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不是剛上工嗎?咋迴來了?”


    李二丫她娘正在晾衣服,一迴頭就看見閨女蹲在門口抹眼淚。


    “哎呀,你開口說話呀?咋迴事,別一個勁兒地哭啊。”


    這丫頭也真是的,有啥事托人迴來說一聲就行了。


    上工時間還跑迴家,萬一被廠長知道不滿意直接開除了咋整,哭都沒地方哭去,多好的工作喲。


    “哇~”


    李二丫由低聲啜泣轉為放聲大哭,


    “娘,我被趕迴來了。廠長今早下的通知,白知青說是因為家裏人造了廠長的謠。”


    “什麽?被趕迴來了?”李二丫她娘一聽這消息如遭五雷轟頂。


    好不容易被選上,全家可都指望著二丫的工資今年能吃飽飯。


    “是二嫂,肯定是二嫂,二哥昨天無緣無故受傷,肯定有貓膩。今早我都聽人說了,造謠的幾個人家裏人都被蕭烈揍過。肯定是二哥瞞著我們。”


    李二丫將心裏的猜測說了出來。


    “天殺的馬春曉,她是要毀了我們全家啊。”李二丫她娘激動地尖叫起來。


    “娘,這可怎麽辦?我好不容易才被選上,就這麽讓她給毀了。二哥平時就慣著她,現在好了,咱家都跟著遭殃了。”


    李二丫早就對她二嫂不滿了。


    家裏活不幹,地也不下,整天去大榕樹下跟那些碎嘴婆娘閑聊,偏偏她二哥護她跟眼珠子似的。


    “老娘現在就去找那禍害算賬!去田裏找你爹跟老二迴來,今天非得把她送迴老馬家不可。”李二丫她娘恨不得撕了二媳婦。


    “好。”


    母女二人分頭行動。


    馬春曉被李二丫她娘扇了兩巴掌直接拖迴來。


    農村婦女經常下地,手勁兒不輸男人,馬春曉的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李紅生,你看看你娘把我臉打成這樣,日子還過不過了?”


    馬春曉見到自己的男人迴來,立馬撲上去告狀。


    “娘,你幹啥打我媳婦?”李二丫的二哥李紅生可稀罕自己的媳婦,大聲質問他娘。


    李老娘見自己兒子為了那禍害跟她嗆聲,氣不打一處,指揮著李老爹,


    “老頭子,給我往死裏揍這個不孝的東西,老娘生你還不如生個棒槌。”


    李老爹也是個疼媳婦的,媳婦讓他揍兒子,他二話不說就拿扁擔追著兒子狠狠打。


    “娘你瘋了嗎?先是打我媳婦,現在又讓我爹打我,你吃錯了什麽藥?”


    李紅生四處躲閃,昨天挨的揍還沒好呢。


    “老娘是瘋了,被你媳婦逼瘋的。你問問她做了什麽好事?還有你昨天的傷是怎麽來的?”


    提到昨天的傷,夫妻二人都心虛。


    李老娘看他們的反應更是氣得手癢癢用力揪著李紅生說道:


    “怎麽,以為你瞞著就萬事大吉了。就因為她,二丫今天都被人從廠裏趕迴來了,咱家過年喝西北風吧!”


    “啥?二丫被趕迴來了?”這下李老爹跟李紅生夫妻都傻眼了。


    “咋能這樣?二丫又沒犯錯,憑啥趕她走?”李紅生埋怨道。


    “憑啥?憑二丫的工資是人家發的,憑全村人都在惦記這份工作。”李老娘恨鐵不成鋼。


    “李紅生,要麽把馬春曉送迴老馬家,要麽老娘把你分出去,以後各過各的。”


    李老娘對這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兒子感到心累。


    李紅生一聽把他媳婦送走就跳腳,


    “娘,你就因為二丫沒了工作就要趕我媳婦走?你咋這麽狠心?二丫丟了工作怪蕭老三的婆娘,你怪我媳婦幹啥。”


    李老娘滿眼失望,這個兒子就當她白養了。


    “混賬東西,怎麽跟你娘說話的。”李老爹的“鐵砂掌”用力一拍,李紅生疼得麵部扭曲。


    難怪老伴要在上工時間找他跟老二迴來。


    “二丫的工作對咱家有多重要你不懂嗎?老二,你……”


    李老爹想說點什麽,想到兒子的尿性,又收了口,


    “算了,你們也成家了,等老大放工,分家吧。”


    “爹!你也老糊塗了,我不分家,死也不分家。”


    分家了他一個人哪裏養活得了兩個人,以後有孩子就更難了。


    “娘,我錯了,我再也不說蘇雪的壞話了,你別分家好不好?”


