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的折磨,蕭家老宅眾人的眼下烏青一大片。


    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蕭招娣在他們心裏已經是個死了一百遍都不足以泄憤的人了。


    死丫頭究竟跑哪兒去了?


    “娘,今天是最後的期限,我們可咋辦?這群人殺人不眨眼,他要的可是我們的命根子啊!”蕭老大慌得不得了。


    應該是蕭家男人都慌得不得了,總覺得襠下隱隱作痛。


    “慌什麽慌?


    老大,你去你大姐那裏要錢。


    老二,你去你二姐家要。


    還有你們兩個,都給我迴娘家要錢,要不迴來老婆子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老婆子給兒子兒媳一一指派任務。


    “嫲,我去找小叔借點吧,不然他們遲早找上小叔的。”蕭愛國開口道。


    李婆子本想不同意,小兒子住在縣城老丈人家日子不好過,她也不想讓親家看不起。


    但一想那幾個“修羅”,容不得她不同意。


    “唉,你悄悄跟你小叔說吧。早去早迴……”


    家裏人都散去後,李婆子再次登門。


    “就算我不是你親娘,好歹也把你養大了,5000塊就當還我的養育之恩。”


    蕭烈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5000?


    你覺得老蕭家在我身上有投入這麽多?


    打從我記事起,隻有幹不完的活,填不飽的肚子,每天都在你們的打罵聲中度過。


    我才12歲就要拿10工分,而蕭保中卻隻需要拿6工分。


    病了靠自己扛,餓了灌水飽,冷了就蹲廚房裏靠近灶台取暖……


    你們對我還真是夠好!”


    李婆子非但沒感到愧疚,反而跳腳指責蕭烈:


    “那又怎樣?!


    起碼我讓你活了下來!


    你的命是用我兒子的命換來的,你生來就應該給我當牛做馬!”


    蘇雪在裏麵忍不住了,直接迴懟:


    “你倒是挺會道德綁架!


    你兒子生下來沒幾天就夭折了能怪他嗎?


    要怪就怪你當娘的不上心!”


    不知道是不是蘇雪的話刺激到她,李婆子跟瘋了似的指著蕭烈大罵:


    “要不是因為接產你,醫院最好的大夫怎麽會沒空?


    如果大夫有空,我兒子就不會因為難產導致體弱!


    是你!都是你!


    是你搶走了我兒子的命。”


    蘇雪可不管她發不發瘋,繼續罵道:


    “醫院又不是隻有一個大夫,你兒子會出事是因為你沒有及時到醫院就診造成的。


    你的胎不正,卻非要堅持在家生產。


    等到實在生不出才想著上醫院,中間隔了這麽多個小時,你的命沒留在醫院就算不錯了。”


    “你為了一己之私,擅自偷換孩子,把蕭烈原本幸福順遂的人生搞得破爛不堪。


    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一天你兒子你孫子都因為你的陰損遭報應!”


    李婆子徹底失去理智,又哭又笑道:


    “報應?


    要報應也是他先遭報應!


    他親娘不就是第一個遭報應的嗎?


    誰讓她偏偏跟我同一天生產?


    她早不早產,晚不早產,偏偏在我入院時早產,不是在故意克我嗎?


    所以,她到閉眼那一刻我也沒幫她叫人。


    一切都是她活該,都是報應,報應!”


    蕭烈猛的聽到親娘被人害死的,滿眼通紅衝向李婆子緊緊捏住她的肩膀問道:


    “你看到了是嗎?是誰?是誰害死她?”


    李婆子露出勝利的笑容:


    “你想知道你娘怎麽死的,就乖乖給我拿錢!


    否則,這輩子你也別指望知道你娘死亡的真相!


    這個世界,除了我,沒有人能告訴你當年的事了。”


    此時蕭烈的雙手緊緊掐在李婆子脖頸上。


    眼見李婆子進氣多,出氣少,蘇雪怕鬧出人命,趕緊阻攔。


    李婆子好不容易得以喘氣,仍然刺激著蕭烈:


    “她到死都不知道她親生兒子被換了,臨死前眼睛一直緊緊盯著孩子的方向。


    我也活夠了,你就算掐死我也別想知道當年的事!”


    蘇雪見李婆子要錢不要命的樣子,隻好想同意給錢。


    反正最後都會成為“張宏文的賠款”!


