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看著那梗圖說,“這裏麵有幾本書,木晨曦都翻爛了。”


    小滿說,“曦木是半路出家的,但是他又很愛遊戲。我問過他,當初怎麽沒選計算機專業,他說有點害怕工作磨滅熱情,其實我覺得他有點不大自信,就是害怕自己在計算機行業裏混不好,所以逃避到其他相近行業的。”


    敏敏說,“他啊,確實有時候有點外強中幹。”


    小滿又說,“但是他很努力,非常努力,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努力。”


    她連續用了三個‘努力’來加強語氣。


    敏敏莞爾,“半仙,你這是對他的至高評價了。”


    小滿用一聲笑來認可了敏敏的斷言,又繼續道,“沒入門的時候覺得自己要全能,所以什麽都搞一點,所以顯得知識很廣,其實各方麵都挺淺的。但是多方了解研究一下也不是什麽問題,畢竟做遊戲要靠創意的,創意又是從生活和學習裏來的。有些東西,別人知道,我不知道,那完了,別人能用那個當創意,我們就用不了。”


    又說,“不過,還是得融會貫通,不然點子和知識做不成好玩兒的遊戲,不能給人帶去快樂和共鳴,反而會讓人覺得作者在賣弄,在裝逼……”


    她沒有特指誰,大概在說他們這一群人大概都是如此。


    敏敏說,“和做音樂也差不多。”


    小滿說,“理論聯係實際,從生活中來,到生活中去麽。”


    小滿說著,眼裏的光好像更加明朗。


    敏敏就說,“你們至今還是勇者。”


    “商業互吹,”小滿笑道,“你也是。我就喜歡你這樣有事業心的姑娘,而且你這病這麽多年,想想也挺不容易的。現在你倆在一起,日子總歸是好過一個人的。”


    敏敏看著她微笑著,片刻才說,“確實是總歸好過一個人的。”


    “這樣的婚姻才好,”小滿推了一下眼鏡說,“那種互相消耗的,還不如一個人過。”


    敏敏問她,“這就是你這麽謹慎的原因呀?”


    她擺擺手,“嗨,我得為我自己的選擇負責呀。”


    她說著望向窗外,“那片警真不錯,黨員,很正的。”


    敏敏心裏祝福著想,人家也覺得你陽光精怪有才華呢,但她隻鼓勵著說了一聲“加油”。


    小滿點點頭,思緒很快又收了迴來,平靜而又堅決地說,“嗯,總有一天,我們會去科隆的。”


    “科隆遊戲展能不能去先不說,今年的chinajoy那是肯定要去的!”


    “那肯定的,”小滿問,“你給木木鎮寫了主題歌嗎?”


    “被你猜到啦。”


    小滿說,“篝火堆有你可真好。”


    兩個人都默然地笑了,過了一會兒,話題聊到了敏敏身上。


    小滿問,“你為什麽不想當明星?我們這些近旁的朋友知道,你可不比袁瑞好差,袁瑞好現在可是新銳歌手啊,今年的樂壇超新星。敏敏,你實力沒話說。再說,要找人脈和背景,找人運作,你也不會找不到。現在雖然還沒有入籍,但是你馬華歸僑的身份,要營銷還是很容易找到人營銷的。我和老範都覺得,火與不火,都在你一念之間。”


    敏敏隨意答道,“我有抑鬱症。”


    “假話,”小滿笑著,“金凱利也有抑鬱症,又不是不能治。”


    敏敏也笑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迴答她,“我想安靜地生活,做我喜歡的音樂。木頭對我很好,我也想對他很好。粉絲對我也很好,我也想對粉絲們好。你說卡夫卡是不是作家?卡夫卡死之前也沒人認為他是作家呀。我們這個時代挺好的,隻要勤勞努力,總有個安身之處。還有你和老範、社區的齊書記肖主任、還有何心、小佳他們,這些都是我的生活,我得在生活裏待著才能找到音樂啊。不然,我和誰共鳴去?當歌手就是一份工作,反正我是這樣想的。要是做明星,演出太多,我也沒時間和大家在一起,也沒有時間靜下心來做曲子了。”


    “原來,你要做我們中國的下村陽子啊。”


    “嗬,”敏敏一擺手,“什麽下村阿姨?我是方敏抒,白鶴路官方認證小天後方敏抒,遊戲作曲家方敏抒,歌手方敏抒,你們的好朋友好閨蜜方敏抒。”


    小滿聽著笑了,笑著笑著就哭了。


    “你哭啥?”


