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顏辭的手還搭在被子上拍著,大腦接收的信息自動過濾不相幹的詞匯。


    以至於咱們純情的小太子就隻聽到了“聊聊”、“肌膚之親”等信息。


    “殿下?”


    奚挽玉沒聽到迴答,用手慢慢摸上她的臉,想要探查一下對方是何種表情。


    顏辭自然早在他把手伸過來的時候就變得麵無表情,自己拱了拱,完全蜷縮起來,蹭到了他的懷裏。


    奚挽玉想說的話全然噎住,她竟是就這麽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都說燕未太子聰明,熟讀兵法善於攻心,可他怎麽覺得,這是個笨的?


    要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人來殺他,肯定是用盡辦法折磨致死。


    顏辭倒好,不僅把他養著,還放下了防備戒心。


    眼睛在思考中一點點複明,他低頭凝望著顏辭恬靜的睡顏,不由發愣。


    醒著時磨人性命,睡著了卻像是個乖巧的孩子。


    奚挽玉又有點舍不得殺她了。


    等找到情根種後,他不妨把她囚禁起來,關在籠子裏,也好讓他欣賞欣賞從上位者下來的姿態。


    顏辭睡得舒服,她很喜歡旁邊有暖源的被窩。


    常年的藥物浸泡使她無法擁有正常人的溫度,這也是她為什麽要暖床的原因。


    她一早就醒了,本來還想再睡會兒,外麵的小網子卻不放過她。


    “殿下,您可醒了?”


    “大理寺卿又來了,這迴還帶上了常福郡主。”


    顏辭雙目空洞的賴在溫暖的床上,並不想起來。


    “殿下?”


    小網子沒聽到動靜,又貼在門上扯了一嗓子:“咱該起了。”


    他催了半天,顏辭才不緊不慢的坐了起來,單曲起條腿靠在床頭:“小網子,你不覺得近日來東宮做客的人員,有點太多了嗎?”


    “是了殿下,奴才覺著也是有點多……不過,您還是先趕緊起來,大理寺卿和常福郡主已經在前廳等了您一個時辰。”


    小網子非常哀怨。


    這位祖宗睡得是香,苦了他們這些當下人的。


    沈謀跟子未央兩個人就像兩尊冷麵羅刹,一言不發的坐在前廳,也不交談,光顧著用冷氣殺人。


    顏辭最終還是磨磨唧唧的起了,帶著滿身的怨氣,麵見了擾人好夢的糟心玩意兒。


    一進前廳,她就看見了端坐在一側的沈謀。


    和上次不同,這次他沒穿官服,而是著了一身自己的衣服。


    頭發一絲不苟的完全束起,前廳內點了些舒緩心神的香,嫋嫋升起的白煙恰到好處的朦朧了他的臉,模糊了大半冷漠,多了些謫仙之姿。


    顏辭的那麽點起床氣突然就沒了,興致盎然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下官見過殿下。”


    注意到了來,端坐著的兩人一齊起身,施施然向她行了一禮。


    “起來吧。”顏辭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沈謀身上,毫不遮掩的打量著他的全身上下。


    “說說吧,今兒又來東宮尋本宮,是又出了什麽可疑之人?”


    顏辭是故意的,她就樂於哪壺不開提哪壺,專門給人添點堵。


    “請殿下恕罪,上迴……是下官衝動了。”


    沈謀在大牢裏關了幾天,出來後就聽得刺客的指使已經被揪出真實身份,並且就地解決。


    真正的刺客和蜀佑沒有一點關係,他那天欲強行帶人,還刺激的顏辭舊疾複發。


    於情於理,他都該上門賠罪。


    “沈大人有錯嗎?錯在哪兒了,可否說給本宮聽聽?”


    顏辭趴在座椅扶手上,整個人斜斜的貼著沈謀,距離近到可以清晰的看見他臉上淡淡的肌膚紋路。


    沈謀想往後縮,但又怕再刺激了一下,又隻能硬忍著“……下官不該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貿然和殿下搶人。”


    “還有呢?”


    還有?


    沈謀想了想,頭一低:“下官不該推搡殿下,害得殿下舊疾複發……殿下想要如何懲治下官,下官都沒有二話。”


    “懲治?”顏辭輕聲念叨著這兩個字,片刻後,認同的頷首:“確實是應該懲治。”


    沈謀挺拔的背脊一僵,有關顏辭折磨人的痛苦刑罰走馬觀花的在腦海中劃過。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在他剛上任那一年,顏辭曾經血洗了上個吏部侍郎的滿門。


    發臭驚恐的頭顱一排排的掛在宮裏數十日,無人敢去發表抗議。


    也是那一年,讓他認清了朝堂腐朽和太子專權,每每上朝隻是聽著,並不發言。


    實在有事要奏,也絕不會落到顏辭耳中。


    “沈大人在怕什麽,本宮長得很嚇人嗎?”


    顏辭喑啞的聲音喚迴了他的神智,沈謀冥思苦想他腹中為數不多用來稱讚人的句子:“殿下恩深渭陽、體元立極,下官自是要敬畏些許。”


    他糾結的樣子甚是認真,顏辭手腕一轉,又壓上了他的肩頭,半真半假道:“日日被那群老家夥彈劾,本宮倒是不知,原來本宮還有這等威名。”


    沈謀不敢去動她,隻能一再往旁邊縮。


    本就不大的椅子愣是被他縮到還剩一半的位置,眸光閃躲:“殿下,這樣不可。”


    “有何不可?”顏辭攀附著他的肩,一個跨步坐到了他的腿上:“沈大人,既然是悔過,那就得拿出點誠心來。”


    “本宮這人沒什麽別的愛好,就是極為喜歡美麗的皮囊。”


    “沈大人長得這般俊俏,不如舍棄了官職,來東宮一心侍奉本宮,如何?”


    沈謀一雙手尷尬的不知道往哪兒放,也不敢抬頭直視,隻能胡亂瞟著目光:“殿下,這不合規矩。”


    “規矩?”顏辭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玩的笑話,趴在他的身上笑得直顫:“沈大人,在東宮裏,本宮就是規矩,合不合適的,本宮說了算。”


    “砰!”


    有茶杯重重砸到了桌子上,宣泄怒氣。


    子未央一早就來了東宮坐著,好不容易把人給等來了,結果人家根本就沒看見她,反而一直在和一個男人調情。


    驕傲如子未央,她聽說蓬萊刺客死了,又聽說是太子殿下親自去查的案。


    聯合幾日前顏辭在宴會上的表現,她以為她是專門為了自己出頭。


    恰好沈謀也要去東宮謝罪,就一塊商量了過來。


    子未央氣的不輕,連帶著頭上的步搖都在輕晃:“原本以為太子殿下鍾愛斷袖乃是傳言,沒想到今日一見,竟然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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