    馬春曉也怕了,男人不中用,她哪裏敢分家。


    “由不得你不分!隻要馬春曉一天是你媳婦,你就甭上家門,老李家要不起這樣的媳婦。”


    李老娘態度堅決!


    以前都怪她心太軟,讓老大一家吃虧養著老二一家,倒是養出禍害來。


    ……


    許翠花這邊,她人高馬大,嫁給蕭家榮十年,生了兩兒兩女,腰杆直得很。


    被停工後她一迴家就要求離婚。


    “離婚?許翠花你才上幾天工就在外麵有了男人?你個破爛貨膽兒肥了敢迴來跟老娘叫板了?”


    蕭家榮老娘頂著淤青的半邊臉指著許翠花劈頭蓋臉地罵。


    “翠花,你胡咧咧啥?多大的人了,說什麽離婚,也不嫌棄丟人。”丈夫蕭家榮也指責她。


    “不離婚留在蕭家被你娘拖累死嗎?就因為你娘這張破嘴,我的活被擼了。”許翠花憋了一肚子火氣全撒出來。


    倒了八輩子黴才碰上個愛嚼舌根的婆婆,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搬弄是非。


    “你的活被擼了?”蕭老娘不敢置信地問。


    其他人也盯著她看。


    “沒錯!你們滿意了吧,你在背後傳蘇廠長的謠言有多爽,我現在就有多慘!”


    一時之間其他人都不知道做啥反應,就因為造個謠就擼了工作?


    “你個死婆娘,連累我,現在還連累兒媳婦,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蕭老頭最先反應,隨手拿個掃把往蕭老婆子身上打。


    這一次,沒人上前攔著,蕭老婆子被打得哇哇叫,昨天還沒好的身子又添了幾道疤。


    甭管怎麽樣,她婆婆不可能跟她公爹離婚,她也受夠了這個家。


    丈夫不管事,家裏家外都是她忙活,從來不搭把手,有事就推她出去頂包。


    婆婆總是對她百般挑剔,不僅在背後說別人,她是她兒媳婦她都不放過。


    以前她身無分文沒依仗,現在隻要她能迴到廠裏工作,每個月有30塊錢收入,養活她跟孩子沒問題。


    看著從前一窮二白經常受氣的林寡婦,有了工作掙了錢後,整個人都變得明媚自信。


    她突然覺得,人生還有另外一種活法,她也可以過得舒心自在。


    以前,人人都罵蘇廠長不會過日子,但又多少女人暗裏羨慕人家的日子。


    出息的丈夫,寬敞的房子,乖巧的兒子,還不用下地,聽說連衣服都不用洗,日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蘇廠長的高度這輩子她可能都達不到,但她覺得她就像個燈塔,給人看到希望,尤其是女人。


    廠裏的女人或多或少都發生了改變,由裏到外的自信,有底氣。


    粱小娥更是直接,迴去就跟丈夫商量淨身出戶。


    她大嫂尖酸刻薄,搬弄是非,加上公婆偏心。


    她們二房就是家裏的老黃牛,吃得最少,幹的最多。


    孩子們也跟著受苦,個個麵黃肌瘦的,這樣的苦日子她受夠了。


    趁著現在被趕迴來,二房也沒啥價值,拚著不孝的罪名,她都要分家。


    短短數日,三家弄的動靜非常大,整個紅山大隊都知道。


    三人被停工的消息徹底震懾到那些碎嘴的人,以後說話都得掂量著來,一個不小心全家受連累,孩子都跟著被孤立。


    “廠長,李二丫家分家了,馬春曉夫妻被分出去住。梁小娥家徹底淨身出戶,目前住在村尾茅草屋。許翠花鬧離婚,還沒談攏,主要是蕭家人不願意,許翠花還想帶走孩子。”


    白雨晴將三人近段發生的事情跟蘇雪做了匯報。


    “嗯。”


    蘇雪頭也不抬,隻是個簡單吱個聲。


    近期供銷社的拿貨量大幅度增長,她需要尋找更多的貨源。


    家家戶戶自留地都種了不少土豆,她考慮能否做成土豆粉,運輸到外地去賣。


    “廠長,她們三個您打算怎麽辦?”白雨晴好奇打探。


    “怎麽?有人求到你頭上?”蘇雪寫字的手一頓,抬頭問。


    白雨晴打了個激靈,她逾矩了,連連罷手,


    “沒有沒有,就是梁小娥她們家不是淨身出戶了嗎,連糧食都沒有,還是村長跟一些交好的人家送點吃的才能果腹。”


    蘇雪想了想,便說道:


    “一個月後再通知她們迴來吧。以後招人時把家庭成員情況考慮進去。”


    “好的,廠長。”白雨晴為那幾人感到高興。


    “姐,胡三爺來訪。”蘇醒進來說道。


    胡三爺?


