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走後,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會兒,姚羽鸞轉頭看向了旁邊一臉深沉的男子。


    她知道燕淩夙不是很好受,“看來你這個二哥可不單單是與你過不去,他身後有什麽還需咱們查探清楚。”


    燕淩夙重重地歎了口氣,“鸞兒,你說這皇宮之中還有什麽是真的?”


    “想那麽多幹什麽?就跟著本心走,若是發現誰騙了自己,就打他個屁滾尿流。”姚羽鸞狠狠地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撲哧”,燕淩夙笑了出來,剛剛的陰霾之色瞬間被自家媳婦兒給掃了個幹幹淨淨。


    “鸞兒,這種話可不興出去說呀!”燕淩夙邊搖頭邊笑。


    “夙王大人放心,這不是在自家嗎?”


    “鸞兒說得不錯,咱們隻管大步向前。”燕淩夙不知道前麵等著他的還有什麽,可是隻要身邊有鸞兒,那他萬事不怕。


    次日一大早,常祿從自己的私宅離開,前往皇宮。


    這時他依舊身穿便服,從皇宮東門進入,迴到了長德宮。


    他連衣裳都沒有換就來到了長德宮正殿。


    德柔貴妃此時正坐在正殿的主位之上。


    “奴才拜見貴妃娘娘。”常祿規規矩矩地叩了個頭。


    “起吧,辛苦常祿為本宮跑了這一趟。”德柔貴妃笑道。


    “能為娘娘做事是奴才的榮幸。”常祿話落就站了起來。


    “說說吧,那幾家有誰答應了。”德柔貴妃早就料到常祿這一趟並不會太順。


    “娘娘,除了高聿和帆王,武涑和西厥人都很痛快。”常祿稟報道。


    德柔貴妃思索了一會兒,“高聿先不用管他。這帆王可是至關重要的,沒了他這逼宮如何上演?”


    其實德柔貴妃打一開始就知道這個計劃到如今這個狀況是不可能實施的了。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試探,順便解決掉帆王、高聿、武涑,還有那幫西厥人。


    既然高聿不參與,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常祿,你再辛苦一趟,把賢妃請到本宮這裏來。”


    德柔貴妃冷哼,這對兒母子已經被她拿捏多年了,這次想翻出她的手掌心?做夢!


    “奴才這就去。”常祿躬身退了下去,他換下了這身便服,朝著賢福宮就去了。


    賢妃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常祿,她是打心裏害怕。


    每次常祿來找自己都沒好事,哪次都是為了要挾自己的兒子。


    可是她若是不照做,那自己的兒子就沒法兒活。


    德柔就這樣,利用他們這對兒母子,這些年不知幹了多少事兒。


    “常公公,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吧?”賢妃的語氣有些請求的味道,哪像是上位者對奴才說話。


    “娘娘就不要為難奴才了,你若是不去,那……”常祿話說一半兒,他知道賢妃明白。


    果然,賢妃輕輕地歎了口氣,“哎,好吧,我隨你去。”


    長德宮正殿,德柔貴妃端坐在主位之上。


    她如同主人一般,俯視著跟在常祿身後的賢妃。


    “妹妹見過姐姐。”賢妃福了一禮道。


    德柔貴妃等了一會兒才從主位上走了下來,她攙起還在保持半蹲姿勢的賢妃。


    “妹妹為何每次都是這樣客氣,叫本宮這個做姐姐的,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給姐姐行禮是妹妹應該做的。”賢妃順著德柔貴妃的手就站了起來。


    她的雙腿有些發麻,可她不敢表現出來。


    “你們都出去吧,本宮和妹妹說說體己話。常祿把殿門帶上。”德柔貴妃吩咐著。


    “是,娘娘。”玉竹帶頭兒和殿中宮女都退了出去。


    常祿走在最後,就在他踏出正殿的時候。殿門“砰”的一聲就被重重地關上了。


    賢妃的心抖了一抖,她望著眼前滿麵笑容的德柔貴妃,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禁軍校場。


    武涑把人都集中在了校場之上,他在等……


    “將軍,孫長摯已經跟末將告過假了,不是擅離軍營。”


    曾淞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武涑根本就不聽他說話,執意認為孫長摯是擅離軍營。


    這時,痕王從王府來到了軍營,他看著校場上站著的兵士,感到有些奇怪。


    “武將軍,兵士們為何都站著不操練呀?”


    “王爺,軍中出了一逃兵,本將軍在等著,看他何時迴來?”


    武涑一副小人的模樣,瞥了眼痕王就不說話了。


    曾淞站了出來,“啟稟王爺,孫長摯家中母親病了,連夜迴了京城。他已經和末將告過假了,可……”


    “既然是急事,也告過假了,那武將軍這是什麽意思?”痕王問道。


    “反正本將軍不知道,他就是逃兵。”武涑一副混不吝,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痕王笑了,“將軍,難道這軍營以後發生的所有事兒,無論大小都要告知你一聲嗎?”


    武涑不說話也不點頭。


    笑話,這軍營每日大大小小無數的事情。要是都經過他,那還不把人煩死。


    痕王也不知該怎麽辦,這不簡直就是一個無賴嗎!


    校場之上沒有人說話,本來有些同情武涑的將士,此時也把自己的那點子同情給收起來了。


    如此不講理的將軍,活該被奪了兵權。


    武涑是怎麽也沒有預料到,自己隻不過是想教訓下一個小兵,卻讓滿場的將士都對他充滿了怨言。


    就在這時,校場外想起了“滋扭、滋扭”破板車的聲音。


    將士們伸長了脖子往外看去,就見領頭的是一架官家馬車,馬車上一個‘孫’字是極其醒目。


    再看馬車後麵的板車,是一架接著一架,都快要看不到頭啦。


    關鍵是都用布蓋著,不知這布底下都是些什麽東西。


    沒多大工夫,馬車就停在了校場邊兒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孫長摯。”曾淞率先喊了出來,這小子在搞什麽鬼?


    孫長摯扭頭衝他一笑,就趕緊迴身把自己的老父親給攙下了馬車。


    痕王爺笑了,看來今日這武將軍又要吃癟了。


    而武涑的臉色卻有些發陰,今日這軍棍看來是不好落下去了。


    兵部尚書孫之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後大踏步地往校場中走去。


    昨夜見到自己的兒子突然迴府,還把他嚇了一跳。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他還說姚家大小姐有些過於憂慮了。


    可當他看清武涑臉上的神情時,就知道姚家大小姐的擔憂是一點兒也不過。


    這武涑也當了兩年將軍了,就不知把臉上的神情斂一斂,好歹這麵子上的功夫也得做一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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