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陳家大小姐絕對是侮辱。


    至少此刻的陳清姝有些接受不了。


    “你是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沒有,我隻是覺得我們兩個人沒有吵起來的理由,也沒有談話的理由,我希望你能夠認清楚,有些事不是我能躲的,是你哥主動纏上了我,也是他突然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但我已經拒絕過他了,也按照他的要求,放棄掉了一些屬於自己的權利。”


    “我想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已經達到了目的。你向我耀武揚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能做的就是說服你哥,而不是像我這個本來就被傷害的弱者呲牙。你不會覺得這是一種霸淩嗎?你是陳家大小姐,你身邊有那麽多的優秀人士,你應該與自己同等層次的人進行打架pk或者做什麽。你跟我這樣一個在你眼裏的底層女人說這麽多。難道會給你帶來愉快嗎?”


    陳清姝發現這個女人的口才一點都不賴。


    明明她表麵看上去是沉默寡言弱不禁風的狀態,可是她的話語卻有一種非凡的鋒利的力量,這就讓她有點無法招架了。


    作為大小姐,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跟那些弱者比。


    因為他們天生就是強者,強者跟強者比才能夠彰顯出價值來。


    而今天她就破例了,她攔住了叢月,想要挑釁她,想要說一些話,讓這個女人把她視為一個對手。


    而前提就是她以為自己的挑釁有用。


    可明顯是無用的。


    叢月還是沒有把她當成對手,她甚至在跟她講理?


    這種講理,是在有一種哄孩子的感覺在的。


    叢月跟她講話,就好像在寵著一個不學無術的二代。


    陳清姝非常的惱怒。


    她本身是不會對自己的競爭對手有多麽高深的認識的,因為她知道,人家或許在某個領域贏了她,但一定會在諸多的領域不如她。


    可是……


    她就是對叢月有種莫名的惡感,因為就她哥要放棄門第之別娶她!


    其次就是,她們在大賽中結了怨。


    她真心不希望叢月衝進她的生活裏,對她說一些話。


    就好像兩個人的位置對調了,她在上,她在下一樣。


    “你說的話的確沒什麽問題,我也讚同,那既然你明白自己的定位了,為什麽還要參加這麽高等的場合?你知不知道?其實像你這種人參加這種畫展,也是一種跌份,我們原來是不會跟你這種人交流的。”


    叢月歎了一口氣,突然看向旁邊的霍彥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人。”


    霍彥沉眼睛眨了眨,眼眸中帶著笑意:“是。”


    那得是十幾年前了。


    叢月那時候的層次也不算是很高。


    在這個人一旦有了錢就找不到自己的定位,非要用攀比去彰顯價值的紙醉金迷的圈子裏,她一直都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她又不愛財,別人也都知道她是大小姐,卻也從來沒看到過她鋪張浪費,遇上好多人對她就有一種莫名的惡感,覺得她在故意裝樣。


    就有這麽一個人,對她說了類似的話,就說她既然要做一個暴發戶大小姐,那就不必參加像他們這樣的場合,這樣她也是在拉低他們的身價。


    叢月有時候真的挺不明白,這些人高高在上的那種優越感是怎麽來的。


    或許他們的祖輩也做過一些違法的事,才創造出龐大的財富。


    畢竟很多錢是沒法幹淨的。


    很多人也行走過灰色地帶,稍有不慎就會麵臨著十年牢獄之災。


    他們的確是賺到了錢,可是他們的底蘊又能有多麽的厚?


    錢變成了一個衡量所有人的工具,是十分可悲的。


    叢月不會對這些人的貶低有任何的感覺。


    其他人還沒說話,沒想到宴會的主人就先出來了。


    那一次,他們遇到了一個十分通情達理的主人家。


    那個主人家對於出言不遜的那位二代直接進行了驅逐,並且表示他們的宴會再也不會邀請他


    因為他太過分了。


    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哪怕你心裏是這麽想的,說出來就是一種失禮,就是在故意給別人分三六九等。


    他們這些富人非常喜歡做戲的戲碼。


    與民同樂才是最佳答案。


    他們想要像平民一樣生活,又想要在某種場合露出富人的優越,這樣才會滿足他們的炫耀欲。


    而這個人對叢月劈頭蓋臉的斥責,完全就是神經病的做法。


    一看就知道,他本身就是一個內在力量十分不足的人。


    這樣的人,以後也不會有什麽大出息。


    被驅逐之後,那個人很快就在社交平台發布各種攻擊言論,罵天罵地。


    後來他就被他家裏人給弄到國外去了,再後來,就聽說,其實他本身就有一些精神類的疾病,沒有經過好好治療,現在就複發了。


    至於這個借口是真是假,那就不一定了。


    至少大家維持住了表層的和諧,沒有認可關於等級製度劃分這樣的觀點。


    人人都是平等的。


    這件事叢月一點都沒參與,後續就已經是她都出乎意料的了。


    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場合,過去這麽多年,還會有類似的大小姐在她的麵前秀優越感。


    他們陳家的教育真的有想象中那麽好嗎?


    精英教育教出來的人,是這樣的人嗎?


    叢月腦子裏有許多的疑問,但她什麽都沒說,因為她看到那位長輩走過來了。


    他是這一場畫展的主辦人,剛才叢月也與他攀談過。


    對於陳家的這位大小姐,這位長輩之前是有幾分好感的,但他現在已經沒有了。


    他很快就打了一個電話。


    陳清姝就看到了自己的哥哥,她渾身冒冷汗。


    那個主辦方沒有吞吞吐吐,他們不想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一個看不起別人的大小姐,或許在別的場合好好包裝一下,可以綻放出牡丹一般的美麗,但在這裏,隻會受到所有人的反感。


    大家在藝術麵前是平等的,每個人的感受都是平等的。


    他們不需要貴族階級的恩惠,也不想接受一個大小姐的等級安排。


    急匆匆趕過來的陳峋臉色十分的差勁,他什麽都沒說,率先走到叢月的麵前,對她進行了誠懇的道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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