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風一個人留在原地罵的很髒。


    冤種。


    他就是個冤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王爺,東宮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太子喊臣過去,替太子妃調理寒症。”


    禦書房內,顏疏影坐在書案後頭,對著一厚遝的奏折奮筆疾書。


    顏辭當真是把他坑慘了。


    處理完這個又要再去處理那個,忙的根本就沒有時間分神。


    常太醫提著個藥箱站在離桌子三步遠的地方,恭敬請辭。


    顏疏影埋首在各個大臣發表的意見當中,百忙之中,竟是沒時間理他一下。


    他不開口,常太醫就彎著個老腰,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位爺,縱使常年不在京中,依然能夠控製住宮裏的絕大部分人,為他所用。


    手段隱晦高明,角度刁鑽刻薄。


    他這個可憐的中年老頭,被他拿捏了許久。


    每天膽戰心驚的,愣是不敢露出絲毫馬腳。


    好在太子給燕未皇的那一推,斷了主要脊椎,再加上蠱蟲的作用,能讓自己偷摸紮了偏針。


    造成癱瘓,也無人察覺。


    “寒症?”顏疏影在奏折末尾落下紅印,放置一旁後終於給了點反應:“是蠱蟲吧。”


    常太醫老實巴交:“臣愚鈍,臣不知。”


    要不說還是富貴人家玩的花呢。


    別個最多是下毒,一字並肩王倒好,全拿蠱來做事。


    有時候他真的很懷疑,他的蠱蟲是能批量生產的嗎?


    這東西難道不是極其珍貴,煉化困難。


    怎麽一字並肩王就能隨隨便便掏出一把來,看誰不順眼直接丟一個。


    “常太醫年歲已高,蠢笨慣了,本王不怪你。”


    顏疏影對待老年人較為寬容,快要入土的,能夠跑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要什麽別的利用價值。


    他隨和道:“常太醫去東宮之後,可否幫本王做一件事?”


    常太醫往前湊了湊,身形更加壓下:“王爺請講。”


    可否?


    可否個姥姥。


    他敢拒絕嗎,拒絕一下全家死絕的那種?


    嗬嗬了。


    “常太醫在為太子妃調理時,用藥可以正常。”


    “不過你得尋個由頭,把她單獨帶出來。”


    常太醫人麻了。


    他能尋得什麽由頭啊,自己人老珠黃的,還能靠著魅力誘惑太子妃不成。


    常太醫腹誹著,又聽顏疏影聲柔語和道:“本王相信你常太醫,有這個本事。”


    “王爺放心,臣定當竭盡全力。”


    常太醫立表忠心,隻恨活人離開心髒會死,不然他能當場把心髒給掏出來,讓一字並肩王看看是紅是黑。


    “記得,本王要在郊外看到太子妃的身影。”


    “這是常太醫替本王做的最後一件事,待到此事結束,本王便會給你解藥,讓你告老還鄉。”


    常太醫虎軀一震。


    得到這樣的寬恕,他心頭不僅沒有一點歡喜,反而凝重萬分。


    顏疏影是何種人,他跟在身後這麽多年,自然無比清楚。


    突然一下要放他告老還鄉,是賞賜,還是更深一層的陰謀?


    妻兒老小的臉在腦海中快速劃過,常太醫凝了凝神,下一刻反應過來,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臣,多謝王爺!”


    不管怎麽樣,在顏疏影麵前,他不能表露破綻。


    一旦被懷疑,那麽等待他的,將會是萬劫不複。


    “你我主仆一場,不必如此客套。”


    顏疏影叱吒商界近二十年,什麽樣的客人沒有見過。


    常太醫變化的幾許微表情,他甚至都不用細瞧,就能猜到他動了什麽心思。


    “去吧,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


    一天的時間是短暫而又流逝迅速的。


    他又拉過了未曾翻閱過的奏折,批閱改動起來。


    常太醫得了赦令,不敢多留。


    叩拜之後,提起藥箱出去。


    主仆一場。


    是啊,主仆一場。


    主變仆不變,為了活命,他似乎必須得在這緊要關頭做出變動,以保安危。


    太子殿下雖然年幼,但心智與權力,並不比一字並肩王差。


    倘若他能獲取她的信任……


    常太醫緊了緊衣服。


    自己體內有蠱,可他家人沒有。


    要是能夠用他一人犧牲,換取全家性命,也未嚐不可。


    ……


    紅樓別夜堪惆悵,香燈半卷流蘇帳。


    天色已昏沉,月光灑在大麵積的皚皚白雪之上,暈起層淡薄的熒色。


    顏辭睡眠極淺,稍有風吹草動,她便能立刻驚醒。


    殘留睡意的眸中帶著嗜血的殺意,暴虐的殘忍隻來得及釋放出些許,在捕捉到那一身特殊衣物的男人身上,又收斂了迴去。


    輕紗漸變的金絲帔帛垂落,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烏黑的長發穿梭在一層薄紗中間,金鈴的簪子橫穿其中,搖曳響動。


    顏辭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側躺在寬床之上。


    一腿曲起,一手拄頭,半眯鳳眼。


    奚挽玉精準的捕捉到她瞳孔裏的貪婪欲色,赤足踏過燒暖的地麵,指尖挑在顏辭的下頷,吐息微微。


    “殿下不是說,要等奴一個時辰麽,怎麽反而讓奴等了您一整日?”


    他似嗔怪,又似調笑。


    婉轉的音色被他轉折出妖嬈之意,媚眼如絲。


    顏辭從小“規規矩矩”的長在皇城,哪裏見過這等場麵。


    她舔過幹燥的唇,嗓音低啞:“挽玉是在怨怪本宮?”


    “可不是嘛。”


    奚挽玉圈住她的半身,輕盈匍匐著:“奴可是為了能夠多陪陪您,特地尋了這一身行頭。”


    “殿下倒好,睡得不省人事,獨留奴侍一人空守寂寞。”


    他這話不假。


    迴來後看到顏辭睡著,唿吸起伏微弱,體溫接近亡者。


    他既心疼,又同時害怕。


    怕她應了金無風的預判,從此長睡不起。


    還是小網子了解顏辭的尿性,給他出的主意。


    某公公原話:“咱殿下是個禁不起美色的,您隻要打扮的漂亮點,她就是死了,也得掀開棺材板坐起來摸兩把。”


    奚挽玉覺得很有道理。


    他翻箱倒櫃,試了一套又一套,最終敲定了現在穿的這一款。


    如今看來,效果不錯。


    “本宮當挽玉是何意思,原來是迫不及待。”


    顏辭下手一拉,摟住他的腰翻身而過,形態陡然顛倒。


    奚挽玉仰躺在枕頭上,纖細的腰間坐著他愛的那位妖精。


    顏辭捏住他的下巴,微一用力:“好在本宮醒的及時,不必負了這大好春光。”


    (都放假了是吧,都放假了我要加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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