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罵我幹什麽?”,唐怡柳眉微蹙,頗為不滿的向我問道,好像全然忘了害怕


    “罵你?你現在還有心思關注這個?!”


    我怒極反笑,我是真沒見過唐怡這種神經如此之大條的女人,這娘們不會是歌舞伎綜合症吧?


    我輕輕甩開唐怡的手,籲口氣道:“對,我就是在罵你,我罵你這眼睛都不如瞎子,腦子都不如傻子,罵你看不出身邊的朋友到底是人是狗還是鬼,罵你被人家往酒裏下藥還渾然不知,罵你就是被人家賣了還得傻乎乎的替人家數錢”


    “你說我朋友在我酒裏下藥?”


    唐怡俏臉上的恐懼完全換成了不可置信的震驚,我無奈道:“對啊,就是你那兩個 —好—朋—友,人家那倆人往你酒裏下藥的時候可是默契的很”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唐怡搖著頭,不斷的在否定這件事,但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隻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也許她並不傻,她隻是不願意去相信這殘酷的事實而已。而我現在必須要充當一個徹底打破她這種行為的角色


    我冷著臉坦言道:“我一個總共才見過你兩麵的人有必要騙你嗎?我隻是闡述了事實,救你我也隻是出於對吳疆和你朋友薇薇對你做出的這種行為的看不慣 ,而且事實就擺在眼前啊,吳疆的兜裏,還有你的酒裏都有證據,你就算不信我也總該相信證據吧,唐怡小姐!”


    聽完我的話唐怡眸光瞬間黯淡沉默了,這種沉默中蘊含著極為複雜的情緒,終於,她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她哭了,她搖搖欲墜,她仿佛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絕望之中,就像一個在雨中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般


    而我則是有些不明所以,難道遭到朋友背叛後的第一反應不應該是憤怒嗎?尤其是唐怡這種火藥脾氣,她現在衝過去罵那個薇薇一頓,再扇她幾巴掌才應該算是她的正常反應吧,我茫然了,但接下來唐怡說的話又讓我懂了


    唐怡眼角噙淚,目光呆滯的走到了已經麵無血色的薇薇身邊,她握著薇薇雙肩止不住的顫抖,半晌唐怡才啜泣道:“薇薇他是騙我的對不對?…是吳疆逼你這麽做的對不對?…你說句話啊薇薇,你說話…咱倆17年的朋友,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啊…你其實跟他們一樣,都覺得我笨都覺得我傻對不對,其實我都知道的,上次你母親生病找我借錢是假的,你說自己懷孕找我借錢打胎也是假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咱倆從小認識到大,一起挨過罵一起罰過站,一起說小秘密還經常睡在同一張床上,明明咱倆在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但、但是這次你真的觸碰到我的底線了,從今以後…我唐怡再沒有你宋薇薇這個朋友!”


    唐怡說完起身就離開了,路過我身邊時她好像對我說了聲謝謝,可她說的太含糊了,我也隻是猜測,我是個很情緒化的人,看著唐怡落寞的背影,我心中也驟然淒涼,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那她這種可恨之人又何嚐沒有可憐之處呐,她被一個17年的朋友用最不恥,最惡毒,最卑劣的方式背叛了,哎…朋友啊…


    我個人對朋友這個詞的應對態度是“灑脫”,人生在世,既是轉瞬之間,也是滄海桑田,這人走茶涼,物是人非的經曆一定不會少,若是每個朋友的離去我都要傷感,那豈不是要一直活著這種鬱鬱哀傷之中不得逃脫了,同學同事會隨著前程和不同的目標而日益疏遠,東鄰西舍會隨著地貌遷移而失去聯係,每個朋友每個人都有著各自的生活軌道,而且大多數不過是匆匆過客,或萍水相逢的點頭之交,笑著道別,何苦久久掛念呐,可同時我又能體會到唐怡的絕望,因為她失去的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是遭到了自己精神寄托的背叛,這不怪社會險惡,隻能怪她自己沒有一雙慧眼,或是運氣不好吧,不過福禍相依,雖然會痛苦,但同時她也能早些看清身邊這位披著朋友外衣的鬼,沒有釀成更嚴重的事端這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隻希望她日後能少長點胸圍,多長點智商吧…


