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溫迪,他們很快與莎妮娜老奶奶親近起來,這若隻有鍾離一人,那聊天內容恐怕會很官方。


    但有溫迪在,弄的他們好像是老奶奶的遠房親戚一樣。


    不過溫迪與莎妮娜老奶奶之間的互相客氣很快便結束了,接下來便是到了詢問正事的時間。


    思前想後,溫迪委婉地問道:“老奶奶,那個祭獻日究竟是個什麽日子呀?”


    在來的路上,鍾離就簡單地向溫迪講了一下他從村長那打聽來的情況。


    這位老人在一百年前,也就是十歲的時候,曾是那一年的送祭使者。


    但不知為何,當時她在眾目睽睽之中卻沒有被蛇神吞噬。


    那一年,蛇神放過了她,而且以後,也沒有再選擇她作為送祭使者。


    雖然她算是死裏逃生,但那一段記憶應該依舊刻骨銘心,而且溫迪堅信所謂蛇神不會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讓她免於一死,這其中肯定有什麽交易。


    因此,溫迪也不好直接去問當年發生了什麽,隻好委婉詢問,畢竟也怕觸動她什麽不願想起的事情。


    “祭獻日…祭獻日就是祭獻日嘛,就是祭拜神明,向神明訴說感謝的日子嘛。”莎妮娜老奶奶仁慈的笑著。


    “嗯…”這種如同詞語釋義般的解釋讓溫迪抿著唇思索著,然後又問道,“那祭獻日一般會做些什麽呢?”


    “祭獻日……”莎妮娜皺了皺眉,然後仰起頭望著窗外,她的思緒慢慢地飄遠,仿佛飄到了那遙遠的一百年前。


    沉默良久,她無奈地笑著看著溫迪,然後搖了搖頭道:“抱歉,我記不清了。”


    “沒關係啦!”溫迪也猜到了是這樣的結果。


    從一開始,她用那套詞語釋義般的話術來解釋的時候,溫迪就篤定她不想提起此事。


    不想就不想唄,反正巴巴托斯大人也不是一個會強人所難的人。


    許是因為沒有為他們解答而感到不好意思,莎妮娜老奶奶又笑吟吟地問道:“那你們還有什麽問題要問呢?除了一百年前的事情記不得,其它的我都記得的。”


    人都這樣說了,那溫迪肯定也不願意錯過這白來的提問機會,連忙詢問道:“老奶奶,在這七天裏,我們真的離不開村子嗎?”


    “也不一定啦。”莎妮娜說道。


    按照她所說,若離開村子,那確實會惹怒神明,會遭天譴,可卻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曆。


    在她漫長的歲月裏,她見過有人因為恐懼,不願意再看著相熟的人死去而逃出了村子的。


    他們後來安然無恙,甚至還迴來看過故人。


    但也有沒能離開的,他們在跨越邊界後,便被蛇神吞噬了生命。


    這之中似乎有什麽關聯,可一百年過去了,仍然沒有人能夠發現。


    不,或許,關於這一點的研究,已經持續了數百年了吧。


    但人們始終無從知曉。


    “放心好了,村子裏都快要有幾千口子人了,死的還沒有生的快,這人啊,隻會越來越多,不會絕種的。”莎妮娜說道。


    道理是這個道理,而且這已經持續了幾百年,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吧。


    不過對於溫迪他們這些外來之人而言,這何嚐不是一種無風之地呢?


    後來,他們沒再問,而是又陪奶奶聊了些家常,一直到了黃昏才離去。


    隻是打開門時,卻正好遇到來看望老奶奶的大祭司。


    在溫迪剛打開門看到大祭司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就想轉身離開。


    誰知轉過身去又撞到了鍾離身上,這不免讓他倒吸一口涼氣,又在心裏把大祭司罵了好幾遍。


    最終,卻還是轉過頭,麵帶笑容地與大祭司打招唿:“您也來啦,那可真是太巧啦。”


    大祭司把眼前這一高一矮之人打量了一番,又是冷冰冰地說道:“二位還真是一天都閑不住。”


    “嗯……我們也想著跟鄰居搞好關係嘛,您吃了沒?要一起再吃一頓嗎?”溫迪笑的十分友善。


    要不說他是知名演員呢,若隻看溫迪,不看大祭司,恐怕還以為他在和什麽熟人熟絡的打招唿。


    但隻要看向大祭司,就會注意到他那如寒冰一般的臉,就會發現他倆其實根本不熟。


    聽了溫迪話,大祭司又一次冷笑:“還是早些迴去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縱使溫迪再能言善道,麵對大祭司的時候,仍然可以被對方一句話給噎住。


    不得不說,能把溫迪噎住,這也算是大祭司的本事。


    溫迪本就就這樣離開,誰知這時,一直沉默的鍾離卻忽然開口道:“這位大祭司先生,可以聊一聊嗎?”


    聽到他的話,大祭司的眼神從溫迪身上移向了鍾離,他眼裏仍是冰冷:“不可以。”


    “不過是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您應該也不希望祭獻日上出什麽岔子吧?”鍾離語氣沉了下來。


    這話要別人說出來,倒是可能真的怕出岔子。


    但從摩拉克斯的嘴裏問出來,倒是帶著一種威脅之感。


    一時間,周圍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溫迪甚至能感覺到吹來了陣陣涼風。


    可大祭司並沒有惱怒,反而勾起一個笑容,依舊是那種表情笑著,但眼裏沒有笑意的模樣:“先生執意要聊,那今夜禱告過後,我會在小溪邊等候二位。”


    “多謝。”


    說完,溫迪和鍾離便先走了。


    等走到瓦迪耶家所在的巨樹下方,溫迪又一次衝鍾離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摩拉克斯,短短幾句話,氣勢非凡,氣貫山河啊!”


    “也不愧是巴巴托斯,”鍾離眼帶笑意地對溫迪說道,“無論什麽人,隻要你願意,都可以很快熟絡。”


    說完,二人都為對方的誇獎笑了起來。


    但很快,鍾離的表情又嚴肅下來:“他也並非等閑之輩。”


    溫迪也認可鍾離的說法。


    畢竟這個人就像戴了個麵具一樣,把他真正的模樣,他的內心都給藏的嚴嚴實實。


    能在溫迪和鍾離麵前把自己的內心藏的如此之好的還真是少有,這位大祭司便是其中一位。


    不過此時對他下任何的結論都太早了,具體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那波瀾不驚的外表下藏著什麽樣的隱情,還得聊過以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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