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嫵是清楚的,他臉色難看的點不是因為看到了自己,而是因為聽到了淺羽星熠的話。


    霍嫵眉梢輕挑,看來,靳九笑是知道些什麽啊。


    想到這兒,霍嫵徑直朝著靳九笑走了過去。


    靳九笑是頂討厭霍嫵的,瞧著她朝著自己走過來,臉色更是沉了幾分。


    就連平日裏的那一副笑麵虎偽君子的樣子,此刻也是懶得做的。


    “笑爺,幾年不見,臉黑了不少啊。”


    開口就是令人厭惡的發言,靳九笑聽了是徹底的沒好氣兒了。


    “我臉黑也不抵你死全家啊。”


    霍嫵咬了咬後槽牙,勾起嘴角。


    “彼此彼此,至少我還有家人,你嘛,就不敢保證了。”


    這種拿著去世親人互相攻擊的行為,絕對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的。


    兩人也都明白,如此說下去,實在是不尊重逝者了,索性便閉了嘴。


    “我現在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我隻是好奇。”


    “你似乎,是知道星熠的身世啊。”


    靳九笑輕嗤一聲,並不理會霍嫵。


    霍嫵也不惱怒,隻是挑了挑眉。


    “就是不知道,關於星熠的身世問題,你們苗疆還有華胥族參與了多少呢?”


    靳九笑就那麽看了霍嫵許久,眼中從震驚到了然。


    “看來,幾年不見霍掌飾知道了很多嘛。”


    霍嫵嘴角噙笑,輕聲開口。


    “是啊,這幾年在生死邊徘徊,才知道原來都是局中人,不過是入局多少不同罷了。”


    靳九笑輕吐了口氣,並未再和霍嫵多言。


    霍嫵也把想說的都說了,至於答案是什麽,霍嫵心中了然。


    也沒必要,非從靳九笑的嘴裏吐出來個什麽的。


    和靳九笑聊完,霍嫵剛準備迴自己這邊的營帳,就瞧見了春痕正巧從帳篷裏出來。


    “春痕?”


    春痕抬眸,見了霍嫵微笑頷首。


    “又見麵了,霍掌飾。”


    “你們無妄墟怎麽來了?”


    春痕瞥了眼四下熱鬧的人群,又看向霍嫵,霍嫵瞬間了然。


    不著痕跡的朝著遠處的林子裏走去。


    春痕在霍嫵離開後,又等了會兒,才不緊不慢的朝著反方向走去。


    不多會兒,春痕便繞了路找到了霍嫵。


    霍嫵靠著一棵樹,雙手環抱,低頭像是在假寐。


    聽了動靜,才撩起眼皮。


    “有什麽話就說吧。”


    “霍掌飾,我這次不代表無妄墟,隻代表女媧一脈。”


    霍嫵眉梢輕挑,站直了身子。


    “你也是女媧一脈?”


    春痕點了點頭,神色泰然。


    霍嫵卻忍不住的長舒了一口氣。


    “那無妄墟另外幾個掌燈?”


    “隻有我一人。”


    “難怪了,春掌燈比旁的幾位更少上台掌燈呢,原來,是居於幕後掌握大權啊。”


    春痕垂眸微笑,輕聲開口。


    “霍掌飾倒是抬舉我了,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掌燈,哪裏就能掌得了無妄墟的權呢。”


    霍嫵眉梢輕挑,看著春痕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無妄墟的水深著呢,她可不信,眼前的春痕,就隻是普通掌燈。


    身為女媧一族的人,春痕的存在,是隊伍裏的意外。


    霍嫵輕吐了口氣,看來,不論是哪一方。


    如今全都聚在了這裏,那事情就有的看了。


    說不定,進去上百人,出來五六位呢。


    和春痕又簡單的聊了幾句後,霍嫵便準備迴去。


    可剛走了沒幾步,霍嫵又無奈地走了迴來。


    “霍掌飾還有事兒?”


    “嗬,倒也沒什麽大事。”


    春痕點頭,示意霍嫵但說無妨。


    霍嫵隻能尷尬地牽了牽嘴角,訕訕一笑。


    “那個,咳,我……深山老林的,帶個路唄。”


    春痕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又快速的恢複笑容。


    “當然可以,結伴而行,更安全些。”


    春痕既然給了台階,霍嫵當然是願意下的。


    兩人就這麽一起走迴了營地,快到時,霍嫵才抬手,示意春痕先走。


    等了一會兒後,霍嫵才背著手哼著小曲兒走進了營地。


    營地裏的都是些知道霍嫵身份的,見著她這遛彎的樣都心下嘀咕。


    到底是四族的掌飾人,在這麽個地方,還能如此放鬆愜意。


    這裏雖說不算太深入,可到底也是神農架禁區裏的。


    時不時的冒出野人和毒蛇,大部分人還是十分警覺地。


    霍嫵這樣,卻著實不多見。


    霍嫵根本沒什麽心思研究旁人的想法,隻是大剌剌的躺在了睡袋上。


    頭頂上的遮光布被打開,透著紗簾,霍嫵能清楚的瞧見樹蔭中的種種。


    藏在樹幹裏的鬆鼠,站在枝頭的鳥,啃食樹葉的毛蟲。


    盤踞在樹枝上,垂著尾巴當藤蔓的蟒蛇。


    緩慢攀爬,卻越纏越緊的絞殺藤,開著小朵小朵的花,似乎透露著絞殺對方的興奮。


    耳邊,蛙叫聲不斷,霍嫵側頭朝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灌木叢裏,一隻黃色偏金色的蛙正蹲在那裏,注視著不遠處的蟲子。


    霍嫵微微蹙眉,支起身子,湊近了紗簾。


    金色的蛙快速的將獵物粘住,而後吞入口中。


    “黃金箭毒蛙?”


    這東西是箭毒蛙這一百三十多到一百七十多種蛙類裏,毒性最強之一了。


    可不論是哪種,它們所生存的地方都是在熱帶雨林中的。


    國內是不應該出現的。


    霍嫵深吸了一口氣,挑起紗簾。


    她不想知道這東西到底能毒死多少牲畜,她現在隻想知道。


    要是給弄死了,是清除外來物種,還是算獵殺動物。


    但不論哪種,霍嫵現下是不能留它的。


    這東西的毒素太大了,真要是中了毒,很難想象,營地裏的人會是什麽慘狀。


    霍嫵這麽想著,人就已經走出了紗簾。


    鬼刀出鞘,小心翼翼的湊近。


    而後,手起刀落。


    一隻黃金箭毒蛙,就這樣被鬼刀砍成了兩半。


    霍嫵是不怕毒的,因此,湊上前,拿著鬼刀挑起箭毒蛙的屍體。


    “嘶,我總覺得我衝動了。”


    霍嫵心下一陣懊悔,這玩意的毒液絕對能弄死靳九笑。


    她應該先收集毒液,再砍了的。


    雖說是被砍成了兩半,但收集一些毒液還是可以的。


    不過,霍嫵實在是個極為良善的好人。


    最見不得糟蹋屍體,便隻是拿著鬼刀戳了個坑給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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