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玉很苦惱。


    養孩子遇到了瓶頸,該怎麽辦。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解決辦法,突如其來的一場意外,殺的他猝不及防。


    金無風衣服上沾的全是土,鞋子也跑掉了一隻,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猴兒。


    “無風,為師不是說過,行事作風需得得體麽,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


    顏疏影在跟奚挽玉交流育兒心得。


    兩個人現在都感覺很愁。


    眼瞅著還有幾個月就到了及笄,但萬一就在這幾個月裏,她因為他們的行為舉動,覺得自己被疏遠,然後壞掉了怎麽辦?


    金無風氣兒都沒喘順,連說帶比劃的:“阿辭,阿辭她,被土匪劫走了!”


    “什麽?”


    “你怎麽不早說!”


    兩道質問一句比一句力竭,金無風無助的抱住弱小的自己:“我這不是一迴來就跟你們講了嘛?”


    “小阿辭為何會被劫走,為師未曾聽聞有人闖入穀中的事。”


    顏疏影強行忍住想把這個徒弟給抽死的欲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


    藥王穀周圍的機關陷阱層層疊套,一個接著一個。


    要是沒有專門的破解手法,就是死了,也抵達不了其中。


    “您前段時間不是給我布置了課業嗎?”


    金無風說這話的時候,努力往後躲去,試圖先找到個安全區。


    “其中有一味藥材穀中沒有,我跟阿辭就想著往外麵探一探。”


    “……我們在南山山頭找到了藥材,正準備迴來的時候,突然衝出來一幫人,把阿辭給拐了走。”


    “哦,對了,一起跟上去的還有那個新來的,他殺了幾個人,又跟著阿辭離開的方向追去。”


    說到這,金無風已經蹲到了地上,完全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師父,師弟,我發誓,我絕對不是逃跑!”


    “我真的是先趕迴來給你們通風報信,好讓你們能及時去救阿辭。”


    他忐忑的要死,心心念念的大鼻竇卻一直沒有落到頭上。


    金無風心裏直犯嘀咕,咋不打他呢?


    該不會是要直接判處他死罪吧??!


    “你知道南山是哪兒?”


    顏疏影在得知是南山後,很明顯的鬆了口氣。


    “上一世,小阿辭是在平定戰亂之後,上南山剿滅的土匪窩子。”


    “雖然隻是一群想借藥王穀噱頭安穩下來的蠻人,但能力卻是不可小覷。”


    顏疏影幽幽的,此番他又把鬥篷給套頭上了,遮蓋住了麵上忍不住流露出來的玩弄。


    “小阿辭這一世又不會武,汪佑池的話,現在尚未與她交心,你說,萬一她出了點什麽事兒,你可要怎麽辦才好啊?”


    奚挽玉一眼看破他的小心思,語氣涼涼的:“她若是真會出事,你現在怕是早殺去了兇匪據點。”


    顏疏影被戳破也不尷尬,十分有閑心的去挑了一把好扇子,抓在手裏麵扇扇。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誰知道那汪佑池會不會臨時叛變,他現在,可不是那個被調教好了的小太監。”


    一切,都得看造化。


    ……


    南山山頂,天然形成,人工後天改造的山洞內。


    汪佑池呆呆的被綁在柱子上,兩眼發直,靈魂出竅。


    粗蠻的土匪同樣呆滯,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被砍到稀爛的屍體。


    顏辭扛著那把從大當家手裏搶過來的闊刀,優雅的坐在虎皮石床上。


    “不是說要娶我當壓寨夫人麽?”


    “怎麽不過來?”


    “是不喜歡了嗎?”


    土匪窩子裏,大、二、三當家的,外加一個汪佑池,在聽見她這三連問後,集體用沉默誓死抵抗製裁。


    汪佑池還好點,他是見過顏辭動手的。


    土匪就沒見過了,他們現在的認知被顛覆徹底。


    誰能來告訴他們,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掐一把都能捏出水來的小娘子。


    為什麽能在砍人的時候,跟被什麽玩意兒上身了一樣。


    “為什麽不說話,是因為覺得我不配嗎?”


    顏辭等了半天沒聽到迴答,闊刀往下一拍,刀身垂直壓過虎皮,徑直沒入石床大半。


    “咕咚。”


    不知道是哪個咽了把口水,動靜還挺響。


    土匪們覺得,今天是綁錯了人。


    早知道對麵是個能倒拔垂楊柳的黛玉,他們寧願要那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小子。


    “大姐大,您誤會了!”


    在絕對的實力壓製下,大當家的首當其衝,筆直跪地。


    “我們從始至終就沒想要讓您當壓寨夫人,其實弟兄們其實瞧上的,是那個逃跑了的!”


    個屁啊!


    誰閑著沒事會對一個男人感興趣?


    要不是因為看走了眼,這會兒兄弟們輪流的都過了好幾迴,哪用得著忍氣吞聲充當孫子。


    大當家一邊不走心的解釋,一遍賊心不死,色眯眯的去瞄顏辭。


    還真別說。


    這張臉長得是真美啊。


    如果能讓他享受一把,就算是被砍死,他也樂意。


    “真的嗎?”


    顏辭好像是信了。


    她把刀給拔出來,重新還給了大當家的。


    “那,你們搶了我,我也殺了你們的人,算得上的兩清。”


    “既然看上的原本是我師兄,那不如先放我迴去,然後再讓他過來,如何?”


    “那不行。”


    寶刀重新迴手,大當家的有些許放肆。


    “來都來了,哪有走的道理。”


    “留下來加入我們,也是極好的啊。”


    最後一句他是打算忽悠顏辭的。


    雖然這小姑娘武力值高,但萬一沒什麽腦子呢。


    顏辭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緩緩的抿出一絲羞赧的笑:“如果我留下來,你們會聽我的嗎?”


    “必須聽!”大當家的眼珠子就跟黏在她臉上一樣,說話期間一直沒拿下來過。


    “你都是我們大姐大了,您的命令,弟兄們肯定會聽啊。”


    不管怎麽樣先把她哄住,到時候借助歡迎儀式,給她灌一杯加料的酒。


    等水到渠成之後,再反應過來也已經晚了。


    “太好了。”


    顏辭歡唿雀躍,像個小孩一樣蹦了起來。


    被綁在後麵的汪佑池一臉嫌棄:她好像有那個什麽癔症。


    “你們必須要聽我的話哦,不然是會受到懲罰的呢。”


    顏辭甜美勾唇,嗓音矯揉造作的捏起,削減了其中威脅陰鬱的味道。


    “肯定的肯定的,以後你就是弟兄們的天,我們——”


    大當家的照舊敷衍。


    隻是這一次,他話未說完,忽然唿吸急促。


    粗獷的身形不受控製的往下跪去,兩手掐住喉嚨,難以汲取空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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