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溝通真的很累。


    奚挽玉鬱結,平時柔情的目光在此刻化作刀子,嗖嗖的往她身上紮。


    眼看著他又要怒上一層,顏辭這才收起了些不正經:“好吧,本宮和你道歉,本宮有錯。”


    “錯哪兒了?”


    這會兒不同於先前,倒是能溝通。


    但他問她就像是在審問犯人,步步緊逼。


    “嗯……本宮不該向聚寶盆那樣說你,本宮也不該無視你的抗拒,將你摁倒。”


    顏辭此番冷靜了下來,君鶴軒還是有點用處的。


    “還有呢?”


    奚挽玉不依不饒,顏辭出去的那段時間,他自己想了許多。


    心一旦為了一個人而加速跳動,那頻率就再也恢複不到過去。


    他確實中意於她,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既然事態已成,兩個過往不同脾性不同的人相處起來,肯定會出現摩擦。


    想要好好的在一起,總得相互督促著改變磨合。


    過程定然會出現痛苦,但他放不開手,也不願放手。


    “本宮不該給你下藥。”


    顏辭進行反思,她認為她做的事情總共也就那麽幾樣,可觀察奚挽玉的表情,顯然是沒說到重點上。


    “我不在乎這些。”


    奚挽玉受不了了,要她自己去思考,怕是等他被氣死了也想不出來。


    揉了揉漲疼的額角,他歎道:“我在乎的是你的態度,顏辭。”


    “聚財犯了錯,你可以罰他,但你不能這麽說我,即便是假的,我也接受不了。”


    愛一個人會讓他變得越發無理取鬧。


    倘若他不在乎她,換做是別人,這種話傳到他的耳朵裏,根本就不會引起注意。


    無非也就是拔掉舌頭殺了,屍體扔到哪邊他都不知道。


    “可,是聚寶盆先試探的本宮。”顏辭也好煩。


    他試探了她,還不讓她使使壞了?


    她又沒殺他,已經很收斂了還不好。


    “我知道,我罰了他。”


    奚挽玉向她敘述:“擅自行動是大忌,接下來的三個月裏,你不會看到他。”


    他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手底下設定的刑罰殘酷。


    進了那裏麵,能活著出來,就已經能算得上是命硬的人,三個月,傷口都不一定能完全長好。


    “聚財犯錯,你可以罰他。”


    “但你不能因為外人來傷害我,真的假的都不可以。”


    顏辭其實很想頂嘴,可她平白無故的想起在君鶴軒院子裏時,他分析的那幾條定論。


    “為什麽?”


    冒出來的犯賤念想被她掐掉苗頭,鬼使神差的問了這麽一句。


    她想聽一聽,他的看法。


    是不是和君鶴軒的理念一樣,都很荒謬。


    為什麽?


    還能是為什麽。


    他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剖白了,她還在問他為什麽。


    奚挽玉從來沒有這麽無語過。


    他強迫自己去進行深唿吸,以免將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場麵,再度變得失控起來。


    “你說是因為什麽?”


    奚挽玉把問題踢給了她,他總得了解清楚,她的看法。


    顏辭直勾勾的盯住他,將君鶴軒傳遞給她的言論分享出來:“鶴軒說,你在本宮這裏,不應該隻是玩具。”


    “你應當是本宮的心上人。”


    奚挽玉擱在矮幾後麵的手一抖,需得抓住後麵的金製欄杆,才能控製住。


    “那你呢,你是怎麽認為的。”


    顏辭是他的心上人,可他並不認為自己,在她那裏也是一樣的分量。


    如果不是她對聚財講了那樣的話被他聽見,也許他會一直扮演一個特別的玩具。


    不主動去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臉上的期待太過明顯,聲音也是在發著顫,甚至於是有些哽塞。


    顏辭默了默,故意展現出一副讚同的樣子:“本宮仔細想了下,挽玉的確是本宮的心上人。”


    從她嘴裏聽到這種話,真的很不容易。


    奚挽玉鼻頭一酸,眼眶迅速紅了大片。


    畢竟顏辭太過固執,認知也與常人大為不同。


    他本以為要想不破壞掉表麵和諧,隻能在她的世界裏,用她定義的身份,去盡可能的磨合。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也有被認可的時候。


    顏辭本意是想逗弄他的,習慣性的犯賤。


    她沒想過自己的這一句玩笑話會讓他哭出來。


    淚水打濕了他的睫毛與臉頰,還有一滴晶瑩的水花掛在他的眼下,輕輕動蕩之後,砸落。


    那種發漲發麻的不適又開始進攻心髒,顏辭原地坐了會兒,最終還是起身,繞開矮幾將他抱住。


    滾燙的濕意沁入她的衣衫,連帶著她那一塊的肌膚,也跟著起了溫度。


    心上人,似乎也挺不錯的。


    比玩具要好。


    玩具不會哭,到死都隻會用仇怨的眼神看她,嚷嚷著要殺了她,也不會讓她起了一些奇怪的感覺。


    不像奚挽玉,能和她打的不相上下,會哭哭會撒嬌,也不怕她。


    腰也很軟,生氣的時候更是可愛。


    自己明明都要抑製不住了,還要盡可能的穩定住,然後再來教育她。


    兩顆心髒此刻隔著皮肉、衣衫,相聚在一起挨著。


    一顆跳動的異常迅速,一顆後知後覺的被帶動起來,頻率參差,卻同樣熱烈。


    “你慣會騙我。”


    奚挽玉吸吸鼻子,不複平穩的聲線裏染上哭腔:“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戲謔嗎,你壓根兒就不是這麽想的。”


    縱使明白是假,他還是為了這點虛偽所感動。


    至少她還願意騙騙他。


    顏辭非常煞風景的將他摟住:“你們蜀佑的殺手,都像挽玉這般善變嗎?”


    她記得他剛來東宮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啊。


    動不動就給她下藥下圈套,巴不得早點給她弄死。


    怎麽養著養著,就變了呢?


    顏辭自己也沒發現,她的初衷是馴服獵物。


    而今獵物如預想般的那般乖順,她反而不適應了起來。


    “我是人,不是物品,怎麽可能不會變。”


    奚挽玉抬頭辯駁,在看到她鮮紅衣裳上麵的幾點水痕後,耳朵根子火辣辣的熱騰,幹脆將臉重新埋進她的懷裏,不肯起來。


    丟死人了。


    他羞到整個身體都在發燙,也不忘記敲打於她:“以後不準再這樣說我了,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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