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藥王穀第十六代穀主,金無風。”


    殘缺了一個腿的桌子發出吱呀一聲哀鳴,是顏辭扣住了桌子邊角。


    “金無風?”


    “對,現世神醫金無風,也是我十年前的師弟。”


    百裏聞將可憐的桌子從她手中拯救出來:“我也是今日才知曉,他出了藥王穀。”


    “如果本宮記的不錯,如今的藥王穀,應該和你算是敵對關係。”


    顏辭紅豔的唇勾了勾,剛才還沒什麽興趣的她,一下子來了精神頭。


    “師兄為暗師弟為明,分別數載一朝相逢……哈,要是讓民間的寫手封一個話本子,定是要籠絡整個市場的銷量。”


    “你慣會說些風涼話。”百裏聞頂了頂她的腦門兒。


    “我的主子是你,屬下與他為敵,殿下不也是?”


    “此言差矣。”顏辭不怎麽讚同:“雖然本宮是你明麵上的主,但阿聞要真遇到了什麽危險,本宮肯定第一個與你劃清界限。”


    百裏聞早就猜到她會這樣講,也不生氣:“他身上的刀口是禦龍閣所為,殿下今天,應該見到他們了吧?”


    “長命給你帶迴來的那些肥料就是。”


    顏辭淡淡的:“還有一個,本宮今天不止是獲得了一堆送上門的肥料,並且遇到了皇叔。”


    她敲著桌麵,愉悅的笑了起來:“那個老東西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扮演醜東西,本宮被他醜的差點大義滅親。”


    顏疏影常年居住在燕未境外,亦或是大多時間奔波在其他國家。


    這突然不聲不響的迴來,還恰好和她一並出現在戲樓裏。


    顏辭清楚的很,那個老家夥,怕是又找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把戲。


    “我說為何分支部成員會和禦龍閣相繼出動,原來是他迴來了。”


    百裏聞麵色一凝,不複之前輕鬆:“我今晚來找你,就是怕金無風會影響咱們的布局。”


    “但,要是他迴來的話,恐怕你我還得多一手準備。”


    顏疏影是先皇最看好的兒子,也從出生起就被立為了太子。


    皇位本該是他的,要不是因為當初燕未皇設計強占了紅書媛,有紅家勢力輔助,而今龍椅上坐著的那位,指不定另有其人。


    顏疏影從燕未皇登基後就去了外麵闖蕩,平時鮮少迴京。


    但他們中間橫了一道很寬的梁子,殿下怕是,會被牽連至深。


    “阿聞,你可別忘了,皇叔不能文不能武,而且連個心眼子都沒有,我們不用防他。”


    顏辭並不介意這個:“更何況,正是因為有皇叔在,本宮才能爬上這個位置,真要去細究,本宮還應該謝謝他。”


    說實話,當年要不是有顏疏影在,她都不一定能活到這麽大。


    擁有生命的前提是,她有那個讓他喜悅的資本。


    “你左右小心一點就是,我幫你在後麵打點,剩下的,隨你怎麽玩。”


    百裏聞勸不了她,在路上思慮的那些一句也沒能用上。


    “阿聞真好。”顏辭隔空給他拋了個媚眼,明晃晃的愛意直線攻擊。


    百裏聞受不住她這樣。


    即便知道是假的,但還是不可控製的紅了耳根:“也不知你什麽時候能長大點,莫要再貪玩了。”


    把所有人都當做是或有或無的玩具,他擔心她有一天會引火自焚。


    “不說這個了,怪沉重的。”顏辭不思進取,她不喜動腦子:“最近母後可有找過你?”


    紅書媛?


    百裏聞經她這麽一說,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冷宮裏的那位好像很久都沒有作妖了。


    “不曾,皇後近來很是安分。”


    “可能母後是年紀大了,沒什麽精力來找本宮的茬。”


    顏辭亦樂得清閑,不過嘛,上迴成婚的時候見她,貌似沒有毒發的痕跡。


    看來她那個皇叔,迴來的比她預想的時間還要早。


    她臉上的神情明明滅滅,一會兒興義盎然一會兒戾氣橫生。


    百裏聞怕她發病,趕緊從懷裏摸出來一塊牌子:“殿下,這是我名下分支部的差使令,連同之前被你帶迴來的那位,總共一千二百個傀儡。”


    “你拿著這個令牌,可隨意調遣他們。”


    沉木雕刻的牌子約摸有巴掌大小,邊緣塗了一層看不出成分的紅色。


    顏辭慢吞吞的接過來,翻來覆去的看。


    “阿聞這是要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送給本宮?”


    她顛了顛手中的木頭,不乏戲謔道:“你要是如此愛慘了本宮,不如阿聞扮做女子,成為侍妾嫁給本宮如何?”


    “想的真美。”百裏聞有被惡寒到。


    他扮作女子?


    有病吧!


    “牌子你拿著,自此以後,藥王穀分支就是你的人了。”


    “雖然他們武功不高,但是關鍵時刻,能為你抗下不少外在傷害。”


    顏辭持續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眼底的情意濃到化不開。


    百裏聞受不了一點。


    “時候不早了,殿下早點迴去吧。”


    他丟下這句話,幾乎是落荒而逃,步履蹣跚的離開了落魄的房間。


    直到百裏聞走後,顏辭還保持著那種看情人的發春狀態。


    隻是眼底的笑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無光的眸子融合在夜色中,化作無邊的森寒。


    分支部的牌子被她隨意丟在桌上,木頭躺在紅燭下方,滴到了不少蠟液。


    “嗬嗬……”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她笑,肩膀小幅度的抖動。


    “一個安插在本宮身邊的奸細動了情,要是皇叔知道了這件事,表情會有多精彩呢?”


    顏辭長腿交疊,整個人半靠在老舊的木椅上,頭顱放鬆的朝後垂下。


    依稀記得當年初見百裏聞的時候,冷心冷情的少年,幫著母後把她綁在藥浴裏。


    他頂著那張不似凡塵的謫仙之姿,召喚出惡心而又帶毒的蟲子,將她瘦小的身軀啃咬的全是孔洞,深可見骨。


    又是什麽時候,他開始對她變得不一樣了呢?


    顏辭記不清了,她的記憶隻能停留在痛苦和仇恨中。


    總之在顏疏影完全脫離燕未境內後,百裏聞被她帶的沾染了煙火氣,看她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


    藥王穀。


    分支部。


    禦龍閣——


    三個相互聯係糾纏的勢力,終於在同一時間露頭。


    這出戲是愈發的精彩。


    顏疏影想要皇位,紅書媛想要燕未皇的心,百裏聞想要自由。


    她十分期待,當曲目落下最後一根弦的時候,心懷目的的人卻發現,自己爭取了十多年的東西被毀於一旦,有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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