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黃色的月餅分為兩半,她舉著其中一塊掰得更小,興衝衝的湊到奚挽玉的唇邊。


    後者看了半天,往後躲了一下:“殿下就這般信得過那郡主,不怕裏麵有毒?”


    他對外界警惕,入口的東西從不掉以輕心。


    顏辭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把月餅往前送了點:“本宮不會毒發,挽玉毒發了也沒事,本宮可以救你。”


    她懶得再去買一份,現下有個現成的,為何不用?


    奚挽玉被她懟的沒話說。


    事實貌似還真就這樣。


    顏辭熱絡的真誠,他不自覺的微張開了嘴,甜而不膩的糕點被送入口中,帶著濃鬱的奶香,入口即化。


    冰涼的指尖撫過他的唇,同樣帶上了甜氣。


    “好吃嗎?”


    顏辭問他。


    “尚可。”


    奚挽玉頷首,月餅比他想象中的要美味,也沒嚐出毒素的成分。


    “本宮也嚐嚐。”


    指尖還帶著一小塊沒被卷進去的碎渣,顏辭不避諱的舔了兩下:“確實不錯。”


    她味覺極好,這種程度的甜對她來說,還是齁的慌。


    不過分量少,隻由著那糖分蔓延味蕾,慢慢揮發。


    秋夜的風拂過,撩起了她隨意挽著的發。


    顏辭捧著盒子雙眸晶亮,於萬千燈火的繁雜中,隻印滿了那一抹紅。


    長安街喧鬧,她站在角落少了常年交雜的暴虐陰狠,讓人不免生出一種她隻是個尋常姑娘家的天真錯覺來。


    許是月餅中沒毒,但又下了點其他成分。


    奚挽玉愣愣的看著巧笑嫣然的顏辭,心髒猛的漏跳了一拍。


    他不自在的別過臉去,牙齒抵著上顎,那裏頭的甜還有殘留。


    顏辭隻品了一點殘渣,就給禮盒重新裝好,掛到了小網子的脖子上。


    常福是個會來事兒的,等她想想,迴頭獎勵點什麽給她好。


    嗯,不如賞幾個男人過去。


    常福今年有十八了吧?


    女兒家家的這個年紀不嫁人,也沒心儀的對象,真是愁人。


    月夕大多晚上人多。


    月餅吃完了,顏辭還想拉著奚挽玉再走走。


    不料人群中突然暴起尖叫,不知名的小攤販從鋪子底下抽出刀來,直直朝著他們發起襲擊。


    隻不過和上次的刺殺不同,這一波殺手,是衝著奚挽玉來的。


    “殿下,當心!”


    捧了一路包裹的小網子總算是有了空閑鬆快鬆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小物件,和扮成小攤販的殺手們打成一團。


    剩餘的侍衛不甘示弱,同樣上前糾纏。


    顏辭這個當主子的很沒公德心。


    她躲在後麵樂得清閑,還有空去問奚挽玉:“這裏有小網子處理,我們趁亂去別的地方轉轉?”


    熱血廝殺的小網子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後:殿下,奴才不聾,您能不能小聲點?


    奚挽玉不知是想說什麽,一陣悠揚尖銳的笛聲穿破亂雜的尖叫,直直鑽入耳膜。


    原本以小網子的戰鬥力,這些人根本不可能繞過。


    可笛聲響起後,殺手們像是失了理智,變得格外抗揍。


    隻要是不一擊斃命或者掉了腦袋,被砍掉了半邊身體都能爬起來砍人。


    “是蠱。”


    仔細去看,小攤販的臉上隱約有蟲子爬過的起伏。


    奚挽玉對這些東西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蠱蟲控製,他也許知道對麵吹簫的是誰。


    “帶我上去,避開這些殺手。”


    他難得對她有什麽訴求,顏辭大大方方的給人抱了個滿懷,按照他的指令飛上屋簷,奔著笛聲一路追上。


    吹笛子的人躲的隱秘,直到完全躍過長安街到了郊外,那笛聲才明顯變得更清晰了點。


    “挽玉知道他是誰?”


    顏辭一麵踏過樹梢,一麵詢問。


    “幾個組織的殘黨而已。”


    奚挽玉冷嗤,眼裏平靜無波,隻是垂眸輕笑了一聲,掩蓋掉像是要刻進骨子裏的殘忍。


    本來想著等他迴去之後再處理,沒想到竟是追到了燕未。


    笛聲更近,顏辭在一棵百年老樹的後麵找到了吹奏的人。


    隻看了一眼,她就懂了為什麽他不出去參加刺殺,而是躲在幕後搞小動作。


    別的不說,就他一張凹凸不平滿是疤痕的臉,就醜到令人發指。


    這要是出去了,不得第一個被砍死,可不得藏起來。


    吹笛人不傻,反而警惕的很。


    在發現要殺的人沒死,反而還找到跟前來的時候,他就停止了吹奏。


    吹笛人瞎了一隻眼睛。


    剩下的那個眼皮子好似被燒過,上下粘連在一起,隻剩了一小點孔洞,來給眼珠子窺探世界。


    “不愧是前穀主親自調養的人,居然能這麽快跟著笛聲找過來。”


    他拿著笛子陰惻惻的笑道,喉嚨像是破了洞的風箱,唿唿直冒氣。


    顏辭聽著不是那麽迴事。


    她戳戳奚挽玉的腰窩:“挽玉,他好搞笑哦,笛子吹的那麽大聲,你我又不是聾子,怎麽會追尋不到。”


    吹笛人:“……”


    他隻是想裝一迴深沉,能不能不要拆穿他!


    “你是什麽東西,奚挽玉最新培養的狗?”


    吹笛人目光落到顏辭身上,長得一副妖豔賤貨的樣兒,嘴巴裏也是騷氣衝天,真是該死。


    挽玉養的?


    顏辭迴味一下,重重點頭。


    “對,你說的沒錯。”


    雖然與事實有些偏差,但她養挽玉和挽玉養她,差不了幾個意思。


    吹笛人二度噎住。


    不是,她腦子有坑吧?


    他是在罵她,羞辱她,怎麽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是他派你來的?”


    兩個人的較量有些跑偏,奚挽玉有意挽迴到正軌,離顏辭站的稍遠了點。


    “你猜啊,你不是最會揣測人心了嗎,你猜猜看,我這次來是想幹什麽?”


    吹笛人用他那漏了風的喉嚨庫庫一頓笑,精神狀態看上去很是不好。


    奚挽玉抿出一絲淡笑,肉眼不可見的細絲鎖上吹笛人的脖子:“猜來猜去的很沒意思,不如直接殺了你吧。”


    “哈,真是狂妄!”


    吹笛人不怕他的威脅,反而還牽著絲線自己緊了緊,勒出一道血痕:“你以為殺了我,今天你就能活著迴去了?”


    “我告訴你,不止是我,藥王穀分支的一半人馬全都聚集在了燕未城中,死了一個我,還有上百個蠱師待命。”


    吹笛人肆意狂笑,肩膀頭子直抖:“奚挽玉,要是想活命,就乖乖交出活君子,要不然,你別想踏出燕未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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