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帶著瓦迪耶迴到村子時,阿尼卡剛一看到他,便急切地走了過來。


    她盯著瓦迪耶,心中的擔心也浮現在了臉上:“你去哪了呀?”


    “我……”


    瓦迪耶剛開口要說,溫迪連忙打斷了他說話,笑吟吟地道:“他去給你編花環了,說要讓你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說完,溫迪還真的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薔薇花環。


    這是他路上隨手采了準備的,不為別的,隻為了幫瓦迪耶找個好借口。


    阿尼卡接過花環,臉上雖然帶著笑意,但很快,眼神裏還是湧出了懷疑:“真…真的嗎?”


    瓦迪耶連忙道:“真的!真的!”


    說完,他滿眼感激地看著溫迪,溫迪也不說話,隻是笑著衝他眨了眨眼。


    關於一到那個時間就睡覺以及幻境的事情是搞清楚了。


    史利溫和子苓雖然好奇,不過見溫迪對瓦迪耶也沒有什麽態度上的改變,便也不多言語。


    那既然如此,謎題弄清楚了一半,很多事情也就變得清晰明了。


    就比如蛇神以及送祭使者。


    “要我說啊,這玩意兒更像個詛咒。”溫迪爬在欄杆上望著那個放著巨大的石像的房子說道。


    “若是詛咒,知道詛咒的源頭更為關鍵。”鍾離走到溫迪身旁說道。


    如此說來的話,這詛咒源頭的調查,恐怕還得去問大祭司。


    “大祭司那邊交給我,”瓦迪耶走過來說道,“我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打聽出四百年前的事情。”


    說完,瓦迪耶便離開家,立刻往大祭司家走去。


    他的行動力過強,以至於溫迪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下了樓。


    見狀,溫迪無奈地聳肩。


    鍾離卻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略帶欣賞地看著溫迪:“不愧是你,什麽人都可以為你所用。”


    溫迪挑眉,驕傲地望著鍾離道:“風神我這叫用情感去感化。”


    “鍾某受教了。”


    ......


    當瓦迪耶又走到大祭司家的時候,他站在門口,沉默地看著這滿屋子的鮮花。


    那坐在屋子裏,正認真修剪花的大祭司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道:“你不會今天突然對花粉過敏了吧?”


    聞言,瓦迪耶自然知道這句話的背後含義是讓他進去。


    於是,他抿著唇走進去,坐到了大祭司對麵,手敲著桌子,環視著周圍的花朵,然後問道:“你不是覺得鮮花是庸俗之物嗎?”


    “我覺得庸俗的並非是花,別曲解我的看法。”大祭司沒有抬眼,仍然是認真地修剪著花枝。


    “你當真打算永遠在這裏做這個大祭司?”瓦迪耶試探著問道,“你離開其實也沒什麽的,隻要找個人傳承就好。”


    “怎麽?你是要死了,所以來做說客了?”說完這句話,大祭司抬眼冷冷地看著眼前人。


    此時他的眸色比平時還要更冷幾分。


    聞言,瓦迪耶抿著唇,好似被他的問題給問到了一樣,也像是因為他的問題而深感不適。


    最終,猶豫了好久,瓦迪耶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能別這樣說話嗎?”


    見狀,大祭司又繼續看著花:“你要閑著沒事,好好地去寫寫遺囑,交代一下後事吧。不過嘛,也不一定,你的運氣很差,算計的人不一般,但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你的運氣也很好。”


    就在這時,大祭司看著他那敲著桌子的手,然後放下剪刀,淺笑了一聲,然後冷冷地看著瓦迪耶:“你,想催眠我?”


    聽到他的話,瓦迪耶一怔,手上的動作連忙停下,然後眼帶怯意地望著大祭司:“我哪敢呢?哥,你的催眠術,可是比父親還高的存在。”


    大祭司盯著瓦迪耶,瓦迪耶吞了吞口水,但卻還是盯著他,好似不肯屈服一般。


    接著,大祭司轉過頭,撿起桌子上的剪刀,繼續修剪著眼前的花。


    這時,瓦迪耶也鬆了口氣,但在這鬆口氣的時候,瓦迪耶也注意到他身後的架子上放著一把琴。


    而那把琴看起來與溫迪手中所拿著的那一把是同一種。


    不過相比起溫迪手中的那一把,這個的做工就沒有那麽的精美,而且看起來也已經曆經滄桑,好像一個垂暮的老人一樣。


    瓦迪耶忍不住走過去,拿起琴仔細端詳著:“哥,這把琴…”


    “你要喜歡就拿迴去,當我送你了。”大祭司冷冷地迴答。


    “它是…四百年前的?”瓦迪耶詢問道。


    聞言,大祭司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瓦迪耶:“你希望它是什麽時候的,它就是什麽時候。”


    “可為什麽北境的琴,會出現在雨林呢?”瓦迪耶望著大祭司。


    “你的那位客人看到以後,心中自然會有答案。”


    見狀,瓦迪耶歎了口氣,然後將琴收起來無奈地望著大祭司:“還真是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說完,瓦迪耶便先離開了,獨留大祭司一人在家裏繼續修剪著花。


    ......


    在溫迪拿到那把琴的時候,他的反應不但出乎鍾離的意料,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本以為他會煩惱,結果他卻有些高興。


    溫迪攤開手,無奈地拍了拍鍾離道:“看吧,老爺子,我的直覺還是很準的。”


    說完,溫迪蹦蹦跳跳地過去接過琴仔細端詳。


    他的表情可謂是複雜,有種喜上眉梢的感覺,但卻又帶著無奈,還有些憂愁,甚至還有些厭煩。


    鍾離認識他兩千多年,還第一次見到他看著一把琴露出了信息量如此之大的表情。


    一時間,那擱置了一年的中藥計劃又在鍾離心中慢慢地浮現。


    畢竟他也怕溫迪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導致內分泌失調,或者影響了情緒,導致精神出問題什麽的。


    溫迪拿著眼前的琴,從琴上麵看不出是不是四百多年,但可以看出確實是年代久遠。


    接著,溫迪撥動了一下琴弦,然後望著鍾離道:“老爺子,你不是說岩石會保留記憶的聲音嗎?那就麻煩你來聽一聽有沒有哪個地方岩石聽到了足夠多的琴聲吧。”


    鍾離點了點頭,接著,他來到樓下抱著手站著,開始閉著眼睛聆聽岩石下麵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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