    “錢可以給,但得請村長來做見證。


    你先說出當年的事,尤其是關於你們不是蕭烈親生父母的全過程。


    拿了錢後,以後蕭烈跟你們老蕭家兩清了。”


    李婆子不同意:


    “我把事情交代完,你們反悔怎麽辦?先給錢!”


    蘇雪也耍賴:


    “按你這麽說,我把錢給你,你不願意說怎麽辦?”


    “現在是你們想知道真相!”李婆子強調。


    蘇雪表現得毫不在意:


    “你更需要錢。


    大不了你不說我也不掏錢,怎麽來的就怎麽迴去。”


    李婆子心裏不知道問候蘇雪祖宗多少代了,隻能忍氣吞聲地同意。


    村長被蘇醒請來,以為李婆子又上門欺負蘇雪。


    “蕭大根家的,不好好在老宅待著,又跑這裏鬧什麽鬧?再鬧別怪我開族譜了!”


    人還未進門,嗬斥聲先到。


    蘇雪開門見山地說道:


    “村長,請您過來主要是當個見證。他們不是蕭烈的親生父母!”


    “啥?!蕭烈不是老蕭家的親兒子?”村長被這個消息炸到了。


    那蘇雪還是老蕭家的兒媳婦不?


    還是紅山大隊的人不?


    罐頭廠還是紅山大隊的廠不?


    村長此時有好多問題要跟蘇雪確認,太亂又不知從何問起。


    蘇雪表示先聽聽李婆子講講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人到齊,李婆子也沒啥好隱瞞的,一五一十地說出當年的事。


    “我兒子體弱,正好我跟她住在同一個病房。


    在醫院住了兩天,也不見她家裏有什麽人來看她。


    養活一個病弱的孩子不容易。


    她看起來就是個嬌滴滴的小姐,家裏一定有錢,於是半夜我偷偷把我兒子跟她兒子調換過來。


    我想連夜出院,到時候隨便把她兒子扔在火車站附近由他自生自滅。


    誰知道我匆忙落下錢袋子在病床準備迴去拿時,意外撞見有人對她動手。


    我原本想叫人,可是他們竟然把我兒子當成她兒子直接弄沒了。


    我可憐的兒子還沒睜眼就這樣沒了!


    既然我兒子活不了,那她也休想活,她得下去陪我兒子!”


    李婆子越說越激動:


    “要不是我兒子替你擋了一劫,你28年前早就該死了!


    你的命是我兒子換來的,你這輩子都欠我的!”


    蕭烈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


    蘇雪同情真正蕭老三的早夭,但她不覺得蕭烈欠他們什麽?


    二十八年前他還是個繈褓中的嬰兒,換孩子還是李婆子這個親娘自己主動的,能怪的了誰?


    隻能說命運捉弄苦命人!


    “難怪你這麽虐待蕭烈,合著是自己親手送了兒子的命,把仇恨轉移到他身上!


    你不敢承認自己的貪心害了你兒子,你甚至不敢跟人提起這件事。


    你隻能通過折磨蕭烈來平衡你埋藏在心裏隱藏多年的秘密。


    再說了,當初你但凡喊一聲,蕭烈的娘也不會被害。


    你見死不救,你兒子因蕭烈而死,蕭烈的娘也因你冷眼旁觀而亡!


    別張口閉口都是蕭烈欠你們家,他在你們家當牛做馬二十年,隻有你們家欠他的份兒!”


    李婆子頓時啞口無言,這麽多年她確實不敢細想當年的事,更加不敢跟任何人說。


    蘇雪覺得李婆子還有很多細節沒有講清楚,


    “你還沒說他娘叫什麽名字?


    哪裏人?


    還有當晚動手的人長啥樣?


    不說清楚,隻給你1000。”


    李婆子再一次屈服於金錢之下,老老實實迴憶:


    “我聽護士叫她賀玄音,哪裏人我不知道,聽口音……跟現在的白知青差不多。


    至於動手的人背對著我,隻知道是個中等個子的男人,他的右耳後有個大痦子。”


    蘇雪又提出一個問題:


    “當年誰陪你去醫院生產的?他知不知道這些事?”


    李婆子道:“剛好那幾天我住我大姨家,是我大姨跟表哥送我去的。


    夜裏他們都在家裏休息,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後來蕭烈他娘的後事誰辦的?”蘇雪繼續問。


    “我不知道,我怕那晚的人找我,壓根兒不敢再去縣裏。”


    “當時負責蕭烈他娘的醫生跟護士叫什麽?”


