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的事情討論的差不多後,時銘叫來服務員直接上了六瓶紅酒。


    眼下看到了希望,壓抑許久的心得以釋放。


    酒過三巡,三個人喝的都有些多了。


    特別是季淮安,一向隱忍克製的他,不知為何,麵對時銘的倒酒總是一杯喝完,很快他的臉頰就開始泛紅。


    另外的兩個人沒有阻止,像是明白他心裏的事情一樣,靜靜地看著他發泄。


    終於,酒精已經讓他的大腦迴歸了原始形態,不在乎麵前的男人是否是自己的好朋友,他隻在乎心裏的那個女人。


    “你,把她,藏哪了?”


    時銘心頭咯噔一下。


    暗想,安若真的是紅顏禍水,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讓好不容易融洽的氣氛再變的冰冷。


    “淮安,你喝醉了,要不然我們散了吧。”


    季淮安低低的笑著,神色痛苦的像是剛失戀的男孩。


    “我知道你沒有放下她,可是她既然答應和我結婚,就說明已經放下你了,你又何必纏著不放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特不是個男人!”


    靳宴川的神色有些發緊,看著麵前的紅酒杯,等著季淮安的控訴。


    “其實我也特不是男人,竟然喜歡上了朋友的前妻,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的想她,見她,她不開心時就想保護她,她高興我也打心底裏高興。”


    “從小到大我規規矩矩的成長,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越矩的事情,可在安若身上我變的不是我了。”


    季淮安胡亂的揉了一下臉頰,還將耳邊的碎發往下扒拉,咽了咽口水,又喝掉麵前的紅酒。


    在感情裏,他就是個純情的男孩,從未嚐過愛情的蜜果,僅僅是袒露內心的想法,已然開始羞怯。


    靳宴川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落了落,慢慢收迴時,也喝幹了杯子裏的紅酒。


    “宴川,如果這次度過了難關,你可不可以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


    屋子裏靜的有些窒息,季淮安雙眼通紅的盯著靳宴川,眼神雪亮亮的,帶著癲狂,似乎能將人的心底射穿。


    饒是靳宴川也被他的模樣震的渾身一涼。


    隻是他不會心軟。


    迎麵和季淮安對視,深戾的眼眸冷的像一把剛開刃的尖刀,劃過靜謐的空間,讓一切塵埃落定。


    “她未來唯一可以喜歡並且愛上的人隻能是我,別人誰都不行!!”


    時間仿佛停滯。


    季淮安盯著他的眼神逐漸變的憤恨,聲音不受控製的開始咆哮。


    “你為什麽要折磨她,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時銘縮在角落裏,像個局外人一樣將手機攝像頭打開,錄下他認為曆史性的一幕。


    “因為我的心髒不允許她消失。”


    灰暗的酒吧包廂裏,燈光給靳宴川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陰霾。


    他目光過於堅韌森寒,表情明明沒有絲毫變化,卻讓人心底發顫,直覺他可以掌控一切,包括他的愛情。


    季淮安愣了一下,眉頭緊蹙,他知道靳宴川心裏有安若,但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愛的這麽深。


    莫名的,季淮安就覺得自己輸了,他默然垂首而坐,眼睛木訥的盯著酒桌上的殘酒,良久閉上了眼睛。


    低低苦笑兩聲,再次睜開,眼睛裏仿佛飄著一股霧氣,目光空洞而遙遠。


    “我走了,明天公司見吧。”


    用盡了力氣他才勉強站了起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時銘跟著站起來,他覺得季淮安更需要人陪伴,抄起衣服跟著他出了包廂。


    房間裏隻剩下靳宴川一個人,他依舊保持著原來垂首的姿態,一動也不動。


    隻是原本毫無表情的麵容上出現了一抹皸裂,眼底漫上了一層悲涼。


    大約過了幾分鍾,包廂的門被人推開,幾位服務生拿著清掃的工具一擁而進,嘴裏談論著今天晚上發生的趣事。


    靳宴川像是沒看見一樣,端坐在沙發上。


    幾人沒想到屋裏還有人在,以為都走了他們才過來清掃,連忙鞠躬道歉。


    靳宴川這才反應過來,壓著聲音問道:“幾點了?”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迴答:“十一點三十五分。”


    靳宴川從胸腔裏出了口氣,慢吞吞的站起身子,開口的聲音帶著一絲縹緲,聽不真切。


    “隻不過是想有個家,家裏有她,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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