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巍默默聽著,冷不防葉老提起王偉的名字,他下意識應道:“我聽說過王偉的蟑螂理論,當屋子裏有一隻蟑螂的時候……”


    葉老打斷他的話,麵如寒霜:“高小子,不是說你完全不知道,可以啊,耳目挺通透,文件還沒有發出來,都知道王偉同誌的蟑螂理論了。”


    陳赫在法庭上,詳細說過王偉的蟑螂理論來源,葉老自然可以斷定,高總有渠道了解情況。


    高世巍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


    原來這還是一個坑!


    “你還發了信息給王副,讓他及時撤退,對吧?”


    高世巍默不作聲,最終,點了點頭。


    他也沒有解釋,也沒必要解釋了。


    “高小子,到了你這個位置,有意見可以提,但是不要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嗬嗬,一輩子在高位上,頤指氣使,習慣了,不想被人管,對吧?非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對吧?你這樣的做法與思想,都很危險啊!”


    “高位者,怕別人監督,特別是來自下麵的監督,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我看啊,陳赫說的對,文明,是讓當權者,不再傲慢,你們這些人,自持功勳,一個個帶著傲慢與偏見。”


    高世巍砸了一下幹巴的嘴唇,苦笑道:“首長,我認錯,但是我本意,隻是弄清楚這個糾錯是什麽東西,不隻是我,西南的石青鬆,也是如此,我相信其他同誌,也會如此,陳赫同誌能力不錯,我也很欣賞他,但他畢竟年輕,但是我們又不好直接問,思想問題,可大可小,你是知道的,隻能配合,所以……”


    “所以,你就到達拉人站隊?針對糾錯工作組的同誌?不管時代怎麽變,保持謙虛精神,不驕不躁的作風,是我們始終要堅持的,你這個位置上,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繡花做文章,更不是壓製這個,站隊那個,我們身上有星辰大海,需要吃苦在人們的前麵,時代是我們的,但是歸根到底還是年輕人的,如果我們沒有引導正確的世界觀,什麽都放權了,將來誰來接班?讓天坑與外軍這些病夫來接嗎?”


    “高小子,狼牙為什麽解散,我需要你寫十萬字的思想匯報,一個月內交上來,不滿意,必須重寫,明白嗎?”


    “還有,處理一些門口的女人,讓她們迴去原來單位,接受一下白眼與冷漠,要是有一天,她們能領會到一些東西,保持赤子之心,你們的狼牙星星之火,還是可以燃燒起來,要是他們隻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就沒必要將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了,不是每一個同誌,都可以改造成為好同誌,熔爐可以煉出真金,也能煉出渣來。”


    “是,首長。”高世巍應聲。


    戴老審視著他,開口道:“葉老說的不錯,有意見可以提,我們最忌諱的是對外軟弱,對內,重拳出擊,對於代表正義的普通人,罵人家沒有資格監督,滾*,這是要不得的,另外,你再寫十萬字,交給我,這份報告與給葉老的不同,我要看的是,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東南的未來發展方向。”


    又十萬字……


    高世巍頭皮漸漸發硬,這一瞬間,他真的開始後悔,去試探陳赫的底線,縱容了王長林給他女兒站隊。


    有一點,他是做夢也想不到。


    葉老與戴老為了陳赫,一起上門問責。


    “首長……”“


    “怎麽?寫不出,還是不服氣?”


    高世巍趕緊點頭:“寫得出,我意思是,我們進入談話,茶都泡好了,兩位說什麽,我一定全力配合,做好筆記。”


    “不喝了。”葉老看著陳赫,露出笑容:“走吧,我帶你去一趟龍脈基地,見見兩個國之利刃,還有一個新晉的國之利刃,我都沒有見過。”


    “走吧,我們就不進去了,你也沒必要送,好好整改,有意見,在專校培訓可以提出來,我們不會插手,讓陳赫自行解決。”


    聞言,高世巍微微呆滯,這是帶陳赫繼續造勢,他要是贏得鍾老三人的支持,後台之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隻是可能嗎……鍾老這些人,拋開是自己的老師不說,他們都是實幹派,讓他們支持糾錯工作?不可能的,理由很簡單,在過去,他們都曾經被扣過帽子。


    讓鍾老給他們一些臉色看看,也對,我是有錯,但是你們上麵,做不到以理服人,反而以勢壓人,下麵部隊有幾個人心悅誠服?


