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之後,敏敏卻沒有多說話的意思,她徑直就要跟對方道別,“那晉級輪再見。”


    袁瑞好有點遲疑,可能沒料到這個‘孟佳’話這麽少,忽然沉不住氣,問了句不該問的,“你晉級輪準備唱什麽歌?”


    敏敏答,“《光陰的故事》。”


    袁瑞好驚訝,“怎麽不唱那些高難度的抒情歌了?”


    方敏抒和木晨曦對這位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姑娘生出一股欣賞來,原來她自己想的還是憑實力勝出。


    方敏抒說,“選歌是選手的自由嘛,我們決賽見咯。”


    木晨曦在旁邊補了一聲,“袁小姐再見。”


    然後半推著老婆就的要離開了。


    袁瑞好年輕,被方敏抒這穩重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便完全沒有思路地喊道,“噯,你等等。”


    “還有什麽事嗎?”


    袁瑞好徑直問道,“你敢不敢唱搖滾?”


    方敏抒平靜地迴應說,“這曲目報上去了應該不能改吧?”


    “可以改的。”


    結果方敏抒很果斷地說了一聲,“可以。”


    袁瑞好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麽爽快,以至於愣了一下,明顯停頓了一下才說,“那行,晉級輪見。”


    “再見。”


    夫妻兩人這下走遠了,袁瑞好也沒再喊他們。


    ……


    迴家路上,木晨曦說,“她是內定的歌手,居然跑來堵你,好勝心真強。看她的麵相,應該也就二十歲左右吧,音樂學院剛畢業的年紀。不過,你剛才真的好穩重。”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麽實力啊,”方敏抒簡單地說道,“反正我又沒想贏。”


    木晨曦說,“其實她一方麵想贏,一方麵可能心裏又知道自己唱抒情歌有短板。禮貌是有禮貌吧,但是內心裏還是很有幾分跋扈。”


    “這種歌手好,人沒有點自己地個性怎麽行?”敏敏笑了笑,“這比賽,贏和晉級還有點區別,她想的是贏,雖然心裏盤算著用自己擅長的類型。”


    木晨曦聳聳肩,“也許是想讓你嗓子受傷呢?我看她那個身材,唱搖滾可能真行,你呢?你行不行?別把嗓子給弄傷了。”


    木頭話語裏的關切讓敏敏眉開眼笑,嘴上卻說,“你別把人想那麽壞呀。”


    “防人之心不可無咯。”


    “你倒是想得多,”敏敏說,“管他呢,唱搖滾就唱搖滾唄,反正我收著唱就是了,我可不想受傷。她要唱的肯定是她自己擅長的。隻要能穩輸,咱們這一萬塊錢就到手了,哈哈。”


    “穩輸還不行呢,”木晨曦玩笑道,“人家說啦,要輸的漂亮。這和請槍手去考試,還要槍手控分有什麽區別?”


    “嗯啊,”敏敏說,“好像是沒什麽區別。”


    說著她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給孟佳發了條消息,【小佳,我剛剛從會場出來的時候碰見袁瑞好了。她要和我比搖滾,你幫我把晉級輪的曲目申請換一下吧,換成《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孟佳立刻迴複過來一個黃臉驚嚇。


    文字消息緊隨其後,【不是,姐,你這是幹嘛?cosy瓊姨?】


    敏敏迴,【cosy不了,沒有夾克皮褲。】


    【哈哈,笑死。知道了敏敏姐,我馬上跟他們說,伴奏帶我自己去找,你放心。】


    【小佳辦事,我最放心。】


    待得敏敏收了手機,木晨曦問她,“敏敏老婆,你打算唱什麽?”


    敏敏故弄玄虛道,“首先不能唱我藍星的搖滾……”


    說完,她把手機遞給了木晨曦。


    木晨曦一看那消息,眼睛頓時瞪圓,“好好好,要你唱搖滾,沒讓你唱瓊傑特的搖滾……”


    敏敏拍拍老公,仿佛無辜似的說,“哎呀嘞,反正我唱不好的。”


    嘶,你是真唱不好嗎?木晨曦睥睨著老婆,正如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他的認知,調皮的小女孩一個。


    而且,身為她最親近的人,聽她寬和的說話聲聽多了,陪她訓練、陪她駐唱、陪她到海邊吊嗓子練習也多了,再加上她自己也曾經提過,所以他知道敏敏聲線不大一樣。


    她的高音醇和厚實,也許音調高不到極致,但是醇厚,而拚力量和響度的低音域,她卻是遠超一般女歌手,這一天她唱席帝的歌就是例證。


    女高音能練,不稀奇。


    女低音才稀奇。


    ……


    陳明波當然也不是白來找方敏抒的。


    第二天方敏抒駐唱,孟佳沒有什麽其他事情,就跟著一起到酒館來玩。


    玲玲給她調了一杯汽水,兩人聚在一起都是聊一些閑事,孟佳還在八卦玲玲和鷺姐的小師妹進展如何時,電話響了。


    玲玲開玩笑說,“你業務還挺忙,忙得找男朋友都沒時間。”


    孟佳擺擺手,“不說那些。”


    她看著手機屏幕,是汪哥打來的電話,立刻就接了,“汪哥你好,有什麽事嗎?”


    酒館的歌聲顯然通過電話信號傳了過去,汪哥先打趣道,“喲,小佳,在外麵喝酒不帶我哦?”


    “哪有?”孟佳說,“我在飯店,不是酒吧。”


    “不開玩笑啦,”汪哥說,“你具體在哪,我來找你。”


    “啥事?”


    “為了你那個唱歌很厲害的姐們兒的事情。”


    孟佳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歌台,最後決定讓他來,“蒲月酒館,找得到嗎?我發個定位給你,正好敏敏姐今天駐唱,也在。”


    “好,你發個定位給我,我馬上來。”


    孟佳掛了電話,並很快把定位發給了汪哥,二十分鍾之後,穿著牛仔短褲和彩繪t恤的汪哥出現在了酒館裏。


    孟佳故意坐在吧台沒動,他走了過來,玲玲就問他,“帥哥晚上好啊,要喝點什麽?”


    賣酒是酒保工作的一部分,也是收入的一部分,孟佳就這樣讓玲玲成功賣出去一杯吉教授愛喝的‘教父雞尾酒’。


    “什麽情況呀汪哥?”


    汪哥端著酒,望了望歌台抱著吉他十分鬆弛的方敏抒,然後對孟佳說,“她這民謠唱得也挺有味的。小佳,你也不地道啊,這麽厲害的歌手,怎麽發現怎麽簽的,你也不跟哥說一說?”


    孟佳說,“我的哥,就是先這樣,再這樣,最後在這樣,就簽到了。”


    心裏的台詞卻是,這種事,當然七分天注定三分靠打拚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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