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把窗戶打開!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五年啊!你知不知道這五年我怎麽過的啊!噩夢!蘇枋!你再不開我就叫你小名!”


    砰!


    窗戶打開了。


    “你要是敢叫,咱倆的緣分就到此為止!”


    五歲模樣的蘇枋奶聲奶氣的齜牙威脅著這位大海賊,多弗朗明哥的彩色墨鏡下不知道是什麽神情。


    多弗朗明哥麻溜的跳進屋子,“行,我不會叫的,我還沒那麽不識趣。”隻是孩子的房間對於他這兩米多的個子來說,屬實是有點憋屈的。不過對方好像沒怎麽在意,稍微彎點腰再找個地方坐下,嗯,完美。


    多弗朗明哥看起來沒有打擾他的生活的樣子,而且,除了他,別人都看不見他,他也無法影響別人。這樣,蘇枋才逐漸放心下來,並且開始逐漸習慣這個屋子裏多出來的人。畢竟也趕不走。


    “你那隻狐狸呢?”


    十歲生日那天,蘇枋強烈要求在家過,隨即避免了那場車禍。吃完蛋糕,在屋裏看漫畫時,多弗朗明哥在那裏問。


    蘇枋撩起袖子,手上是狐狸刺青,“他一直在這裏,你別告訴我,我換那麽多次衣服,你沒看見?”等等,蘇枋的手一頓,“你都看見什麽了?”


    多弗朗明哥啃蘋果的手一頓,隨即“沸沸沸沸”的笑起來,“我可是正人君子。”


    “哈?”蘇枋看的漫畫不是別的,就是《海賊王》,剛好看到他開鳥籠懸賞路飛他們那段,好一個正人君子。


    “你看什麽呢?”多弗朗明哥說著又湊過來,蘇枋都習慣了,直接把漫畫往他臉上懟,“你又看不見……”沒錯,多弗朗明哥看不見,別的漫畫他都能看見,隻有這種漫畫看不見,而且蘇枋也不會給他講裏麵講的是什麽,所以他就老想著偷看,但是又看不見,就很抓心撓肝的。


    “為什麽我看不見呢?”


    蘇枋故作高深的說,“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嗯!”搖頭晃腦的說完還肯定的點了下頭,隨即繼續看,沒再理身邊的人。


    可十二點一過,那鍾聲就像是地獄裏索命的鬼在呻吟一般,聽得蘇枋毛骨悚然的。


    他十分不安,想要爬起來去找父母,可身體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怎麽也動不了。


    “是你吧?我的心魔,開始遊戲吧。”他隻能在心裏唿喚著,嚐試找出一切異常的因素。


    不出他所料,熟悉的白發,熟悉的臉出現在他眼前,蘇枋嚐試著動一動,發現自己已經變迴了十四歲的身體。


    “蘇枋,選吧。”


    “選什麽?”


    心魔一手是被牽連到此的多弗朗明哥,隔著墨鏡都能看見,他目眥欲裂的樣子,“喂!怎麽迴事?這個世界是怎麽迴事?!”


    心魔沒有理會他的喧鬧,另一隻手的光景浮現,是蘇枋幸福的一家三口。


    很顯然,是選真實的死,還是虛假的生。


    多弗朗明哥再怎麽遲鈍也明白了現狀,蘇枋如果是個逃避現實的懦夫,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虛假的生,可是他所了解的蘇枋,那個被摩根斯稱為“海賊的噩夢”的蘇枋不是懦夫。


    “沸沸沸沸,無聊的選項,蘇枋,你該不會讓我失望吧?你該不會忘記我們的約定吧?”


    蘇枋沉默不語的樣子讓多弗朗明哥眉頭緊皺,那股自信也慢慢變成了憤怒,“蘇枋!你說話呀!”


    時間沒有安靜很久,心魔玩世不恭的將牆上的鍾表調製二十四小時之前,“蘇枋,你再不選,我就讓那場悲劇重現,到時候,你隻剩下悲劇和更慘的悲劇可選。”


    “對了,你要是選了那隻火烈鳥,我不介意讓你再經曆一遍你那失敗的人生。”


    多弗朗明哥看著沉默不語的蘇枋,他是個在絕境依舊笑得出來的人,“沸沸沸沸,不過是多死一次,但那群豬玀不會安逸太久的,時代的洪流誰也抵擋不住!蘇枋!如果是一個有母親的美夢,我也會猶豫的。”


    少年猛地抬頭,多弗朗明哥看到他那氣定神閑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白擔心了。


    他拉起多弗朗明哥的手,跳進了悲劇的漩渦。


    “你為什麽不選美夢?”


    “虛假的夢和真實的人,沒有可比性。”


    “你是那麽無私的人嗎?”


    “我本來不是,但是不巧當過半年學生。”


    “看來海軍那群家夥給你洗腦的不淺,你這樣的經曆,跟我不遑多讓。”


    蘇枋渾身是傷,翻了個身,看著眼前如夢似幻的人,“也許吧,哈哈哈哈!”他頭一次笑得放肆。


    “沸沸沸沸!我陪你笑,看來你也是個瘋子!”


    在生命的最後,蘇枋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逐漸迴來了,他用一記萬雷將整個遊輪擊沉,站在線線果實織在雲上的落腳處,看著眼前的心魔,他似乎有些不解的樣子。


    蘇枋看著腳下幽黑的大海,眼裏全是對迴家的渴望,“你難道忘了我們最不好騙了嗎?”


    心魔一愣,“讓你活在美夢裏,不算騙你。”


    “可你會用我的身體做什麽?活在美夢裏,才是走向死亡,選擇真實,才是走向新生。”


    心魔被蘇枋的話一噎,大大的眼睛裏全是不可思議,“原來你這麽聰明啊?”


    蘇枋:“……”


    “那我們,做個了解吧。”


    “風刃!”


    還是熟悉的風刃,熟悉的被斬成幾段的感覺。


    【坎卦·冰原】


    隨著蘇枋的動作,陷入狂躁的大海在一瞬間被凍結,蘇枋不顧身後多弗朗明哥的震驚,衝向那心魔,“這招靈感還是來自我一個師兄呢。”


    “那也是虛假的世界!”


    “不,那裏不是!”路飛、艾斯和薩博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們稚嫩的臉龐仿佛就在眼前,特別是路飛那個小崽子,平時笨笨的,一到大是大非的時候就格外分得清,對於他歸類於同伴與家人的存在,他是無條件相信的。


    雖然一開始蘇枋因為任務而結識了這三兄弟,但是後來蘇枋真的慶幸沒有錯過他們。


    還有那個不管他多不聽話都想著將他好好培養的老師,還有給他甜牛奶的卡普先生,護著他的師兄們……


    哪裏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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