    不過,我現在可沒時間去替別人去感歎了 ,畢竟此地不宜久留,我得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我正抬腿欲走,卻聽見一陣細碎淩亂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我幾乎是出於下意識的猛然轉身迴頭,這一迴頭可不得了,一根木質稿把已然揮到了我眼前,來不及驚慌,我本能的抬肘抵擋,可這股強烈的衝擊力險些把我的胳膊震斷,我吃痛的低吟了一聲,慌忙閃身後退,心悸道,這一下要是掄在了我受傷的胳膊上,保不齊登時就會把我疼暈過去。


    “薇薇姐,要收拾的人是那個穿黑短袖的男的不?”


    拿鎬把的黃毛一邊怒瞪著我,一邊向身旁癱坐在地的薇薇詢問道


    好小子,你他媽連要打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拿家夥直接往我腦袋上招唿,真是夠年輕氣盛,夠愣頭青的!


    薇薇瞪著我,肯定的對黃毛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朝地上的吳疆走去,這臭娘們,我剛才就該把她一塊收拾了


    “兄弟們!把那個穿黑衣服的王八蛋給我圍起來!”


    兄弟們?!們?!媽的,什麽情況,隨著黃毛振臂一唿,酒吧的四麵八方突然竄出了7,8個舞刀弄槍,流氓打扮的人將我團團包圍,看來這是吳疆的“援軍”到了,冷汗霎時擦著我的頭皮簌簌而下,我慌了,但是不能把慌表現出來,這種場麵一旦怯場便會淪為待宰羔羊,我一邊緊盯著身後的人,一邊抄起旁邊的酒瓶砸碎,化鈍器為銳器暫時與這幾人形成懸殊的對峙,1對8?我是喝的有點上頭,但不是喝傻了,這要是真要打起來我非得被他們剁成肉餡不可,我大腦開始飛速運轉,琢磨著怎麽才能找一個恰當的時機開溜,可還沒等我想出什麽主意來,一個更絕望的消息就傳來了,薇薇驚駭的指著地上滿臉血跡的吳疆對眾人喊道:“吳、吳哥死了!”


    這個消息像一道晴天霹靂一樣劈在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頭上,我則是被劈了個外焦裏嫩,我居然殺人了?!而更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就是我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害怕,或者說是不知所措,原因我可能隱隱懂得一些,但來不及深想,那個拿鎬把的黃毛便已經迴過了神來,他仰天撕心裂肺的怒吼了一聲,然後指著我的腦袋咆哮道:“兄弟們!把這個王八蛋給我砍死!今天就用他的狗命來祭奠老大的在天之靈!全都給我上!誰先把他腦袋剁下來,我給他聽10萬的響!”


    隨著黃毛的話音落下,圍在我身邊的人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舉起武器,一齊暴喝著朝我衝了過來…


    人將死之際,原來真的會經曆走馬燈,我人生從小到大畫麵一幕幕片段飛快的從腦中閃過,時間過了1年,又像是10年,亦或者才一眨眼,我腦中出現的最後一幕是個陰雨天,真他媽夠難受的,明明我討厭雨天啊,雨中還站著一個我看不清臉的女人,這個更難受,都要死了還給我留個懸念…


    隨著黃毛的話音落下,圍在我身邊的人就像打了雞血一般,舉起武器,一齊暴喝著朝我衝了過來,我隻招架了一個迴合,就被四麵八方同時招唿過來的攻擊打的眼前一黑,哎?眼前一黑不是形容詞,是真的黑了!是酒吧裏的燈突然熄滅了!


    黑暗中,我被一隻從正前方伸來的手扯住了衣領,我剛想咬上去,就聽手的主人低聲說道:“瓊哥別慌,我是狄森,咱抓緊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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