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眾人都沉沉的睡著,恍惚間,玉蟬好像聽到了什麽動靜,長久以來刀口舔血的日子讓她瞬間警醒。


    玉蟬剛想撩起簾子看看,卻被身側的霍嫵一把拽住。


    玉蟬迴頭看向霍嫵,霍嫵卻微微搖頭,示意她先別動。


    “讓小澤他們處理。”


    霍嫵壓低了聲音小聲開口,玉蟬歎了口氣,隻能躺迴去不再多管了。


    很快,另一個營帳傳來響動,霍嫵聽的真切,那是秦昇和陸洺澤。


    兩人探查著外麵的情況,又小聲說了些什麽後,竟然一同離去。


    “他倆這是走了?”


    霍嫵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聳聳肩雙手一攤。


    “大姐,我知道你是主打的一個放養,但咱多少也得看看吧。”


    “就是放羊的還知道帶個牧羊犬呢。”


    霍嫵挑眉看了眼玉蟬,為什麽她覺得玉蟬在罵她。


    然而,還不等霍嫵說話,外麵的聲音就逐漸變大,更是直接將營地內的所有人吵醒。


    劉蘇蘇和裴一寧睡眼惺忪的起身,眼神迷茫的環視四周。


    “怎麽了?”


    霍嫵搖搖頭,也裝作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將目光看向了玉蟬。


    玉蟬這個大冤種深吸了一口氣,無聲地張嘴罵了句霍嫵後,才看向劉蘇蘇她們。


    “畢竟是深山老林嘛,可能有什麽野生動物吧。”


    話音剛落,一聲木倉響穿透耳膜。


    霍嫵神色一凜,和玉蟬對視一眼,便起身打開門簾。


    剛探出腦袋,兩根木倉管就抵在了額頭,霍嫵和玉蟬都默契的沒有動手,隻是乖乖的雙手舉起,緩慢從帳篷裏走了出來。


    兩人剛出來,就又有兩個持木倉的壯漢闖進帳篷裏,像是拎雞崽子似的,把劉蘇蘇和裴一寧也給拽了出來。


    來到空地,霍嫵才看清楚局勢。


    圍堵著他們的大概有四十幾人,一個個都手中持木倉。


    除了還在營帳內的幾人被帶出平地外,剛剛離開的陸洺澤和秦昇甚至是失蹤好幾個小時的淺羽星熠也被抓了迴來。


    隻是,淺羽星熠渾身狼狽不堪,褲腳沾著落葉,鞋上滿是泥濘,就連臉上都有幾道劃痕。


    不用問,霍嫵也猜到了,這位怕是掉到了一些違獵的布置的陷阱。


    霍嫵眉梢輕挑看向淺羽星熠,眼神帶著詢問,她想知道這些人是怎麽迴事。


    淺羽星熠癟了癟嘴垂下眼簾,似乎在說,他也不是故意被抓的,那群人一直偷偷跟著自己來著。


    霍嫵無奈地歎了口氣,這都叫什麽事啊,尋思著放人出去獨立自主,結果可倒好,招來了這麽一群人。


    被抓住的眾人大多都是安靜的,隻有雙胞胎那倆腦子不好脾氣還差的一直在亂吠。


    說出的話也是難聽的很,還各種放狠話說什麽不會放過這群人。


    他倆這波操作,別說霍嫵幾人看不下去了,就連郭邵晨的人也低頭不語。


    這種就是純粹的找死,跟他們多牽扯上,保不齊也會跟著去死。


    “讓他們閉嘴。”


    霍嫵順著聲音看去,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眾人,在火邊烤著什麽肉。


    看樣子,他就是這群人裏的老大了。


    果然,他一發話,離著雙胞胎最近的人,便舉木倉就要扣動扳機。


    “等一下。”


    霍嫵突兀開口,讓玉蟬都怔愣的側頭看她。


    什麽時候,霍嫵還是個好心腸的了,還能木倉下救人了?


    中年男人抬手,算是聽了霍嫵的話製止了手下人的舉動。


    好一會兒,肉香味傳來,中年男人才將肉取下來,迴過身看向霍嫵。


    “你要救他們?”


    男人五官周正,看上去十分儒雅,當然了,要是他手下沒拿木倉的話,也許這份儒雅還有些說服力。


    “怎麽會呢,這兩人和我也有仇。”


    霍嫵微笑著開口,毫無害怕的樣子,讓男人不覺得多看了霍嫵兩眼。


    “但這裏到底還是景區,真死了人,萬一查下來,總歸是會查到你們的。”


    玉蟬聽了霍嫵的話,眼神微動。


    霍嫵不在意死人,霍嫵在意的是死了人會追查,也許旁人無礙,但於玉蟬而言卻不會如此。


    她本就是個逃犯,真要是警方查案,那玉蟬就慘了。


    男人嗤笑一聲,從腰間抽出匕首,在肉上割了一塊,刀尖插著肉就這麽送進了嘴裏。


    “你覺得我們會怕這個?”


    霍嫵眉梢輕挑。


    “自然不怕,但人命官司嘛,少沾些自然是好的。”


    “你叫什麽?”


    “霍嫵。”


    男人手裏的刀一頓,抬眼仔細的看了看她。


    好一會兒,才對著霍嫵身後拿木倉的人揮了下手,對方連忙收起抵在霍嫵後背的木倉。


    “你過來。”


    霍嫵緩步走近男人,男人給手下遞了個眼神,立刻有人拿了把椅子放在了男人身邊。


    “坐。”


    霍嫵順從的坐下,看著男人輕聲開口。


    “你叫什麽?”


    “杜崇。”


    霍嫵眉梢輕挑,身後的玉蟬臉上也閃過一絲訝然。


    “原來是蟲爺啊,失敬。”


    杜崇的名號在暗道是有名的,杜崇,毒蟲,那些個足以進去木倉斃一萬次的事,他是一個沒落的全幹過。


    道上都知道,遠離毒蟲多活幾十年。


    杜崇輕笑一聲,切下一塊肉,遞到霍嫵麵前。


    “吃嗎?”


    霍嫵微微一笑,開口拒絕。


    “蟲爺,你綁了我們也就算了,這拿著白肉給我怕是真說不過去吧。”


    杜崇哈哈大笑了起來,將手裏的刀收了迴來。


    “我以為霍小姐會喜歡吃呢。”


    霍嫵聳了聳肩,並未多言。


    “蟲爺,您現在這樣子到底想幹嘛啊。”


    杜崇看了眼霍嫵,旋即將視線放在了玉蟬身上。


    “嬋姐你又是想幹嘛呢?”


    這話一出,霍嫵便明白了,杜崇沒認出自己,剛剛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斤兩,要是可以再借著這個人肉,壓玉蟬一頭。


    玉蟬微微抬手,掙脫開身後人的束縛。


    “原來蟲爺認出我了啊。”


    邊說著,玉蟬邊走到霍嫵身前。


    霍嫵極有眼力見的起身,給玉蟬讓位,自己則站在了玉蟬身後,那樣子倒是很像玉蟬手下一個漂亮的小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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