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裝修的也差不多了,過個兩三天就可以收工除甲醛。


    梁小葉對這個奶茶店傾注了全部心血,對於屋裏的邊邊角角都嚴格把控。


    安若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招唿大家吃飯。


    “你老公來了?”


    屋裏水資源稀缺,安若抽出濕巾發給大家。


    “出差了,過來送頓午飯。”


    梁小葉感受到安若情緒不佳,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吃過飯,大家找位置休息一會兒,安若問道。


    “晚上有沒有時間,跟我去個地方?”


    “哪裏?”


    “酒吧,季淮安組了個局。”


    梁小葉笑道:“組局的目的就是讓你原諒耿月?時銘也給我發信息了,還讓我勸勸你呢。”


    安若道:“那你覺得我要原諒她嗎?”


    “原諒什麽?她那是品德敗壞,做出的事情多無恥,萬一你要是出事了,你想過沒有,靳宴川會原諒你嗎?你會原諒你自己嗎?”


    安若心思軟,現在聽好朋友一分析,覺得耿月做出的事情確實不值得原諒。


    “那我還去嗎?”


    梁小葉表示不知道。


    “如果發生在我身上,我肯定是要去的,我要以勝利者的姿態去看看當初害我人的模樣,我要用最輕蔑的眼神去看她,用最難聽的話去羞辱她,這樣才能平複我心裏的怒氣。”


    安若表示自己做不到,她頂多就是冷臉,永遠不再搭理這個人。


    就這樣糾結了一下午,看著時銘給梁小葉打了無數個電話,都被她狠狠的給拒絕了。


    她知道自己的朋友是為她著想。


    他們越是這樣,安若心裏越是猶豫不決,直到季淮安打來了電話。


    他的語氣帶著懇切,希望安若能給耿月一個機會,還借機說了耿月許多好話。


    無非就是年齡小,不懂事,之前很單純善良,後來因為他的原因導致了心理有些創傷,所以才做出那樣偏激的事情。


    一番言語下,安若心軟點頭答應過去看看。


    冬季悄無聲息的到了,還不到六點,天就黑了,不僅如此,路燈下的人們裹的嚴嚴實實的,時不時的吐出一口哈氣。


    倆人穿了大衣,站在路口等著時銘。


    車子到了之後,他率先下車,走到梁小葉麵前,用掌心裹著她的小手,不斷的揉搓。


    安若覺得此刻的他還挺靠譜的。


    “你們為什麽不在家裏等我,跑這麽遠?”


    梁小葉急忙道:“在旁邊辦點事,走吧。”


    她不想讓時銘知道自己開奶茶店的事情,主要這個奶茶店還是加盟的他的公司。


    “凍著了吧。”時銘低著腦袋問她。


    安若率先鑽進了車裏,不再去看。


    梁小葉的手被他捂著,冰涼感漸漸消退,時銘舉著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有些癢,微微發燙。


    梁小葉看著他的俊顏,知道這是在討好自己。


    輕聲笑道:“與其在外麵凍著,不如去車裏暖和一下。”


    時銘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揶揄。


    “不生我的氣了?”


    梁小葉推了他一下,臉色微紅的看向車內的安若,玻璃漆黑一團,什麽也沒有看到。


    “我告訴你,不許讓我朋友為難。”


    “我怎麽敢,讓安若為難,宴川迴來要扒皮的。”


    倆人也不嫌冷,就站在車門口聊天,安若在車裏偷笑,總是忍不住的瞟上兩眼。


    梁小葉的臉燒的通紅,他真的什麽話也敢往外說,氣的鑽進車子裏。


    時銘挑了下眉,真心覺得路燈下的氛圍挺好的,親一下也不犯法。


    這次酒吧包廂裏有些安靜,裏麵就坐著季淮安和耿月。


    季淮安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樣子,隻是耿月,她眉宇之間透露著不耐煩。


    看到安若進來的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唰的站起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盯著季淮安。


    良久,對方才衝她微微一笑,強迫她坐迴自己身邊。


    梁小葉沒有什麽好臉色,跟著時銘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安若臉色也不好看,來了是一迴事,可是來了就原諒,她心裏肯定不痛快。


    沒有了靳宴川,安若一個人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邊,形單影隻,有些孤單。


    季淮安慢條斯理的對著耿月說道。


    “你做錯了事情,就該向安若道歉,我沒告訴你,是擔心你不來,但是今天這個機會是我求來的,希望你好好把握。”


    耿月臉色變的陰沉沉的,季淮安說帶著她來談一筆大生意。


    這個大生意就是讓她再次碾碎了自尊向人道歉?


    “季淮安,你以為你是誰?我已經為那件事承受了後果,你要是心疼她,不需要拐這麽大的彎子,你自己想辦法哄她開心。”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是透過燈光,也能看出來她臉上的表情是不願意的。


    安若的眉頭輕輕的皺在一起,瞬間覺得無聊至極。


    “你胡說什麽?你本就欠她一個道歉。”


    “那我若不道歉呢!”


    季淮安的眼神涼了下來,看著她倔強的模樣,捏了捏眉心。


    他最近心裏也非常亂,甚至無法去正常思考,有些事情做完竟然也覺得衝動。


    比如現在,他忽略了耿月的心性,即使變得成熟了,但是野性依然在。


    但是他已經利用了和靳宴川的友情,也利用了安若的善良,不能到此為止。


    季淮安臉色發青,起了脾氣,沉沉說道。


    “你想樹下一個永遠的敵人嗎?商場就是圓形桌,沒有永遠的敵人,終會碰頭稱友,你覺得是你需要靳宴川的支持,還是他需要你?”


    耿月收斂了怒氣,盯著他。


    季淮安的嗓音冒著冷意,目光幽幽,像個為她謀劃的軍師。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要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麽,為了那可憐的自尊心,丟失了利益與大局,你還口口聲說為了公司可以犧牲一切嗎?”


    其實他不想說這些,都是騙她的。


    可是,今天這個機會確實很難得,為了耿月的以後,他希望她可以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看著她鬆動的神色,季淮安知道,說的話對方聽進去了。


    他的語氣緩了緩。


    “人,這一生要走很多路,最重要的沒幾條,也會認識很多的人,改變命運的就那幾個,成功或者失敗,也許就是多走對了一條路,多結交了一個對的人,安若可以幫你,她是你要結交的人。”


    季淮安說完,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胳膊,給了她無聲的鼓勵。


    其實,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本身就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學家。


    季淮安赤誠待人,不代表他不會玩弄人心。


    耿月在他輪番的攻勢下徹底軟了下來。


    畢竟這是她現在最需要的,季淮安的每一句話都說進了她的心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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