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把崔淠嚇壞了,本就心虛,這會兒直接打起了哆嗦。


    “姚家小姐,何必在這兒危言聳聽,故弄玄虛呢?”左相的語氣有些冰冷。


    “小女子失禮了,還望左相大人見諒。”說完也不等他迴答,直接轉身走到了楊氏麵前。


    “夫人,我是打了崔蓮兒,你可以恨我。隻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她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姚羽鸞伸手從袖袋裏掏出了一個綠色的琉璃盒,像是女子放胭脂用的。


    “夫人,這是雪肌膏,去除疤痕最為有效,本來打算過些日子給崔姑娘送來的,沒想到……”


    姚羽鸞一隻手輕輕地抓起了楊氏的手,另一隻手把雪肌膏放在了楊氏的手掌上使勁地握了握,還用指甲刮了一下楊氏的手背。


    這一放一握之間,看似動作挺多,其實隻在一瞬之間,根本無人發覺,但楊氏是明白的。


    “這可是藥穀的雪肌膏?”楊氏驚道。


    “夫人好眼力,那可要收好了。”姚羽鸞盯著楊氏的眼睛。


    “是,我明白。”


    在場眾人無不驚歎,藥穀的雪肌膏那可是千金難求呀,這姚家小姐究竟是從哪弄到的呢?


    任務完成,姚羽鸞也不理在場眾人,轉身大步離開了。


    眾人自覺沒趣,也就都散了,楊氏找了個借口,迴到房中,打開了琉璃盒,就見膏體表麵八個小字‘三日之後,聞香食味。’


    楊氏頓時心下一緊,隨即露出了怨毒的表情:蓮兒,為娘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楊氏低頭一摸,膏體表麵恢複了一片平整,緊接著把琉璃盒往袖帶裏一放就迴靈堂了,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剛到靈堂,崔淠就朝她走了過來,“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妾身去小解了,老爺有什麽事嗎?”楊氏反問道,語氣一如往常。


    “剛才姚羽鸞給你的雪肌膏呢?拿出來給我看看。”崔淠盯著楊氏的臉,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樣。


    “在妾身的袖袋裏呢,還沒來得及看。”說著就掏了出來遞給了崔淠。


    “老爺是有什麽用處嗎?如今蓮兒也用不到了,本想待蓮兒下葬之後給孫璨兒送去,她同蓮兒一直要好,總不能就此毀了容貌。”說完又“嚶嚶”地哭了起來。


    “老爺要是需要就拿去吧?”楊氏有些為難地說。


    崔淠仔仔細細地瞧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異樣,就丟迴給了楊氏,“行了,我一個大男人要這玩意兒有什麽用,趕緊拿走。”


    看著崔淠扭頭走了,楊氏在心裏冷笑,早晚拉你一起下地獄。


    楊氏並沒有把自己刨除在外,因為她也是崔家人,一旦相府倒了,她也在所難逃,但那又如何,隻是……


    楊氏斂了斂心神:一定會有辦法的。


    崔淠迴到了父親的書房,“爹,我仔細看了,那個琉璃盒沒有什麽異常,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


    “可打開看了?”左相問道。


    “打開了,淡淡的蓮花香味,確實是好東西。”崔淠很是疑惑,“父親,如此貴重之物為何會給了楊氏?”


    “無論她為了什麽?此女不可小覷,”左相想了想接著吩咐道,“淠兒,找人盯著她,不可讓人發現。”


    “爹,您是不是太抬舉她了,一個小丫頭,他爹都被咱們弄進了死牢,她還能飛出咱的手掌心。”崔淠一臉的不屑。


    “你說的也對,但也不可大意。”左相琢磨了一番,認同了他兒子的說法。


    “爹,若是您不放心,何不找人……”崔淠說著,在自己的脖頸上比畫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急,如今姚肅之被關進了死牢,就算皇帝不舍得,但通敵之罪是如何都摘不掉的,到時姚羽鸞自然會和她爹一起下黃泉,咱們何必髒了自己的手呢?”


    “還是爹想得周到,兒子自愧不如。”這時候,崔淠還不忘拍馬屁。


    “少說那些沒用的,我問你,那個紅袖怎麽樣了?”


    “一直在後院待著,連自己的院子都沒有邁出過一步。”


    “她倒是清閑,告訴她,等喪事一了,讓她趕緊聯係她那邊的人,這活兒不能總讓咱們一家幹。”左相吩咐道。


    “是,爹,一會兒我就去。”


    崔淠來到了相府後宅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院子。


    “紅袖,等喪事過後,你趕緊聯係你主子,總是讓我們衝在前頭,這叫什麽事兒。”


    “我知道了。”紅袖點了點頭。


    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崔淠興衝衝地迴去複命了。


    紅袖坐在梳妝台前,打理著自己的頭發,心道:主子怎麽會看上這種人家,也就一個左相能拿得出手,看他兒子,無勇無謀的草包一個。


    紅袖再怎麽有意見,也隻能在心裏想想,想起他主子的手段,不禁打了個寒顫。


    再說姚羽鸞出了左相府之後,並沒有迴家,而是帶著青露去了西城,順路還在聞香食味拿了一壇桂花釀。


    在西城的西北角上,有一家鐵匠鋪,鋪子的大門旁邊立著一塊兒破木板,木板上刻著老鐵匠三個字。


    姚羽鸞坐著馬車晃悠了好一會兒,終於在鐵匠鋪門口停了下來。


    “青露,你在這等著,我自己進去。”


    “是,小姐。”青露恭敬地答道。


    姚羽鸞下了馬車,站在鐵匠鋪門口看了看,絲毫沒有嫌棄鋪子的破舊,抬腳就走了進去。


    鐵匠鋪就一個院子外加三間破瓦房,打鐵的一應用具都在院子的緊東頭,用一大塊兒破布外加幾根細木棍搭了一個簡陋的棚子。


    姚羽鸞走進了屋裏,看見窩在椅子裏唿唿大睡的莫不逸,輕輕地喚道,“莫叔,醒醒,我,姚羽鸞。”


    莫不逸一聽姚羽鸞三個字,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吐出了三個字,“桂花釀?”


    姚羽鸞“嗬嗬嗬”地笑著,“帶了,一大壇呢。”


    莫不逸一聽,噌地一下就坐了起來,“鸞丫頭是有什麽東西要打嗎?”


    姚羽鸞看著這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曾經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煉器大師,心下也不免有些惋惜,但人各有誌,她還是明白的。


    “難道我就不是專程來看您的嗎?”姚羽鸞笑了笑。


    “你個大忙人,如今哪有工夫專程來看我老人家?”莫不逸正色道,“鸞丫頭,要是遇到麻煩,隻要用得上我老鐵匠就說話,別的沒有,命有一條。”


    姚羽鸞心下很感動,“莫叔,我能應付,要是真到了應付不了的時候,我不會跟您客氣的。”


    “這才對嘛。”莫不逸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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