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府的大門前,一片歡騰,近百位隨從簇擁著寒凝步出府邸。寒晟安夫婦依依不舍,對著即將踏上征途的女兒千叮嚀萬囑咐,那份牽掛之情,讓人心頭一暖。


    在這兩個月裏,陳天尊深居簡出,生怕被人暗算,對於寒凝此行究竟有多少人相伴,他心中存疑。如今,近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他不禁對身邊的丁布二疑惑道:“布二,此次陪同小姐遠赴帝都的,竟有如此眾人之多?”


    丁布二嘿嘿一笑,貼近陳天尊耳邊,低聲說道:“實際上,除了小姐之外,隨行人員僅有四人。我托您的福,有幸得以同行。另外兩位分別是彭茂華和邵蘭。”


    “竟如此之少?”陳天尊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人數如此稀少,安全自然難以保障。


    “聽說,家主原本打算派遣二十人陪同小姐前往長洛城,但帝都的禁令之下,每位躍仙門大會的參與者,最多隻能攜帶四名隨從。”丁布二解釋道。


    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饒州城,陳天尊這才深刻體會到帝都限製人數的用意。城外早已人潮湧動,送別的聲音此起彼伏。顯然,赴躍仙門大會的遠不止寒凝一人,陳天尊目之所及,已有二三十人。


    未知的身影更是不計其數,這些人連同隨從,恐怕已達數百之眾。饒州城尚且如此,整個星漢帝國又有多少領主國,參與人數又該是何等龐大?當初寒晟安提及承宇國有十數人參與,顯然並未將那些郡國的人數計算在內。


    眾人紛紛結伴,與家人告別,登上獸車。寒晟安在與幾人商議片刻後,彭茂華便走過來,對陳天尊和丁布二低聲說道:“我們寒府與巫雪郡的小郡王曹浩、豐城侯季侯爺的嫡孫季長賀,以及萬鋪商行承宇分行掌櫃的獨生子羊俊鬆,我們四人結為隊友。記住,無論哪一個,都非等閑之輩,切莫與他們發生衝突。”


    丁布二拍胸脯保證:“彭首護,您放心,我丁布二絕非那種惹是生非之徒。既然結為隊友,自當齊心協力。”


    彭茂華點頭,心中隻當是隨便提醒一下,丁布二分寸得當,自不會胡來。而陳天尊,在他印象中,一直是個本分守己的人,平日裏連府門都不出,更不會輕易招惹是非。


    寒凝與家人依依惜別,招唿眾人上車。令人不解的是,寒晟安竟然在臨別時並未再對陳天尊叮囑什麽。


    “上車吧。”丁布二拉起陳天尊。


    就在此刻,陳天尊忽然感到一股寒意襲來,他下意識迴頭一瞥,隻見一道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不知這是否是針對他的暗殺者,否則為何會有這樣的不適之感?想到這裏,陳天尊不敢多留,加快腳步,登上了寒家的獸車。


    在這輛獸車的寬敞隔層中,寒凝與邵蘭靜坐於幽深內室,而陳天尊與眾夥伴則在外圍悠然自得。寬敞的隔層,即便五人同處,亦不顯絲毫局促。


    車夫一聲高亢的吆喝,獸車宛如猛獸般蘇醒,與四輛同行的獸車一同踏上了征途。這獸車,陳天尊略知一二,其拉車的獸類,既似馬又勝馬,耐力與防禦皆非凡品。


    然而,縱然再強,亦難與汽車匹敵。承宇國的街頭,穿梭著類似的汽車,卻囿於地理之限,無法遠行。這既因當地對科技的忽視,亦因多國林立,連一條貫穿數國的道路都難以一蹴而就。


    然而,各國對靈藥與礦物的挖掘卻熱情似火,成為這裏的主題曲。


    ……


    饒州城外的官道尚算寬闊,然此後皆是崎嶇山路,幸得獸車抗震性能卓越,方得一路顛簸而來。沿途,無數獸車隊伍如梭,陳天尊發現,除了少數熟人互相點頭致意,大多數人皆埋頭趕路。


    一個月後,車隊抵達了遼闊無垠的海濱。陳天尊等人到來時,此處早已人潮湧動,至少數萬人聚集。獸車、飛禽,各式交通工具幾乎停滿了海灘。


    一隻巨大的飛禽自遠方翱翔而來,降落在空曠之地,其翅膀掠過的狂風,連數十米外的陳天尊都感到了一股震撼。飛禽背上,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帳篷,飛禽落下,帳篷徐徐展開,數人從飛禽上輕盈躍下。


    這不就是飛禽獸車嗎?比起陸地的獸車,這可真是如虎添翼。飛機恐怕也難以比擬,難怪這裏的人們對機械視而不見。若人人皆能擁有這樣的飛禽獸車,誰還會去費時費力地駕駛飛機?


    “他娘的,要是我們承宇國也有這種飛禽獸車,還用得著在這顛簸幾天才能到這兒?”陳天尊身旁,傳來曹浩郡王不滿的嘟囔聲。此人性格火爆,稍有不滿便直言不諱。


    陳天尊不用轉頭,便知說話者是誰,正是與他們同行的小郡王曹浩。他曾在一次爭搶道路時,與另一國的小郡王動起手來。


    “丁布二,這玩意兒貴不貴?承宇國怎麽沒有?”陳天尊輕聲詢問身旁的丁布二。


    他自詡富貴,卻對這輛奢華的獸車不屑一顧:“哪怕它價值連城,以承宇國的雄厚財力,難道還買不起嗎?”


    丁布二輕佻地一笑,眼神中閃爍著狡黠,“這可不是金錢能解決的問題,它代表著無上的尊榮。想要擁有一輛這樣的獸車,非得經過一番苦心經營不可。聽說,有個神秘宗門專門馴養那些翱翔天際的飛禽獸,其名號……”


    寒凝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他的閑聊:“不必多言,先去賓館安頓下來,我們在這裏靜候船隻的到來。”


    曹浩斜眼瞥了陳天尊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凝妹,你的修煉天賦不俗,但你的眼界也未免太狹隘了。若是我選了這樣的‘劣質’之物同往帝都,豈不是自降身份?哈哈……”


    顯然,他聽到了陳天尊的評論,加上一路上她對他的冷漠,讓他心生不快。在他眼中,陳天尊見到自己應當俯首稱臣。


    寒凝麵色微沉,卻並未立即迴擊。曹浩見狀,更加得意,“凝師妹,家父命我們結伴而行,我自然不願我的同伴過於遜色。實話告訴你,我此刻正為這漫長的海路擔憂。那可是危機四伏,將近兩個月的航行,才是真正的考驗。”


    陳天尊並未主動招惹他,卻被他如此羞辱,心中自是憤懣。在他看來,這位郡王之子不過是井底之蛙,而他,在地球上便已是名動江湖的生物學、藥物學泰鬥,多少權貴趨之若鶩。


    陳天尊迴以一笑,目光柔和地看向曹浩,“曹公子大可不必過分憂慮,即便是最不起眼的糞土,也總有願意親近的屎殼郎。不必急躁,總會有屬於你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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