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條命在就好,或者你實在是惱怒,本宮也不是非她釣魚不可。”


    顏辭會設計留下子未央,不過是因為她想看看,鎮國公十幾年如一日的去培養自己的女兒,是想幹點什麽。


    她三歲入藥,同年子未央出生。


    那時候的鎮國公還有辭去官職的念頭,但隻過了半年,他就換了一副嘴臉。


    “你慣會唬我,要是真殺了,你指不定要拿我問罪。”


    奚挽玉有被她給取悅到,嘴角不可控製的上揚起來。


    “本宮也就樂意唬你,要是在旁人那兒……哼。”


    最後一句是什麽,她沒說出來。


    但要表達的暗喻,兩個人心知肚明。


    “挽玉方才說,你腰疼?”


    顏辭拿過來他的金瘡藥盒子,蹭了一點藥膏塗到了他的臉上。


    “……還不都是因為你。”


    生氣時候講出來的話,跟冷靜下來是兩迴事。


    奚挽玉一眼剜上去,試圖起來離她遠點,不料牽扯到了不舒服的腰。


    酸痛的程度一下子清晰,喉間不可控的泄出一聲悶哼:“唔!”


    “……”


    他臉透黑,有片刻間是真的想殺人。


    “本宮錯了。”


    顏辭現在非常的有眼力見這種東西,見他狀態不對,先把道歉提上。


    念著他腰疼不能長時間跨坐在她腿上。


    顏辭兩手勾住他的大腿兩側,沒等奚挽玉反應過來,四平八穩的起立。


    “你作甚?”奚挽玉差點掉下去,險險抱住她的脖子。


    他腿纏在她的腰上,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密不可分。


    “床上舒服點。”


    顏辭好心解釋,但這話落到奚挽玉的耳朵裏,可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了。


    “你……”


    他震驚到失語,一雙透黑的眸子裏蒙上層薄薄的水汽。


    自己都這樣難受了,她還要再折騰他!


    而且還是白天!!


    “怎麽了,本宮弄疼你了?”


    顏辭記掛著他的傷,把他扶穩靠在床頭後,解開腰帶尚未細看,一抬眼就瞧到了他委屈到不行的樣子。


    顏辭是真真切切的扣出了三個問號。


    他當初被上腐藥的時候,兩個膝蓋爛到了骨頭都沒哭一聲。


    難不成腰上的痛覺和腿上不同,更要嚴重點?


    “沒有。”奚挽玉覺得丟人,用袖子壓住眼睛。


    他有點認命,來就來吧,反正歸根結底,他也喜歡不是嗎。


    顏辭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


    她真以為是自己下手重了,跑去藥箱裏麵,翻了個活血化瘀的藥油。


    百裏聞沒教過她,在那種事情上傷著的腰要用什麽方子能好。


    顏辭用她那為數不多的常人知識判斷,最終選擇了這個。


    柔潤的油被手掌蓋在腰窩裏,奚挽玉被意外到。


    悄悄放下袖子,映入眼簾的是顏辭認真上藥的身影。


    “力道可還行?”


    顏辭一雙隻會殺人的手,如今放在他精瘦卻柔軟的腰上,一點一點用內力捂熱了藥油,融化到他的身體裏去。


    她控製的力道很輕,也很合適。


    奚挽玉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鼻子塞塞的嗯了一聲。


    顏辭了然於心,照葫蘆畫瓢將他另一側的腰同樣揉化。


    實在是她的動作過於舒服,奚挽玉略調整了下姿勢,半趴著下去,埋首到被子裏。


    顏辭則是在自我反省。


    小瘋子想來是身體不好,她又照著避火圖上的姿勢,選了幾個自己最想玩的姿勢。


    興奮當頭沒注意他的求饒,還以為隻是單純的不想。


    下次她就記住了,不能上來就太狠,得先慢慢來。


    一瓶藥油量不少,顏辭因著是在想事情,愣是給他用了小半瓶下去。


    等她收手的時候,奚挽玉的腰尾整個透著紅,並且亮晶晶的融合著被吸收藥油的半啞光澤。


    “困了嗎?”


    她沒忍住,低頭吻了下他的腰窩。


    奚挽玉抱住枕頭的手一緊,到底困意使然,貼著被褥含混道:“有點。”


    “昨天你也累到了,先休息會兒,本宮要去處理點事情。”


    顏辭替他解下外衫,再掖好了被角。


    子未央是個麻煩。


    不過問題不大,訓著就是了。


    ……


    鎮國公府上,主臥的燈直到天亮時還沒熄下。


    國公爺據說是在太子喜宴上受了驚嚇,宮裏派來診治的太醫換了一批又一批。


    好不容易才安頓好了。


    下人們格外懂事,隻留了一個看門的童子在外頭,方便國公爺使喚。


    其他的都撤了下去,各自忙碌。


    主臥裏,鎮國公病氣滿滿的躺著,臉上呈出灰白。


    歇了約摸小一炷香時間,從窗戶裏鑽進來一道影子。


    他像是很嫌棄裏頭濃重的藥味,連著用手扇了好幾下。


    子瀟澤聽到動靜先是警惕的一看,在發現來人是他後,拖著使不上勁的身體從床上爬起,恭恭敬敬的鞠躬:“王爺,您來了。”


    “起來吧,聽說你病了,本王特意來探望。”


    男人一身完全擋住身形麵貌的鬥篷,親切的扶起他。


    子瀟澤咳嗽兩聲,去矮塌子處準備好茶水,又用新水細細溫燙過兩遍茶具,才引了人坐下。


    “王爺見笑,小人昨日在喜宴上被一個滿口胡言的畜生給氣到了,如今也是老了,隻是心緒波動,就要麻煩太醫一整晚。”


    他這話裏多少帶了點自嘲意味,不經意流露出來些許滄桑。


    被稱為王爺的人轉動茶杯,對他的觀念不太認同:“如若本王沒有記錯,國公爺今年才四十有二吧?”


    “算是和本王一般大的年紀,又怎算是老了?”


    “不敢不敢,王爺乃皇族,天潢貴胄,小人比不得。”


    子瀟澤趕忙擺手,自己不過是個小小臣子,怎麽能和君相較量?


    “好了,無趣的恭維到此為止,本王能出來的時間不多,見到你無事,也算是討得一個心安。”


    男人擺擺手,子瀟澤咻而安靜。


    “按照計劃,你的女兒已經嫁入東宮了吧?”


    他吹了吹橙黃晶瑩的茶水,淺淺的抿了一口。


    “是,一切順利,中途雖然出了個岔子,但顏辭自己給解決掉了,不打緊。”


    子瀟澤跪坐在他對麵,不曾抬頭。


    “丞相家的三公子,是吧?”


    男人輕笑,如寒泉碎玉般的聲音裏,夾雜了一分悚然:“她成長的倒快,本來我以為隻殺掉莫泉寒就夠了,她卻連帶著莫無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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