏爬的,坐在桌邊都能聞到一股子鮮味兒。


    “大家都別客氣啊,趕緊吃,吃完我再點。”瞎老板招唿著我們。


    瞎老板平常是挺大方的,但那個大方也好歹有個度啊,最多就是請我們吃吃烤串啥的。


    看著這一桌子菜,我跟黑子麵麵相覷了一陣,忍不住湊到了一起嘀咕了起來。


    “易哥是不是睡迷糊了?”我小心翼翼的問。


    “應該是,估計現在都沒睡醒呢。”黑子小心翼翼的迴答。


    “你說他睡醒了會找咱們算賬不?”我更加小心翼翼的問:“上次他喝多了,自己把酒錢付了,結果第二天來找我報銷........”


    “應該.......”黑子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瞎老板,咽了口唾沫:“不會吧.......”


    老天爺給人關上了一扇門,那就必然會給人打開一扇窗。


    瞎老板雖說看不見東西,但他的聽力可比普通人強多了。


    我們這邊還在嘀嘀咕咕的聊著呢,瞎老板那邊就樂了,把手裏吃剩下的螃蟹殼子丟到了我們麵前,罵罵咧咧的說:“你們倆孫子,老子啥時候虧待過你們?這不是想著難得一次帶你們開開葷麽!”


    “您說的是,是我們倆想多了,把你想得忒小氣了。”黑子點頭哈腰的說道。


    就在這時,包間的門忽然讓人推開了。


    由於我的位置是側對著包間門的,所以在看見門被推開的時候,幾乎是本能的就往那裏看了一眼。


    這一看我就愣住了。


    推開包間門的不是人,是一條狗。


    這狗就是普通的巴哥犬,但估計是吃太多了有點胖,體型比一般的巴哥犬要大個兩三圈,整個臉都擠成了一團,大概就是這種模樣“囧”。


    它那種苦逼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吃太胖擠出來的,瞪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憂國憂民。


    “哎呦我去,這狗咋這醜呢!”我忍不住驚唿了一句。


    瞎老板聽見我這話,便問了一句:“狗?哪兒來的狗?”


    “剛從外麵推門進來的。”我迴答道:“估計是飯店自己養的吧,要不然就是客人帶來的,跑咱們這個包間串門來了。”


    聞言,瞎老板也沒再多問,點點頭,自顧自的吃著海鮮。


    “好可愛啊.......”沈涵眼睛發亮的看著這條肥狗,從桌上夾起一塊帶著肉的螃蟹殼子,放在了巴哥犬麵前:“吃不吃海鮮呀?”


    “你說這話不虧心麽.......”我齜牙咧嘴的說:“這麽醜還能跟可愛沾邊嗎?”


    “你不知道有個詞叫醜萌是麽?”沈涵白了我一眼。


    那條肥狗見沈涵丟了塊螃蟹殼子在地上,便湊上去聞了聞,然後便一口將螃蟹殼咬在嘴裏,哢嚓哢嚓的咬碎吞了下去。


    吃完這個螃蟹殼,它就沒有挪步子的打算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瞪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們,像是在等我們給它吃的東西。


    剛開始我還覺得這條狗挺醜的,但被沈涵那麽一點,這玩意兒.......貌似還真有點萌啊!


    我操。


    難道我的萌點變了嗎?!


    “嗚嗚嗚........”這條肥狗見我們沒再拿東西喂它,立馬就嗚嗚咽咽的叫了起來,眼睛也越瞪越大,嘴角的褶子看著都有種癟嘴的意思。


    胖叔對這種在同類中算是胖子的動物都有親切感,甭管是狗還是貓,隻要胖了,那基本上都能讓他看順眼。


    “看這小可憐的樣兒。”胖叔嘖嘖有聲的說道,夾起一塊啃光的螃蟹殼丟到地上,衝著那條肥狗招了招手:“快吃。”


    肥狗苦逼兮兮的看了一眼那塊沒肉的螃蟹殼,然後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我們,沒動彈。


    “哎我去,這小畜生還挺挑嘴啊。”我幸災樂禍的笑道:“叔,你看你把那螃蟹啃的,連狗都不吃。”


    “我這不是珍惜糧食麽........”胖叔無奈的說道:“啃不幹淨多浪費啊.......”


    忽然,那條肥狗左右看了看我們,冷不丁的站了起來,邁著小短腿就跑到了我身邊,靠著我坐下了。


    也是這時我們才發現,它脖子上拴著一個鈴鐺,跑起來叮叮當的響個不停,聲音聽起來還不覺得吵,怪好聽的。


    “你幹嘛?”我問它。


    它不吱聲,就那麽憂國憂民的看著我手裏的蝦爬子,整條狗看著都抑鬱了。


    “你別想那麽多啊,老子剛拿起來還沒吃呢。”我沒好氣的說道:“別這麽看著我行麽?跟我欠你錢似的.......”


    就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沈涵瞪了我一眼,直接用筷子把我手裏的蝦爬子搶了過去。


    “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一條狗爭肉吃!”


    沈涵一邊說著,一邊把蝦爬子放在了肥狗麵前,然後特別溫柔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快吃吧,看你這麽胖,可別餓瘦了呀。”


    “媽的,比我吃的都好。”我惡狠狠的看著那條狗,轉過頭問黑子:“黑子哥,廣西這邊吃狗肉的人多麽?”


    “好像挺多的啊,怎麽了?”黑子反問道。


    “你看看,這條狗都什麽體格了,還敢吃,都不知道減減肥。”我罵罵咧咧的說:“我估計它活不過今年冬至了。”


    那條肥狗好像是聽明白了我的話,抬起頭看了看我,表情很委屈。


    不對,這孫子的表情從頭到尾都很委屈,估計是胎帶的。


    “哎,這鈴鐺........”沈涵似乎是發現了什麽,目不轉睛的盯著肥狗脖子上拴著的鈴鐺,表情有些驚訝:“這像是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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