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青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露出了一個很淺淡的笑:“叢月,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啊——”


    叢月不打算展開這個話題。


    她記得很多往事,隻是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就不想提。


    叢月看著他:“所以,你需要我做什麽?”


    明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發展,洛寒青卻發覺自己的胸口有些憋悶。


    叢月總說自己變了,性子也沒之前那麽好了,可洛寒青卻看不出她有什麽變化。


    她太善良了。


    霍彥沉死了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隻要從霍彥沉拿到了錢,她就不虧。


    可如果她真的是那樣的人,那她就不會在他少年被那些私生子女暗算,找不到地方療傷時,把他帶迴家照顧了。


    洛寒青定定地看著叢月,仿佛壓抑了很久,終於得以說出真心話——


    “……我要你跟我交往。”


    說完後,洛寒青甚至不敢看她的表情。


    “你不喜歡顏瀟瀟嗎?”


    他預想中的厭惡和抵觸都沒有發生,叢月的語氣中帶著疑惑。


    一個不相幹的名字突然被提及,洛寒青反應了一會兒。


    他皺緊眉頭:“我為什麽要喜歡她?”


    叢月比他更困惑:“那一年,我走之前,你們明明關係很好,我沒有見過你跟其他女孩子肩並肩逛街。”


    不斷地迴憶當年,叢月發覺自己有些脫敏了。


    當時她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世,如同晴天霹靂。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時,她看到了洛寒青陪顏瀟瀟一起逛街。


    顏瀟瀟看到她了,沒有打招唿。


    洛寒青則是直接對她視若無睹。


    兩人說說笑笑往前走,她被當作了空氣。


    她當時很疲憊,倒是沒有太傷感。


    可跟洛寒青認識了那麽久,叢月沒見過他對別的女孩子那麽上心。


    想了想,叢月就把那次偶遇說出來了。


    洛寒青的眉頭緊鎖,他有些急切地問她:“你當時在哪條街看到的我?”


    叢月說了街名。


    洛寒青努力迴憶,他的表情很難看:“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你視而不見。”


    跟叢月在一起的時光,一點一滴他都能迴憶起。


    可跟顏瀟瀟的接觸,洛寒青總有種混亂的錯覺。


    “……如果知道你在,我不會那樣做,”洛寒青的話語中帶著懊惱,“那天她讓我幫她選教材,我們就去逛街了,買完教材我們就分別了。”


    洛寒青的表情很嚴肅:“我無法解釋當年為什麽會對她另眼相待,因為我自己也不清楚——好像自然而然地,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但是,在這些年裏,我從來沒有對她有過心動。她曾經提出過交往,我拒絕了。”


    “而對你……那天我無意中闖入房間,看見熟睡的你——我的心髒跳得那麽快,快到連我自己都吃驚。”


    仿佛失而複得,又仿佛靈魂缺失的部分被彌補。


    劇烈的心跳聲震耳欲聾,她睜眼與他對望的瞬間,他甚至立即有了反應。


    可是還得假裝故人重逢,還得寒暄客套,還得時刻提醒自己,她正在跟別人交往。


    叢月有些迷茫。


    她看著洛寒青,實在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原來真的喜歡她。


    洛寒青不敢跟她對視,他繼續道:“霍家我的確可以幫上忙。但是——我希望能獲得一個跟你交往的機會。我不是霍彥沉,他家的彎彎繞繞太多,我的父母對我處於不聞不問的狀態,我有足夠的自由,比起霍彥沉,我更適合你。”


    叢月沒有立即開口。


    說著說著,洛寒青的語氣越來越低落:“霍彥沉不懂得珍惜你,他家裏那個爛攤子就夠他操心的。他給不了你陪伴,我可以。其實我就是想要一個機會,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即便你拒絕了我,我還是會幫霍彥沉——看在你的麵子上。”


    “哪怕你不答應我,在你遇到危險時,我也會盡我所能幫你,就像當時在那個ktv。”


    叢月聽得有些怔忪。


    看她沒有迴應,洛寒青苦笑了一下:“我要打個電話給我爸,迴家跟他具體談一談。”


    說著他掏出了手機。


    一瞬間,叢月想了很多。


    洛寒青是不是在賣慘,她不想去想了。


    她考慮的是更實際的問題——她和小滿既定的結局。


    霍彥沉……或許他們緣分太淺。


    可洛寒青就在眼前。


    他可以幫霍彥沉,他是那本書裏的男主角之一,他喜歡她,而她——需要他。


    很快,叢月就做下了決定。


    “我答應,”叢月重複道,“我答應跟你交往。”


    驚喜與嫉妒同時湧上了洛寒青的心頭。


    霍彥沉值得她這麽付出嗎?


    可她願意跟他在一起,洛寒青還是笑了。


    緊接著,叢月就提出了她的要求:“我不知道你這些年跟誰交往過,有沒有不潔的那種行為,如果你跟我交往,我希望你能做體檢。”


    洛寒青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咬牙切齒地問:“叢月,在你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叢月實話實說:“我不是嫌棄你,隻是怕染病。”


    都三十多歲了,她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


    洛寒青明擺著不會跟她柏拉圖,她也沒打算要求洛寒青為她讓步。


    可基本的健康還是要保證的。


    叢月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也會去做體檢的。”


    洛寒青鐵青著臉,忍不住問:“霍彥沉呢?你也讓他去做體檢了?”


    叢月的臉有些紅。


    她的確有些雙標。


    霍彥沉一直潔身自好,當時情況太亂了,她就下意識認定他是健康的,沒想過體檢那迴事。


    事實證明,霍彥沉的確幹淨且健康。


    對於洛寒青,她真的有點不放心。


    看她的表情,洛寒青就知道霍彥沉做沒做過了。


    他氣得頭都痛起來了。


    深吸了一口氣,洛寒青的話像是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我、會、去、做、體、檢——”


    叢月鬆了一口氣。


    洛寒青緊緊盯著她,繼續道:“但我需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有精神潔癖,不會跟不喜歡的人做滿足低級肉欲的事——”


    “我還是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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