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那個曾經單槍匹馬殺入北夷人軍中,生擒對方大汗的那個燕笑詩嗎?”


    火槍的曆史很久遠,在軒煌的曆史上,最早在十四世紀,就有了整支裝配火槍的軍隊。


    而到了燕朝所在的十六世紀,就連西方的軍隊也逐漸開始普及火槍與火炮。


    但西方的軍隊往往不過幾千人,尚且還處於冷熱混用的狀態。


    而燕朝軍隊動輒數十萬上下,兵力也更強盛,再加上生產力的限製,火槍兵完全取代傳統軍隊是不可能的。


    況且薑塵沫大概也能猜到,搞不好像燕笑詩這樣的猛將還有什麽武功內力在身,配合鐵甲,這個時代的火槍根本無法穿透防禦。


    相反,冷兵器在這些“武功高手”手裏反而有更強的作用,畢竟槍械的上限就擺在那裏。


    而艾文卿曾提到過,劍宗宗主薛清雨曾一劍冰封三千裏,從洛城到南海也不過才三千裏。


    不過薑塵沫覺得這大概率是誇大其詞,但哪怕是三千米,也能超越大部分槍械了。


    薑塵沫不覺得燕笑詩單槍匹馬的“槍”是指火槍,這種時代的火槍單兵作戰實力不會太強。


    她點了點頭:“沒錯。”


    得到肯定的答案,且今歌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問這個做什麽?刺探情報?”


    “實不相瞞,我對燕將軍景仰已久。”和葉吟霖相處這麽久,胡亂扯個謊什麽的對薑塵沫來說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且今歌倒是沒有懷疑,燕笑詩戰功赫赫,又是女兒身,大燕裏崇拜燕笑詩的年輕女孩兒並不少,她看出來麵前的少女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思索了片刻,開口道:“當年燕笑詩可以說是一戰封神也不為過,再加上她原本就戰功赫赫,因此先皇大悅,封其為長安侯,官拜‘大將軍’,統帥三軍。”


    “在封侯之後,燕笑詩又三度遠征漠北,退敵八百裏,為大燕挽迴大片疆土。”


    “不過可惜的是,先皇在冊封之後沒多久就在遠征中不幸中箭身亡,沒能親耳聽到這個消息。”


    “但在我看來,燕笑詩此番已經功高震主,若非先帝逝世,她恐怕就沒幾年好活了。”


    “嘖,話說迴來,我怎麽突然覺得程畫玉和燕笑詩是先帝給繼承者留下的後手呢?”且今歌突然眉頭緊皺,但很快又舒展開。


    她並沒有在意這個猜想,就算真的如此又何妨,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你想見燕將軍?”她開口問道:“那你算是走運,傳聞燕笑詩剛剛打了勝仗,已經在迴來的路上了,最遲今晚就能抵達洛州城。”


    “不過想要接近燕笑詩可沒那麽容易,這我幫不了你。”且今歌搖頭歎息,若是想要接觸什麽後宮妃嬪宮女,甚至朝堂上的公卿百官,她還有一定門路。


    但要接近燕笑詩這種常年征戰的軍旅中人,隻能說難如登天。


    “多謝且姑娘解惑。”薑塵沫當然不是想讓對方幫助自己接近燕笑詩,她從且今歌這裏得到了不少消息,足以讓她認清自己當前的處境了。


    “也罷,相識一場也算有緣,薑姑娘日後若是有求,便上門找我便是。”


    不知道為什麽,且今歌心中總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與這個叫薑塵沫的少女交好,日後會受益匪淺。


    薑塵沫再度感謝,轉身離開。


    此時她還麵臨一個重大的問題,自己的身份和住處該怎麽解決。


    或許自己可以去拜訪一下程畫玉?


    可惜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程畫玉在何處,不過丞相府的位置隨便找個人問一下都能問出來,她便直接攔住一個路人。


    “這位先生,請問……”


    “不知道不知道!”路人還不等她開口,便擺了擺手離開,絲毫不想迴答她的問題。


    薑塵沫眉頭微皺,又去問下一個人,然而卻得到了了類似的迴應。


    一連多次連續碰壁之後,即使是薑塵沫也多少有些不耐煩了,她不知道時間,但看天色,夜晚也差不多來臨了。


    就在她準備繼續問路人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如同地震與雷鳴般的腳步聲。


    緊接著有人在耳邊大喊:“燕將軍!是燕將軍凱旋歸來了!”


    腳步聲戛然而止,燕笑詩的軍隊停在了洛州城外,隨後便聽見一陣馬蹄聲匆匆靠近。


    “籲!”一紅衣女將騎著戰馬進入城門,隨後在門口勒住戰馬,戰馬慢悠悠的朝著皇城的方向前進。


    皇帝年幼,是沒辦法迎接大軍凱旋的,除此之外,也有一些朝臣想要給燕笑詩一個下馬威。


    不過有一個人除外,行至皇城外,一紅衣女官正站在門口等候,見到燕笑詩的身影,連忙拱手道:“燕將軍!”


    燕笑詩見狀,連忙翻身下馬,迴應道:“見過丞相大人。”


    “燕將軍來的正是時候,快隨我進宮,此次你戰功赫赫,加上之前的功勞,加官進爵勢在必得。”


    程畫玉的神情很是激動,但燕笑詩卻搖了搖頭:“丞相切莫激動,此番我雖凱旋,但有功高震主之嫌,‘大將軍’一職已是極品……”


    “莫要推辭!”程畫玉打斷了她,道:“朝堂之上盡是些沽名釣譽之徒,如今的朝廷正需要燕將軍這樣的猛將。”


    “隻有你掌兵,先帝才能安心,陛下、太後娘娘的安危才有保障。莫怕,大不了,我來背負這個罵名。”程畫玉態度果決。


    此時兩人已到朝堂前,很快便看到門口出現一名太監:“宣,丞相程畫玉、大將軍燕笑詩覲見!”


    “二位大人,快進去吧,陛下等候多時了!”


    兩人對視一眼,程畫玉給了燕笑詩一個安心的眼神,先一步進入殿中。


    此時此刻,朝堂之上,群臣已然在列,年幼的皇帝身穿龍袍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


    皇帝身後則掛著珠簾,太後正垂簾聽政。


    程畫玉在皇帝的示意下歸隊,燕笑詩則上前兩步,單膝跪地拱手:“參見陛下,末將幸不辱命,漠北之地已經收複。”


    年幼的皇帝扭頭看了一眼太後的方向,似乎是得到了什麽消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大將軍燕笑詩,為我朝征戰有功,收複失地,賞:金萬兩,另賜兵馬大元帥一職,領天下兵馬,任意調用地方軍隊,地方不得阻攔,凡戰事相關之事,可先斬後奏。”


    此話一出,周圍的百官麵容驚恐,毫不猶豫的紛紛拜倒在地:“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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