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耿月又開始哭,季淮安的臉也陰沉下來。


    如果不是從小玩到大的情分在,他指定摔車門就離開。


    哭聲由一開始的斷斷續續到後來的號啕大哭,完全不顧及一旁還有個男人在,就差張開血盆大口,鼻涕一把淚一把。


    車裏的溫度逐漸升高,季淮安的額間也有了細密的汗珠,從懷裏掏出一塊紙巾扔給她,並且警告她。


    “別哭了,不然我給你錄下來放網上,讓你那些好姐妹瞧瞧你現在的樣子。”


    耿月雖然閉了嘴,可是身子還在一抽一抽的,惡狠狠的看向他。


    “我失戀了不能哭嗎?”


    “再說一遍,你那個不叫失戀,你那個是一廂情願。”


    真是哪裏疼往哪裏紮小刀,耿月被他氣的鼻孔都放大了不少,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怒斥。


    季淮安覺得好笑,把紙扯開,胡亂的在她臉上抹了一把,像一個不熟練的父親給孩子擦臉一樣粗暴。


    隨後季淮安從後車座一步跨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去哪裏?”


    “送你迴家。”


    耿月依舊倔強:“我不迴去,我要找靳宴川結婚!!”


    季淮安眉頭緊皺:“你缺心眼啊,老是上趕受傷,開心??”


    耿月不說話了,大咧咧的半躺在座椅上,吹著空調,平複情緒。


    “如果你早點和安若結婚,說不定我還有機會,季淮安,你怎麽這麽不給力呢??”


    她細細弱弱的聲音傳來,卻比任何話語都有力量,刺的他心髒疼。


    “終究是沒有緣分......”


    握住方向盤的手不斷的收緊,再收緊,最終泄了力氣。


    耿月八卦的心迅速升起,才不管他到底難不難受,伸著頭,將心裏的好奇全部說了出來。


    “你當初怎麽想的?會喜歡上靳宴川的前妻,你不知道朋友妻不能欺?前妻也是妻啊!”


    “你和安若發展到哪個地步了,有沒有破了戒,吃了禁果?”


    “你當初怎麽一聲不吭的就去了國外,對安若來說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不然,我們聯手,你繼續和安若結婚,我繼續糾纏靳宴川,如果都成功了,那我們倆人將會是曆史上最厲害的搭檔。”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來,季淮安的臉色沉沉,想要堵住她的嘴。


    “你說話啊,啞巴了?”


    季淮安開著車,對她露出了一個狠戾的表情,然後用一隻手將她按了迴去。


    可是他也在想,當初為什麽喜歡安若呢?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想來想去,大概是每天在公司發現她總是獨來獨往,形影單隻時候想要靠近她。


    也可能是那次她獨自一個人坐在江邊想哭卻還要隱忍的可憐模樣,讓他有了想要保護的衝動。


    也許是被靳宴川欺負時的倔強樣子,也許是看到她作為母親的勇敢堅強,也許是知道她那幾年對靳宴川堅定不移的付出......


    太多太多了,他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了。


    季淮安壓下心裏的苦澀,他確實不夠勇敢,沒能給她提供一個避風的港灣。


    有時候,他很羨慕靳宴川,因為有這樣一個女人願意為他不計後果的付出,還給他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


    有時候他又很佩服靳宴川,麵對安若,他總是霸道的宣示主權,仗著安若心裏殘存的愛念將她箍在身邊。


    季淮安喉結微動,聲音有些縹緲的問了一句。


    “月月,如果,一個你不喜歡的人將你綁在身邊,你心裏會不會害怕?”


    耿月思前想後。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喜歡的人怎麽能把我綁在身邊?要不然是我心甘情願的,要不然就是我內心不討厭他。”


    “如果是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呢?”


    耿月一本正經道:“你還是不足夠了解女人,如果我真的很討厭這個人,無論什麽迫不得已的原因,我都會想辦法離開,絕不會多待一天。”


    季淮安苦笑,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那是你,你有資本,很多人沒有。”


    耿月看著他的後腦勺,無所謂道。


    “也許吧,但是女人都是感性的,如果從不求救,就說明心甘情願。”


    季淮安的神色逐漸變的凝固。


    夜已經很晚了,安若趴在床上看著毫無信號的手機,上麵已經顯示淩晨一點鍾。


    因為熬夜導致她的頭腦昏沉,閉上眼睛卻有在想靳宴川的處境,根本無法入睡。


    這個點了,他還會迴家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若隱約聽見關門的聲音,她強睜開一條縫隙,竟然從窗戶上看到一次朦朧的亮光。


    要天亮了嗎?


    接著她又沉沉睡去。


    一早,她被驚醒,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


    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去看靳宴川的房間是不是關著的,看看他昨天晚上到底迴來沒有。


    等她走到他房間的門口,卻發現臥室門是敞開的。


    安若走進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隻有幾件要洗的衣服隨意的扔在床頭邊。


    走進拿起他的衣服,眉頭就皺了起來。


    衣服上全是濃鬱的煙酒味道。


    看來昨天晚上他迴來了,今天一早又離開了。


    整整一天,安若都沉默了許多,做什麽事情也心不在焉。


    又到了晚上一兩點,安若本想等著他,可是一直也沒有迴來,這次連迴家換衣服都沒有。


    連續三天都是這樣,安若連他的影子也沒看到,不由得更加擔心他現在的處境。


    這三天,靳宴川過的可謂是水深火熱。


    白天他要應對所有的事情,晚上還要和政府,銀行,合作商吃飯,有時候甚至要連續喝兩三場。


    他的神色有些頹廢,胡茬也冒了出來,眼下一片烏青。


    時銘和季淮安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特別是時銘,他要時刻關注網上的動態,還要低三下四的求自己的好妹妹在電視節目上多安排一些耿氏的新聞。


    三天下來,他連頭發絲都不精致了,好多女孩的微信他都沒有迴複。


    季淮安是三人中稍微狀態好一些的。


    他的身份特殊,很多人願意賣他麵子,可是他又不能出麵請求,每天就在公司坐鎮。


    盯著股票和銀行那邊的消息,時不時的還要給大家開開會,扔個定心丸。


    總之圈內人士都知道,耿氏和鼎智是徹底決裂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不是耿氏滅亡,就是鼎智消失。


    俗話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兩家的對決也影響到了許許多多的小企業。


    他們依賴這些大公司生存,每天過的戰戰兢兢。


    政府為了保持平衡,明麵上不斷調和,私下也開始威脅。


    隻是現在的情勢,已經和別人無關了,雙方劍拔弩張,誰也不願意放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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