    “醫生是縣人醫最有名的產科醫生王憶如主任,護士姓張,二十來歲的樣子。”


    挖到這裏,李婆子身上也沒啥好挖的。


    在村長見證下,李婆子在“供詞”下麵按了手印。


    另外,蕭烈跟老蕭家也正式斷親!


    老村長原本有好多話要問,聽完整個事件,人都麻了,一時半會兒還沒迴過神來。


    太刺激了!


    老頭子需要緩一緩。


    人都走後,院裏隻剩下蘇雪跟蕭烈。


    孩子們被蘇醒帶出去玩兒了。


    “蕭烈,嗯……怎麽說呢。


    起碼知道你親娘不是李婆子這麽不堪的人。


    以後也沒人會打著父母的名義吸你的血了。


    還有,你娘肯定是愛你的,她到最後都是記掛著你。


    你……”


    蕭烈一把抱住蘇雪,聲音低啞,


    “媳婦兒,我……沒有娘了。


    我還沒見過她長什麽樣?”


    蘇雪迴抱安慰道:“總有一天我們能找到你家人,到時候就知道你娘長啥樣了。”


    “我以為我早就不在乎自己是誰的兒子?


    可她一提起我娘,我發現我還是在乎的。”


    怎麽可能不在乎?


    越是沒有感受過父母愛的人越是渴望愛。


    說不在乎的都是攢夠了失望給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蕭烈,現在我們有了線索,繼續往下查一定能查到些東西。


    振作起來,你娘的仇等著你去報!”


    蘇雪打氣!


    李婆子失魂落魄地迴到家裏,她終究是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說了出來……


    “老婆子,你去老三那裏要到錢了嗎?”


    蕭大根坐在牆根下抽著水煙,見李婆子迴來,便開口問道。


    李婆子看了一眼枕邊人,心裏湧起萬般嫌棄。


    不中用的男人,擔不起責任的軟蛋一個。


    蕭大根見李婆子直溜溜地看著他不迴答,心中急躁,手裏的水煙筒狠狠敲地,


    “問你話呢?再要不到他們今晚就哢嚓我們了。”


    李婆子冷冷淡淡地迴應:“要了,還簽了斷親書!”


    “斷親?!誰讓你斷親的?那可是我兒子!”蕭老頭激動地蹦了起來。


    老三可是他的麵子,雖然他們分家了,村裏人還是把他當老三的爹來尊重的!


    斷親了以後誰還看得起他?


    “不斷親,拿不到錢。你是想被哢嚓還是想拿錢?”李婆子反問。


    蕭老頭既要又要,埋怨起李婆子,


    “你就不會跟老三好好說,就當是借的嗎?都怪你,這麽多年對老三不冷不熱的,他才會跟咱離了心。”


    李婆子心感疲憊,諷刺道:


    “蕭大根!


    現在來體現父愛是嗎?


    晚了!


    這麽多年也沒見你對他好在哪裏?”


    蕭老頭脾氣也上來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太強勢了!”


    李婆子口不擇言罵道:“怪我怪我,都怪我!怪我眼瞎才找了你這麽個不中用的男人!”


    ……


    傍晚,“張父張母”還有絡腮胡子齊齊出現在蕭家老宅。


    “時間到了,你們看著辦吧!是換地方住?還是賠償?”


    “張母”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押在地上的蕭家眾人說道。


    “想清楚了?換地方住之前爺先給你們家男人淨淨身,免得進去了長夜漫漫寂寞空虛冷。”


    絡腮胡子瞪大眼睛在一旁提醒道。


    此話一出,殺傷力巨大,蕭老大甚至上手在李婆子身上扒拉。


    “我們隻有3000,上次玉佩能抵不少。”李婆子還在掙紮著。


    絡腮胡子一巴掌唿過去,開口道:


    “臭娘們,不提玉佩還好,一提這個老子就火大,勞什子玉佩是個假貨,老子的臉都丟盡了。”


    李婆子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抓著絡腮胡子的褲腿不放,


    “怎麽可能是假貨?怎麽可能是假貨?你騙我,你騙我!”


    難道賀玄音不是有錢人?


    那她豈不是不應該把她兒子換過去?


    不!不可能!賀玄音肯定是有錢人,她一定是有錢人!


    我沒錯,我沒錯……


    絡腮胡子嫌惡地踹開,


    “給老子滾開!


    我可是打聽清楚了,你跟你三兒子斷親拿了5000塊。


    最好乖乖拿出來,別藏著掖著。


    不然,第一個受罪的是你縣城裏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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