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辭其實也不知道,頭頂那塊機關是什麽樣的。


    她隻是單純的不想讓顏疏影好過,沒想到竟引起了陵墓自毀。


    一塊巨石砸在了他們之間,分隔開這對是叔侄是父女的冤家。


    塵土落了滿地,火把也早已滅掉。


    顏辭靜靜的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閃躲的欲望。


    顏疏影應該是早就想辦法跑了,混亂的轟鳴中,掩蓋了她獨自一人的唿吸聲。


    又一塊石頭掉下來,砸到了她的肩膀。


    顏辭無感的摸了摸傷口,黏糊一片。


    手垂下時,無意間碰到了掛在腰間的什麽東西。


    細細一探,是奚挽玉替她繡了保平安的香囊。


    想到小瘋子,顏辭灰敗無神的眼珠子動了動。


    她點著了火折子,觀察正在毀滅的陵墓。


    對了,東宮裏還有個人在等她。


    不明不白的死了多少是有點冤枉。


    自己那麽喜歡小瘋子,就算是死了,也要把他拉進陪葬的隊伍裏。


    還有還有。


    獨屬於她自己的陪葬隊伍還沒有整理出來,總得要那些厭她惡她恨她的,跟她死在一起。


    生生世世的惡心了他們,才叫痛快。


    死寂的心被掀起波瀾,顏辭泄憤似的踹了一腳棺槨,轉身避開石塊,尋找出去的方向。


    雖然不禮貌,也不尊重逝者。


    但是一想想她大好年華卻油盡燈枯,是顏犰間接性造成的,顏辭就很不高興。


    ……


    藥王穀下方,先帝陵墓外。


    原本有說有笑,悠閑打著牌的一幫人馬,被震動的驚跳起來。


    “怎麽了,出什麽大事了,我怎麽感覺地麵在抖?!”


    君鶴軒花容失色,縱使如此還不忘捏著他手裏的牌。


    “應該是陵墓塌了。”


    流春的表情也算不上好,死死盯住瀑布後麵。


    “這種情況,肯定是不能直接進去救人。”


    一起打牌的另一位走了過來,手裏還拿著贏過來的銀兩。


    陵墓塌陷,他們不知道裏麵路況如何,殿下的具體方位。


    貿然進去,隻是徒勞的送人頭而已。


    “廢話,這誰不知道啊?”


    君鶴軒跳腳了:“趕緊想辦法啊,死丫頭,再等下去殿下都成餅了!”


    被砸扁的那種!!


    君鶴憐鄙夷的看向自家兄長,也不知道殿下當初救她的時候,為什麽要把她哥給捎上。


    除了會大驚小怪比豬能吃以外,他還能幹點啥?


    “我們分散一下,幾個人成一組,分別去找陵墓的其他出入口。”


    “哥哥和流春在原地等著,看看殿下會不會原路返迴。”


    “我們出發前還帶了一些挖掘類的工具,和少量火藥,一旦殿下在陵墓完全塌陷後還未出現,就立刻進行搜索。”


    君鶴憐在鄙夷完之後,快速給出了解決方案。


    君鶴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好妹妹。


    雖然場合不太適宜,但他喜歡她的安排。


    知兄莫若妹。


    “好,都聽你的。”


    君鶴軒滿口答應。


    流春完全沒能領會他在高興個什麽勁兒,殿下生死不明,他要是再笑一下,等結果出來後,她就把他嘴給割了。


    君鶴憐的判斷沒錯。


    陵墓的確是有其他出入口。


    顏疏影和顏辭都沒有從進去的地方出來,而是默契的避開了相聚,找到了其他位置。


    方案發布了之後,聚集在懸崖底下的美人們自動劃分,分散著去到了其他地方。


    君鶴軒則是緊張兮兮的搓著手,好在現在擔憂的心緒為主,讓他沒有那麽緊張。


    “春兒,你說,殿下怎麽樣了?”


    “她老人家能平安無事的出來不?”


    流春不理他。


    君鶴軒著實碎嘴子,脖子伸的恨不得能延長出二裏地。


    “春兒,你咋不說話嘞?”


    “殿下也真是的,學什麽不好,偏偏去學一字並肩王挖墳,她……”


    君鶴軒還沒念叨完,流春的劍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閉嘴。”


    君鶴軒:“……”


    好嘛,他知道他嘴欠,他不說話了還不行嘛。


    近來的天氣沒有前幾日那樣冷。


    太陽略有些溫度,以至於瀑布底下的溪流並未結冰。


    陵墓的另一方出口,建立在懸崖的半山腰上。


    也不知顏犰是怎麽想的,入口放在這上頭,鐵了心的不想讓闖入陵墓的小賊好過。


    爬不上去,跳下去也容易摔死。


    顏辭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翻身紮進山壁之中。


    觀測了一下距離,鬆開匕首後跳下。


    待到落下一段距離後,再度紮進山壁,如此反複,緩衝降落所帶來的衝擊。


    “殿下!”


    顏辭貌似是和水結上了緣。


    兩次跳崖,最後都是落到水中。


    君鶴憐最先發現了顏辭,她帶著人跑上前來,懸起的心也就此落下。


    隻是在看清顏辭肩上血肉模糊的傷口時,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殿下,您受傷了?”


    顏辭非常有深度的頷首。


    她咯出一口深色的血,有始有終的把匕首收好:“待會給本宮送迴去的時候,記得給車廂墊軟一點。”


    “本宮不希望沒在陵墓裏被砸死,反而在迴去的路上被顛死了。”


    君鶴憐怔了一下,從外表上看,顏辭除了肩上的那點傷口外,一切都很正常。


    她的臉色一年四季都是那種病態的白色,故而這會兒也瞧不出來有什麽不對。


    剛要問問是否會有埋伏,她就看到了麵色如常的殿下,一頭栽倒進了水裏。


    君鶴憐:“!!!”


    其實顏辭在陵墓裏的時候就傷勢嚴峻。


    她和顏疏影都是下了死手的,隻不過她被屏蔽了痛覺。


    如果君鶴憐沒來,也許她還能憑著意誌力再強撐一會兒。


    但是現在有幫手在,多餘的苦顏辭是一點都不願意吃的。


    “快,去瀑布底下發信號彈,讓分散出去的兄弟們全都迴來。”


    君鶴憐下水利落的背起顏辭,再往迴去的方向趕。


    東宮裏,凡是是以美人名義養在後院子裏的人都知道,顏辭的耐力超出常人的許多倍。


    能讓她暈過去,肯定是棘手的傷勢。


    可惜這次出來沒能把百裏聞帶上,殿下體質又特殊,尋常的大夫肯定沒有用。


    君鶴憐憂心忡忡。


    殿下這般堅韌,定是能撐到迴宮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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