    她笑著說,“你中二到把我二哭了,霸氣。”


    其實小滿心裏是覺得,那是一個閃光的靈魂。


    其實她覺得自己也是。


    她覺得很多人都是閃光的靈魂。


    兩人聊了一夜,話題好像說也說不夠似的。


    臨了要迴去那天早上,敏敏起了個大早,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起那麽早,莫名其妙就醒了,小滿還在另一邊裹著被子睡得正香,她一看手機,發現才四點鍾。


    於是用手機的微光照著,然後稍微披了件衣服,抱著自己的東西跑到木晨曦單獨睡的那個房間。


    把門一關,一骨碌就鑽到老公被窩裏去了。


    木晨曦正在做夢,他正夢著自己在一個隻有海的星球上浮在海麵上看海,忽然這星球就變了,場景瞬間切換,他又夢見自己在睡覺,夢見自己忽然醒來,夢見敏敏在焦急地敲門,他跑去開門,然後就發現敏敏正站在門外笑。


    過了一會兒,他就在夢裏感受到了敏敏的體溫,再然後就醒了。


    “啊呀!”他一驚,又控製著聲音輕聲道,“你什麽時候跑來的?”


    她嘻嘻笑著,縮在他心口說,“莫名其妙就醒了,我就跑來了。”


    “嘛,你這是叫你閨蜜獨守空閨?”


    “別說了,”敏敏按住他的嘴皮,閉著眼睛說,“抓緊時間睡覺,我倆醒得早,等小滿發現我跑了,我倆已經可以把早飯給他們買迴來了。”


    “嗯,有道理。”


    木晨曦笑了笑,兩個人就互相摟著睡了。


    他倆的生物鍾果然無比準確,搶在其他人睡醒之前,把早餐買迴了家,另外那三個人揉著惺忪的睡眼醒過來,把早餐吃完了,都沒有發覺異樣。


    就是很納悶,為什麽曦木和敏敏吃早飯的時候臉紅紅的,一直在偷笑。


    在昆明的這幾天就這樣過了。


    何心最後一天也是臉紅紅的,但是大家都沒有問她或者九九關於他們親密關係進展的事情,不是不好奇,也不是不想問,但是這也沒辦法玩笑著揶揄。


    大家有猜測,但也沒有拿著猜測來議論這件事情。


    其實他倆還是沒有進展到很深的地步,隻是淺嚐到了肌膚之親的快樂。


    兩個人都緊張,雖然他倆後來也意識到這是敏敏訂房的時候故意動的小心思,要不是敏敏來之前提前問了何心,何心還想不到自己媽媽這一套閑置房子正托管給別人做著民宿。


    他倆一方麵感激人家,一方麵又不能把這種感激說出來。


    敏敏自己,當然和木頭老公口無遮攔,他倆一致認為,少爺和大小姐的事情,十之八九要留到正經的新婚之夜了。


    但是敏敏和木頭又相視一笑,想到自己,其實也是在那種安定的環境裏,才終於體會到強烈的愛意加持之下的歡愛的快樂的。


    所以,他們其實也很能夠理解。


    切花生意的事情,何心一直埋在自己的心裏,沒有跟朋友們說,因而大家的這一段昆明之行,其實還算愉快且圓滿。


    何心送他們進了航站樓。


    一如來的時候,何心和九九又站在 航站樓外麵四目相對。


    何心最後握著他的手說,“我等你來娶我。”


    “我一定來娶你。”


    幾個人再次值機、過安檢、登機。


    來的時候是空客a330,迴去的時候是波音777,不過,萬米高空的引擎聲出奇地一致,因為這架波音重型機裝的也是普惠pw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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