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重新出來給他一件碎花紅色小坎肩和一條肥大的白色短褲。讓梁小用換上。他腦中正想著問題,隨意應答一聲換上古怪的套裝。簡單道謝一句就轉身離開,沒有注意到身後女孩哀怨的麵容。女孩並不是想留下他說話,而是心裏有些氣他,連問一聲自己名字的聲音都沒有就匆匆離開。女孩小心眼起來,想法很多的。心裏暗恨地想:“小白眼狼,本來我還準備將我另一件綠色坎肩給你換洗,現在不給啦。除非哪天你千萬次的哀求我才給。”


    梁小用才不管身後女孩幽怨的眼神,正在計劃著尋找晚上的棲身處所。做乞丐對棲身地方沒有過高要求,隨便什麽破廟、門樓、無人的鬼屋都行。反正他們是人見人躲,鬼見不愛的角色。高唱天下我最瀟灑、我最窮,光棍精神發揮到及至。


    但今晚梁小用準備找個幹淨處所睡覺,身體好不容易洗幹淨,換上新衣服,可不能隨便弄髒了。說不定明天還要找工作拜師當學徒。其實去女孩家的包子鋪當學徒也蠻好的……


    嘿嘿嘿,壞笑三聲,誰叫俺們梁大俠人小鬼大,對美女有著特殊的愛好。


    這時他已經↑↙,走出大馬路,在偏街上尋找。想找幹淨的地方睡覺,最好是有錢人家的門樓。那裏天天有家丁打掃,有些還有固定的木椅供白天值班的家丁休息。在那裏就可以用木椅當床睡覺了,是屬於乞丐最好的睡覺場所。當然麵對大馬路的正門,梁小用不會選擇。那裏夜晚也有家丁值班,自己去了也是白去。他轉入偏街是準備找後門樓,經驗告訴他那裏晚上一般是無人看守的。


    轉過一個街角,離著後門樓還有段距離。正走著聽到旁邊牆根下傳來淒涼地哭泣聲,“嗚嗚嗚……恩……嗬嗬嗬……啊啊啊……”這種聲音聽起來真是比孟薑女的哭聲還有殺傷力,讓人憐惜;透露出比竇娥還冤的委屈。簡單的哭聲能變幻出幾十上百種勾人同情的哀號。


    連梁小用這麽個小乞丐都被打動,生出幫助弱者的衝動。抬腳往暗影中的牆根走去。走到近前還是看得不大清楚,現在已經是深夜月黑風高。隻見一個巨大的圓球在牆根下放著,黑乎乎不知道是什麽怪物。


    淒涼的哭聲從圓球裏發出,聽著是人的聲音,卻發現不了頭在哪裏。縱使梁小用膽大包天,也是嚇得一激靈,大叫一聲:“何方妖怪在此嚇人?”圓球狀的物體能發出人聲,梁小用很自然的想起老乞丐講鬼故事中的妖孽形象,本能地大叫戲文給自己壯膽。


    “嘿嘿嘿……不是妖怪我是人,大爺能施舍點吃的嗎?”圓球聽聞人聲,快速地向四周長出三個肉瘤。費盡眼神才看清,左右兩根肉瘤是兩隻尺多長的胳膊。很粗很胖,已經分不出哪是手肘哪是手臂,此時前端的手掌已經伸開在梁小用麵前乞討,就像煮得熟透了的熊掌豐滿厚實。


    那中間的肉瘤如同坐月子的女人屁股,碩大柔軟還很白嫩。這時上麵五個窟窿已經擠到了一起,還在不停抖動。聽他的話才能分析出來,這是他向人乞討時露出的媚笑。唉。長成這樣也出來乞討,人家能信,會施舍他嗎?明顯一副營養過剩的財主相。


    “乞討就乞討哭什麽,將我們乞丐的臉都丟光了。”遇到同行,梁小用不滿的指責。他在乞丐業可是很有地位的,在以前的城鎮他手下有幾十號小弟。因為他拳頭大能打,而且乞討的成績也比別人強幾倍。


    “切。要你管。如果讓你餓三天,加上剛剛被人趕出睡覺的地方,你地表現肯定還不如我。”胖子乞丐見梁小用是個比自己還小的乞丐,很失望的反駁,今晚已經受了一肚子氣,現在一個屁孩也來教訓自己,有點不爽。


    “不要我管,哪算了,我本來還準備將這個包子給你吃呢。你既然不需要,我自己吃。”梁小用見胖子又哭又笑的,變臉比自己還快,覺得有意思,忽然生起調侃的心思,準備逗逗他。


    “別別。我的好兄弟,快給我吃。”胖子一見包子,立馬雙眼放出金光,閃電般地滾到梁小用身邊,好聲招唿著,就伸手搶他的包子。可是他人沒有梁小用長,當梁小用將包子舉起,更是夠不到,急得如同皮球似的在地上直彈。可惜彈力不足始終達不到高度……


    “給你吃也行,必須拜我做老大。”


    “行行。老大快給我包子。”胖子絕對是個為了吃能放棄一切的人,不然也不會長成這樣。


    梁小用又吩咐他一番,並讓他發下n個毒誓,才最終收下這個小弟,將包子珍重地遞給他。心裏已經爽歪,一個包子就能收買到一個小弟,雖然是個飯桶,以後跟在身邊也是滿威風的。


    “嘿嘿……老大還有包子嗎?”胖子一口吞下包子,又讒著臉問梁小用。


    “沒,這還是我的消夜。”


    “哦,那我睡覺。”胖子失望的嘟囔一聲,將身體重新縮成圓球準備睡覺。他的人生目標同樣簡單吃了就睡。


    “等會,你剛才說你有睡覺的地方。”梁小用問。


    “是曾經有過,可惜現在被人家占去了,那可是我找了幾個月的好地方。”胖子歎息說,語氣中透著依戀。


    “有多好?”梁小用被他勾起興趣,他本來就是準備找睡覺的地方,現在聽到有好地方當然要問清楚。


    “當然好,那裏不怕風吹雨打,還有睡覺的床鋪。”


    “是免費旅館?在哪裏,帶我去。”梁小用急切地說。


    “不是旅館,是有錢人家的門樓。可惜被人占了。”胖子再次感歎。


    “門樓呀。”梁小用有點失望,聽胖子說還以為是什麽好地方呢。原來他的要求太低,睡門樓就已經是他能知道的最高享受。轉念一想,自己不正是要找門樓睡覺嗎?有門樓也不錯,並沒有偏離自己的設想,於是接著問:“誰占去的,幾個人?”


    “他們兩個人,都比我高很厲害,我打不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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