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他不要跑。


    不是被揭穿後的暴虐,也不是挑明過後的撕破臉。


    她隻是讓他不要跑。


    為什麽呢?


    “殿下莫不是真想把花交出來給奴解蠱?”


    他不明白,他看不透她。


    “當然。”


    顏辭向他表達誠意:“反正本宮開完花之後就死了,與其留著和屍體一起腐爛,不如拿來給挽玉當藥引子。”


    看看,她多會哄人,嘴兒多甜。


    既是實話,又捧到了心眼子裏頭。


    小瘋子這要是再不跟她虛與委蛇一下,她可就要發病了嗷。


    花開之後就會死……


    奚挽玉濃密的睫毛顫了一下,金無風並沒有告訴他藥引子會取人性命的事。


    “沒有可解決的辦法嗎?”


    “沒有呀。”顏辭一聳肩膀:“要是有辦法的話,本宮根本不會讓花有開的機會。”


    就是因為沒有,她才放棄的。


    人命在她眼裏好像不值錢。


    別人的命是這樣,她自己的亦是如此。


    她的手耷拉在椅子下麵,蒼白的沒有一絲生氣。


    奚挽玉緩慢的去握住,猝不及防的冷意讓他下意識的想要放開,但隨後又抓的更緊。


    “殿下的體溫,一直都是如此冷嗎?”


    他在這一刻懂得了為何東宮會燒那麽多炭火,她冷的就像塊冰,這樣的溫度,就是穿的再厚,也溫暖不起來。


    “藥物使然。”柔夷主動送來,顏辭沒有拒絕的理由。


    小瘋子的手真軟,好想砍下來掛在床頭日日觀賞。


    奚挽玉是不曉得她在想什麽的。


    他也不知為何,忽然心念一動:“殿下每日都要找人溫被嗎?”


    “嗯?”


    顏辭眨眨眼,咋的了?


    “以後,奴給您暖床,可好?”


    既然要拿她的花,根莖不得好生照顧妥當。


    顏辭眼睛一亮,這迴是真高興:“自然。”


    小瘋子當真有覺悟,這就開始伺候起她這個藥引子來了。


    越來越喜歡了。


    怎麽辦,要不要在她死之前先給藥死,等到去了地底下再給解藥?


    她開心,奚挽玉亦被感染。


    溫潤的眉眼上盡染了層不曾有過的柔和,自此協議達成,等她死後,自己還能看在往日的情麵上,給她保留個全屍。


    這樣想著,他又半真半假道:“往後殿下不必再懼寒冷,奴會做您最溫暖的爐火。”


    “唔。”這番話對顏辭來說很是受用,於是她幹脆得寸進尺:“那,本宮現在就很冷,可以親親挽玉嗎?”


    奚挽玉一下子就鬆開了她的手:“冷和親親有什麽關係。”


    她就是想占他便宜。


    登徒子。


    “誠如挽玉所說,本宮全身上下都是冷的。”


    “現在是白天,本宮不好公然抱住挽玉,隻能先暖暖嘴巴。”


    顏辭言語誠懇,期期艾艾:“你知道的,本宮很少有暖起來的時候……剛才挽玉還說不會讓本宮冷了的,現在連嘴巴都不讓本宮親。”


    她的歪理讓奚挽玉眉頭直跳。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又不好再收迴來,隻能幹巴巴道:“說好了,就一下。”


    顏辭舉起手來保證:“本宮說話算話。”


    一下是一下,但他又沒規定多長時間。


    她壞笑著逼近他,從腋下穿過人的懷抱,用力往上一抬,奚挽玉就坐在了桌麵上。


    他腿貼著她的腿,一冷一熱帶起反差的碰撞。


    顏辭輕輕蹭上去,熟練的撬開他的唇齒。


    奚挽玉被她擾得昏沉,同時冒出來一個不快的想法。


    她為何對這種事情如此熟練,以前也親過其他人?


    是了,她後院裏有三百多個美人,定是平時沒少玩,才會這樣有經驗。


    奚挽玉不太開心,想到最後幹脆是沒了心情。


    他麻木的像個木頭樁子,悶悶的往後退開了點,彼此拉出一縷交纏的銀絲。


    到手的獵物如何能跑的掉,顏辭一壓他的後背,本就不多的距離幹脆合並,再無一絲縫隙。


    房間裏,隻剩下慢慢亂開來的唿吸……


    天被擦的透黑,和煦的夕陽早已歸隱。


    關閉的門第二次打開時,聚財隻覺得自己好像瞎了。


    他家主上為什麽是被燕未太子扶著出來的?


    還有,主上的嘴怎麽腫了?


    秋日裏是蚊蟲多,但他記得點了驅蚊的藥草,按理來說不應該腫成這樣才對。


    早就觀摩過名場麵的錢來見怪不怪,他怕聚財犯傻,還沒告訴他主上的清白早就沒了的事。


    “小網子。”


    顏辭很是饜足,尤其是小瘋子到最後被她親到喘不過來氣,揪著她的衣袖落淚的時候,最為讓她心動。


    “奴才在呢殿下,有何吩咐?”


    小網子一瞧她那賤兮兮的樣兒,就知道這是心情好了。


    他扭著小腰過去,詢問。


    “去把挽玉屋裏的東西,全都搬到本宮的住處。”


    “好嘞殿下,奴才這就去辦。”


    小網子扭著腰離開,片刻後又扭著腰迴來,帶了一大幫子宮侍。


    大小物件源源不斷的從裏麵運輸出去,聚財有些沉不住氣:“這是做什麽?”


    顏辭正一歪頭:“是本宮不好,忘記和你說了。”


    “以後你們的主上都會留在本宮的寢殿裏,給本宮暖床,這些東西他用習慣了,自然是要搬到本宮那裏去的。”


    她這話說的,聚財驚的刀差點沒掉地上。


    他猛然抬頭去看奚挽玉,主上竟為了一個藥引子做到如此地步?


    錢來徹底被小網子帶壞,一個大大的白眼翻上了天。


    暖床怎麽了,主上還給她跳過舞嘞!


    主上心思不可測,他們管不了。


    “你有意見?”


    聚財的情緒變化明顯,顏辭有意去挑釁。


    他不吭聲,她就賤賤的補充:“有意見你也得憋著,你家主上都沒反抗,你一個當下屬的,自然也沒有反駁的能力。”


    她的話語在聚財看來,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一個昏庸的將死之人懂什麽,主上最擅隱忍。


    等他找到了藥引子,第一個殺的就是她。


    東西搬得差不多,顏辭幹脆摟住奚挽玉的腰,晃晃悠悠的往自己院子裏走。


    聚財在後麵看著,好幾次都想拔劍給她那隻不安分的手砍下來,卻又都給硬生生的忍住。


    不能壞了主上的好事,主上好不容易才取得燕未太子的信任,他得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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