    這一刻,高世巍多少有點內心想法,要是他在演習中,被人斬首,或者犯錯誤了,他直接認錯沒問題,這個所謂糾錯,扣帽子的思想工作,與鷹派作風,顯得格格不入。


    高世巍將葉老三人,恭敬送了出去,然後開始打電話給機要秘書。


    “你去門口處理一些女兵,別讓她們攔住陳赫的車子,到了此刻,還不怕死得不徹底對吧,告訴她們,讓她們滾蛋,從哪裏過來的,迴去哪裏,檔案迴頭都調迴去。”


    “是!”秘書立刻去處理這件事。


    ……


    前往東海市去的車流中,奢華寬闊的車廂內,女兵們一個個沉默。


    開車的是葉寸心,這是她的商務豪車,七個座位,很是舒適,但是這些女兵感覺不到舒適,她們都覺得,自己受到了無形的創傷。


    特麽,在門口等陳組長的時候,他們是被司令部的秘書,帶著衛兵趕出來的。


    沒錯,就是趕,還讓她們趕緊滾蛋,迴去原來部隊,檔案會調迴去。


    一天前,不,甚至一個小時前,她們還是身份特殊的火鳳凰特種作戰隊員,一個小時後,居然成為無業遣返人士,這誰受得了?


    打擊最大的,就是開車的葉寸心,她憤怒飆車,讓坐在後麵的田果與歐陽倩,不時尖叫,讓她控製一下車速。


    而心性最堅韌的何璐,曲比阿卓,沉默坐在角落,臉色沮喪,看著尖叫的田果兩女,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女兵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疑惑,直到現在,她們不服氣的原因,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被解散了,還好像狗一樣被趕出來,無家可歸了。


    唐笑笑不時看著手機,突然喊起來:“你們看內部論壇,發出來了。”


    內部論壇,三條帖子置頂了。


    一條是有關唐心怡同誌的審判,一條是有關譚曉林同誌的審判,還有一條,是有關思想滑坡同誌集體養豬的決定。


    三個帖子,都是一個故事:糾錯組的陳赫組長,在總部法庭,申明新時代的糾錯意義,審判了兩個思想有問題的女同誌,以及團滅了一些站隊的同誌。


    每一個貼子後麵,還有一些小視頻。


    唐笑笑下意識點開第一個視頻,而旁邊的女兵都人頭都靠了過來,其中何璐喊道:“為什麽不先看譚隊的,看看她什麽問題。”


    但是,視頻已經開始播放了。


    隻見,白發威嚴的葉老,聲音如綻春雷,指著唐心怡。


    “我有一個建議,這個叫唐心怡的同誌,口頭禪是拋開事實說話,這是比個人主義還嚴重的思想……你都拋開事實了,你還說什麽,地球環繞你轉嗎,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開除軍籍,剝奪政治權力全身,思想歪了的人,本性都是壞……無仁無義,還有什麽麵目待在不對,還要連累其他同誌。”


    跟著,女兵們清楚看到,被審判了的唐心怡,滿臉蒼涼,一下子老了十多歲,感覺心髒都不跳了,就好像屍體一般,等著被人撿走。


    “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好嚴重,好浪漫的指控,原來唐心怡的問題這麽誇張,不過,她的思想,真的是這樣嗎?”田果天真問道,捂著誇張起伏的胸口。


    她感覺要是自己,被葉老這樣當庭問責,直接就暈過去,隨便讓人折騰了。


    “趕緊看譚隊的。”


    何璐反應過來,立刻喊起來。


    於是,第二個視頻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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