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和青辭不是一個類型的人,若說江川是一團洋溢著炙熱的火,青辭就是那幽深而又冰冷的水。


    拜溫迪所賜,江川可不好受,那風刃在傷口裏不停旋轉,不會要他的命,但卻疼的讓他窒息。


    他已經忍了又忍,可不知道是不是夜裏風大,因風刃造成的疼痛也更加明顯。


    而就在他捂著腰腹痛不欲生的時候,那滾輪在地麵滑動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


    他揚起滿是汗水的頭望向門口,來者竟然是青辭。


    “嗬,來看我笑話嗎?”他語氣冰冷,滿是不屑,看得出對於青辭的突然出現的不滿。


    青辭也不惱,挪著輪椅靠近了江川:“這法術應該是某位神所致,難以解開,或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緩解你的疼痛。”


    “滾。”江川強打著精神注視著青辭,也不知究竟是多大的怨氣,哪怕冷汗直流,他也要維護著他的驕傲。


    “江兄,如今逞口舌之快,到頭來,吃苦的隻會是你。”青辭平靜地勸慰,說是勸慰,可那語氣依舊像那冰冷的深海,波瀾不驚。


    “嗬,”江川輕笑,“我還不需要你這麽個懦夫來幫助,右相使還是好生休養你那和你這個人一起廢了的雙腿吧。”


    青辭也並不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我就在這看看江兄什麽時候會因這反複折磨的劇痛而死。”


    “你難道不是逞口舌之快嗎?青辭,你就是個懦夫,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江川捂著腰腹站起來,疼痛早已消磨了他全部的力氣,不知道對青辭到底是有多大的不滿,竟然讓他又爆發出了這樣的潛力。


    “你,敢麵對停晚嗎?”江川嘴角勾起,冷笑著看著眼前人。


    “江川。”青辭抬眸看著江川,江川倒映在他眸裏的影子,宛如身處深淵一樣。


    不過,到底是誰在深淵還不一定。


    “這麽多年,你說話還是這麽不注意啊。”青辭冷冷地說道。


    江川輕笑一聲:“那你娶她啊,娶她我說話就注意了。”


    就在這時,大門再一次被人打開,停晚匆忙地跑了進來跪在江川麵前:“請左相使大人不要再為難右相使大人了!”


    江川不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捂著腹部走迴床榻前坐著。


    “青辭,其實你要證明你不是懦夫還有一個辦法,放她離開,放她自由。”江川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在他眼裏如同小醜般的兩個人。


    “江川,好好養你的病吧,再狂,遲早會疼死,到時候,我隻能拿你做實驗了,被你看不上的我拿來做實驗,你應該會很高興吧。”青辭一邊用帕子擦著自己的手,一邊淡淡地說道。


    這話激怒了本就易怒的江川,他撿起一旁的茶杯猛地砸在了地上,怒吼了一句“滾!”


    激怒了江川,青辭看起來心情不錯,讓停晚推著自己便想走。


    但就在這時,青辭轉過頭看向門外,然後不滿地對停晚道:“你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嗎?”


    停晚一怔,立馬出門把人捉進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門外的人竟然是子苓。


    “停晚姐姐!我也是擔心你啊!我家師傅說了,大晚上一個姑娘獨自出門不安全啊!”


    有時候子苓某些特質和溫迪挺像的,比如急起來的時候,編瞎話編的特別快。


    他的話也讓停晚有些開心。


    於是,停晚立馬拉著子苓來到青辭麵前:“這是我帶迴來的孩子,現在跟我住一屋,我們感情可好了。”


    聞言,青辭抬眼掃了兩眼子苓,然後又垂下眸,淡淡地說道:“你覺得好便是。”


    這話顯然惹得停晚很是不滿,正還想說什麽,卻發現了子苓的眼神好像一直落在江川身上。


    而江川也是死死地盯著子苓。


    畢竟他們前一日剛見過麵。


    有時候人本來很膽怯,但在極端環境下,卻總是能生出勇氣。


    此刻雖然沒有什麽海嘯之類的自然災害,但在江川麵前,對於子苓來說就是極端環境。


    畢竟這是一個在溫迪那樣一個風神手下可以走過三招的家夥。


    他本以為自己會嚇得屁滾尿流,但卻是意外的冷靜。


    此刻,子苓腦海裏也得到了溫迪的命令,讓自己把他告訴過的那句話講出來。


    隻是子苓還沒來得及說,江川忽然開口道:“還敢送上門來。”


    子苓立馬迴答:“好久不見啊,左相使大人。”


    聽到這樣的對話,停晚一時間有些不解,拉著子苓的手晃了晃問道:“你認識左相使?”


    子苓望向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認真地點了點頭:“認識,我們是老朋友了。”


    說完,子苓又轉過頭看向那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的江川:“江川,你還記得第一次麵對魔神時,對我說過什麽嗎?”


    聽到這話,江川一怔,臉上那惡狠狠的神情立刻消失。


    他皺緊了眉,望向子苓的眼神裏透著不可思議。


    他思索再三,終是又掛上笑容,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子苓,對青辭和停晚道:“你們兩個出去研究你們的愛恨情仇吧,我要和我的‘老朋友’敘敘舊了。”


    青辭冷笑了一聲,停晚則過去推著輪椅,離開的時候還不安地看了子苓一眼。


    在他們走遠後,子苓剛要開口,忽然江川猝不及防地衝了過來。


    他掐著子苓的脖子,狠狠地把他按在牆上,狹長的雙眼透著寒意,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少年,似要把對方殺死一般:“你到底是誰?那句話又是什麽意思?”


    他的力度掌握的很好,足夠讓子苓難受恐懼,但卻又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子苓放鬆下來,並沒有掙紮,而是雙眼死死地盯著江川。


    風自然無法這麽快的讓溫迪聽到,自己隻能靠自己迅速地做出反應。


    於是,子苓露出笑容:“左相使大人,旁的人自然不可能聽過這句話,您要不猜猜是您的哪位故人呢?”


    子苓的話讓他又皺緊了眉,最終還是鬆開手。


    重新可以自由唿吸的子苓大口地喘著氣,剛才那一刻他還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您的這位故人說過這樣問您,您自然會幫他,不知道您會不會讓他失望呢。”子苓望著江川。


    這句話,當然是溫迪教他問的。


    並且,溫迪已經把他該朝那個方向使勁兒都告訴他了,接下來,就看子苓的表演。


    聽到子苓的詢問,江川抬起頭望著子苓,眼裏是看不明白的情緒:“他在哪?他消失了數百年,現在他在哪!?”


    “說了你可能不信,他就在極樂之地裏,那位白衣魔神要我們的命,我們隻能找這位紅衣尊者幫忙了,可惜啊,紅衣尊者也被囚禁,能救他的,隻有你。”子苓認真地看著江川,他把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


    而他的話,也讓江川眼裏的不解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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