    “在哪裏?”


    “我請他在會議室那邊稍等。姐,你說他怎麽會來咱這裏?”蘇醒跟在蘇雪身邊問道。


    “去見見不就知道了。”


    她記得蕭烈說過胡三爺是混黑市的,不找蕭烈來找她,隻能是跟罐頭有關。


    一進會議室,蘇雪還沒開口,胡三爺便主動打招唿:


    “哈哈哈,沒有提前招唿,跑來叨擾弟妹,望弟妹勿怪。”


    “三爺客氣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蘇雪客氣應對。


    “哈哈哈,今日確實唐突。弟妹,我老胡明人不說暗話,主要是為你們廠的罐頭來的。”


    蘇雪沒接話,等他繼續說下去。


    “紅山罐頭物美價廉,縣裏一瓶難求。我老胡遇到點難事,想求人幫忙,剛好對方就愛吃紅山罐頭,所以想求弟妹勻點給我。弟妹放心,價格按市場價來。”


    “三爺想要多少?”蘇雪估摸著送人按理來說用不了多少,以胡三爺的能力,不可能在縣裏搞不到。


    “黃桃,荔枝,橘子跟龍眼各100瓶。”胡三爺說出來數。


    “可以。”這個數量不多,但個人確實難搞到。


    “感謝弟妹。”胡三爺特意起身作揖。


    蘇雪站起來避開,不過是小事,當不得人家的大禮。


    “對了,弟妹,蕭老四一家被換了職位。”胡三爺做順水人情把蕭老四家的情況說給蘇雪聽。


    胡三爺當初聽小虎說蘇雪他們竟然跑到縣政府那邊去討公道,對她的魄力有了再深層次的認識。


    他讓小虎兄弟倆密切關注蘇雪的動態,該出手時就出手,沒想到人家直接鬧到一把手麵前,直接幹倒玻璃廠的廠長。


    這是個極其不簡單的女人。


    有膽識有謀略還會隨機應變。


    “他們調到什麽崗位去了?”


    蘇雪在恢複供應後突然被部隊的來電打亂節奏,跑去照顧蕭烈,倒是忘了玻璃廠那一茬。


    “蕭老四調去看倉庫,他嶽父去當小工,郭萍則去了車間。原先的主任被擼,換成李廠長自己的人。”


    胡三爺把打探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對了,小虎他們盯著蕭老四的嶽父,無意中發現他形跡可疑。”


    “怎麽個可疑法?”胡三爺的話勾起蘇雪的興趣。


    “蕭老四老丈人跟身份不明的人有交集,他們用掩人耳目的方式傳遞信息,對方拿到信息後匆忙離去。”


    混跡黑市的他們太熟悉套路了。


    “三爺覺得他們是什麽關係?”蘇雪畢竟沒經曆過,便請教胡三爺。


    “弟妹,他這個老丈人不簡單。接收他信息的人西裝革履,帶著黑帽子,並不普通。”胡三爺斟酌一二說道。


    蘇雪心中警鈴大作!


    她忽略了年代背景,難道郭父是……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看來,她要想辦法跟蕭家老宅關係界限劃得更清楚,最好斷絕關係!


    “謝謝胡三爺的提醒,還煩請三爺在縣裏多留意一下玻璃廠跟他們一家的動靜,畢竟蕭烈跟他們隻是分家。”


    “弟妹放心,有動靜會給你消息。”胡三爺巴不得賣人情給蘇雪。


    “天還早,三爺不如去家裏吃個便飯再走。蕭烈受傷,正好休假在家。”蘇雪邀請道。


    “哈哈哈,正有此意。這次來一是請弟妹幫忙,二是來跟我大兄弟敘敘舊,也見見侄子們。”


    這話倒是沒騙蘇雪,蕭烈迴來的消息他也是這幾天才收到。


    幾年不見,也該敘敘舊情。


    蕭烈這個兄弟他是認真在交,不然他胡三爺也不是誰的忙都幫的。


    “那感情好,他正打算找您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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