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問了,我沒生氣。”


    奚挽玉給自己一波瘋狂洗腦,成功給自己哄的消了氣。


    他把要出去的人給拉迴來,大膽又帶著惱意羞怯的,將被子分給了她一半:“天都這麽晚了,你還想去哪兒,睡覺。”


    美人主動送上門來,顏辭給他一摟:“挽玉怎知現在是夜裏?”


    他選擇跳過那些不愉快,她就不再多問。


    “要是白日的話,值守的暗衛會多些,但我如今感知的,外頭的人氣很少,顯然是到了輪守的時候。”


    奚挽玉是習武之人,對外界的敏感程度很高。


    “是這樣啊。”


    顏辭暗戳戳動了點小心思。


    晚上的暗衛確實會少,主要是她排人的時候,覺得夜裏不需要那麽多幹站著的玩意兒。


    明日再去調整一下吧,白天夜裏人數均等,這樣應該就分辨不出來了。


    她沉默,奚挽玉以為她是同自己沒話聊,就主動開始詢問:“殿下先前提到交出兵符,為何?”


    她的狀態,不像是會被打壓的那種。


    “哦,隻不過是挽玉先前安排的刺殺,讓本宮動了點小手腳,以至於父皇認為殺他之人是外公,派了刑部的去詢問。”


    “恰好,外公與父皇二人相看兩厭,本宮就順水推舟,將自己的兵符暫時交托給了外公,好讓他舉兵造反。”


    顏辭提起這件事時,態度隨意,語氣淡然。


    奚挽玉聽完覺得離了個大譜,舉兵造反他知道,教唆起事他也聽過。


    但怎麽讓她給講出來,他就聽不懂了呢?


    “你交兵符,讓你外公造反你父皇,然後攻打你自己國家的城池?”


    奚挽玉一字一頓,艱澀難言。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外公謀反成功之後,你要如何?”


    “放心好了,他反不成功。”顏辭拍著他:“那兵符是個仿製程度十成的贗品,更何況本宮的兵對自己的位置很是清楚,除了本宮以外,不會聽取他人號令。”


    她日日在訓兵時給他們洗腦,那忠心程度,狗來了都要歎一句自愧不如。


    奚挽玉對她的定義又刷新了一層。


    她不僅坑爹,還坑外公。


    這丫全全就是個坑貨。


    一時相顧無言,殿內安靜了下來。


    兩具身體於被子中緊緊相依,一冷一熱。


    奚挽玉睜著眼,側躺著在顏辭伸出來的手臂上。


    他第一次發現,她身上的香貌似不是衣服上額外熏上去的,而是從體內散發而出。


    那樣的強烈,夾雜著冷意,不斷的鑽入他的鼻子,深刻入肺,再深深淺淺的往下蔓延。


    兩個人彼此都沒有再言語,卻心照不宣,覬覦對方能夠帶來快樂的軀殼。


    ……


    因著顏辭的命令,三位大人又重新去了一趟獵圍。


    之前掘地三尺都未發現過什麽,這次倒是被老眼昏花的劉德安找到了玄機。


    一塊令牌,藏在樹根底下腐朽的洞內。


    老頭子找到這個,還是因為被埋在草堆裏的石子絆了一跤,摔了個大跟頭,才瞧見的。


    這令牌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原因無他,小巧雕花的牌子,竟屬於靖安司。


    竇嶽章平白無故被扣了一口大鍋,想解釋兩句吧,每每一開口,就被失望至極的劉德安一頓訓斥。


    老頭子明顯氣的不輕,不顧眾人阻攔,直接將他押入了牢裏。


    按照級別,劉德安沒權利去審竇嶽章。


    但他拖著年邁的身體,在禦書房門口長跪不起。


    燕未皇也想看看其中究竟是怎麽迴事,也就給他放了權。


    大牢中,劉德安親自審問竇嶽章。


    隻要進了牢,甭管在外頭是什麽身份,不受點傷是出不去的。


    更何況劉德安沒想讓他出去,一套一套的法子用在竇嶽章的身上,將人生生褪了兩層皮。


    沈謀阻攔無果,差點強闖天牢,燕未皇被這一樁一樁的事鬧的煩心,喝令若有誰再在結案之前惹事,他就砍了誰。


    直到後來,老頭子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逼供了好幾天都不承認的竇嶽章,乖乖認罪。


    他說,他不滿意現在皇位上坐著的那位,想要擁護一字並肩王。


    在罪狀紙上簽字畫押後,他就一頭撞死在了牢中。


    沈謀與方明自是不信,這明晃晃的是栽樁陷害,竇大人一生效忠皇上,怎麽可能會突然起反?


    不死心的去竇府調查,結果從書房的暗格裏,找到了他謀反策劃的證據。


    這下,竇嶽章坐實了反叛。


    燕未皇大怒,下令抄家。


    帝王無條件信任了幾十年的忠臣,到頭來險些害的自己命上黃泉,任誰能不痛心?


    又一大臣隕落,據長安街的百姓說,行刑的那天,竇嶽章的屍體被懸掛在刑場上。


    在他對麵,妻兒老小被漁網包裹,行刑者照著上麵的紋路,剮了一千多刀有餘。


    當日午時行刑,日頭充足陽氣旺盛,卻有人親眼看到那死去多日的竇嶽章,從眼裏流出一行血淚。


    若非冤屈,怎會如此!


    民間盛行鬼怪談論,也為了這事兒,有不少好事者編了詩文,用來嘲諷燕未皇的殘暴。


    外麵亂成什麽樣,顏辭是一點都不帶被影響的。


    她照舊該吃吃該喝喝,順便和東宮裏的幾位拉拉扯扯。


    “殿下,您吩咐的事兒,屬下已經辦妥。”


    親自定了竇嶽章死罪的老頭子,這會兒卸下了裝扮,站到了顏辭跟前。


    太子殿下的身邊一左一右站著兩個隨從,一為長垣,二為小網子。


    可能是老態龍鍾的表象見多了,這會兒冷不丁看他恢複真容,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竇嶽章家,全死了?”


    顏辭正在裝裱大婚那日,奚挽玉創作的丹青。


    聽到他稟報,也沒抬頭,專心將紙張貼在畫心處。


    “是,竇大人親眼看著他們死的。”


    短命道。


    在牢裏時,竇嶽章開始拚死不從。


    直到他貼到他耳邊對著他說,若是不認罪的話,那麽他的孩子,他的妻子母親,一定會死的非常慘烈。


    正直了一輩子的竇嶽章,審訊犯人無數。


    得知是顏辭施的手段之後,他終於妥協畫押,並撞死在牢房之內。


    他一個臣子,是鬥不過獨子的。


    他隻求家人常在,以一人死,保全家安。


    可他忘了,顏辭是個不講信用沒有人情的東西。


    她不僅沒按照諾言去守護竇家,反而還讓竇嶽章在死了之後,親眼“看著”他們受刑,血肉失盡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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