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安若早早的就起來了。


    她今天和季淮安說好的要去領證,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出門了。


    在父母的殷切注視下,安若覺得往後的日子也許會幸福許多。


    她在路口等了一會兒,沒見季淮安過來,索性給他發了個信息,自己打車去了民政局。


    由於一早過來的,裏麵也沒什麽人,早早的就過了號,安若隻好重新再去取號。


    給季淮安打了電話,他發信息說晚一會兒到,家裏有點事情。


    安若靜靜的等著,沒想到時隔四年後,她又來到了這個地方。


    不過今天好像不太吉利,因為她發現旁邊的離婚窗口一直絡繹不絕,整個大廳裏也熱鬧起來,大多數都是過來吵架要離婚的。


    而結婚這邊,寥寥幾對人,好似他們也發現了今天不是個領證的好日子,一個個的滿麵愁容。


    一直坐在椅子上等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安若心裏隱約閃過一絲不安,眼看都十一點半了,季淮安還沒有到,明明說好一早就領證的。


    她起身離開這個喧鬧的大廳,下了階梯,給季淮安打電話。


    電話是通著的,但是沒人接,又打了幾個,還是沒人接。


    安若隻好坐在台階上等著他。


    很快,一輛黑色又低調的車開了進來,安若知道那是季淮安的車,連忙站起身子去迎接。


    隻是當她走到車子麵前,從裏麵下來的卻不是季淮安,而是一個中年女人。


    長相端莊大氣,仔細看,五官和季淮安的很相似。


    對方看到安若後,愣了幾秒,隨後溫和的語氣說道。


    “請問是安小姐嗎?我是淮安的媽媽,有機會和你聊聊嗎?”


    安若呆在原地好久才反應過來,木訥的跟著她上了車。


    車子緩緩開進了一棟茶樓。


    二人下車進了一間雅室,季母始終麵帶微笑,並且給安若斟滿了茶水。


    “我冒昧的來見安小姐,是有事情要告訴你,再此之前,我想告訴你的是,淮安他今天不會來了,因為他爸爸想盡辦法將他帶去了美國。”


    聽到這個結果,安若瞳孔一震,驚詫萬分。


    “我能知道原因嗎?”


    她聲音發緊,手心緊握,攥出了汗。


    季母淡笑著,絲毫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


    “聽我公公說你在醫院裏對他很照顧,我們一家人也都很感謝你,知道你在生活中遇到了難事,我們也願意為你提供另外的法律幫助,隻是你和淮安的婚事,我們一家覺得不合適。”


    安若有些難堪,“淮安他知道了嗎?”


    “他一直知道,隻是他一直為了你在和我們抗衡。”


    “安小姐,你人很好,隻是背景太複雜,何況宴川一直也和我們有來往,我們實在沒有想到,淮安會喜歡上好朋友的前妻。”


    麵對這樣的話語,安若羞愧萬分。


    “對不起,我沒有想過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


    季母喝了一口茶,微微一笑。


    “我過來找你,是不想讓你誤會淮安,他爸爸沒收了他的手機,以爺爺要動手術為由將他騙到了機場,隨後也算是五花大綁的將他送去了國外。”


    “他得知被騙的那一刻很傷心,我知道後心裏也很難過,可是對於淮安來說,他未來的老婆要麽是背景幹淨的普通人,要麽是和我們家門當戶對,日後對他的事業有幫助。”


    “安小姐,希望你能諒解,畢竟我們世家從政,實在不想出現任何可以影響到我們一家聲譽的因素,而你和宴川的鬥爭,已經將我們家卷了進來。”


    安若將頭埋的更低了,她沒想到季淮安為他做了這麽多。


    以後若要知道了這樣沉重的負擔,那自己也會愧疚死的吧,幸好,他今天沒有出現,不然她這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之中。


    安若咬著唇,然後保證道:“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了,不會耽誤淮安的。”


    安若的話倒是讓季母有些驚訝,特別是看到對方眼裏並沒有過多的傷心難過時,像是明白了什麽,搖頭歎息。


    “這裏是一張律師的名片,他也是專門打離婚官司的,周家的那個你不能再用了,我們利益關係很複雜,實在是愛莫能助。”


    這句話倒是讓安若的臉色白了幾分,剛有的希望難道又破滅了嗎?


    季母又道:“安小姐,勸你一句,如果能和平解決這個問題還是盡量的和平解決,以你的能力,是無法和宴川抗衡,在我的印象裏,宴川也不是不擇手段的小人,更何況你們曾經是夫妻,有什麽話都可以好好聊。”


    安若木木的點著頭。


    從茶樓走出來後,迎著太陽,她覺得累極了。


    她想,是不是老天爺都不想讓兒子跟著自己呢。


    收拾好心情後,安若又打車去了季母給的律師事務所。


    結果她才剛進去就被轟了出來,原因是對方聽說和靳宴川打官司,滿臉嘲笑她自不量力,一點詢問也沒有就把她趕了出來。


    還有三天就是開庭的日子,她到現在連一個律師也沒有。


    唯一的希望,季淮安也消失了。


    安若蹲在台階上,絕望的笑著,再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普通人和富人之間的差距。


    那種無力感讓人窒息。


    突然,一雙黑色漆亮的皮鞋闖進她的目光中,安若迎著太陽看向來人。


    原來是他,靳宴川,一切的罪魁禍首。


    安若又將頭埋了下去,她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不想和他說一句話。


    靳宴川倒是很有興致,他微微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


    “你那個未婚夫呢?怎麽拋棄你一個人在這裏?”


    安若看也沒看他,站起身子就要走。


    靳宴川的眉頭皺了起來,跨步就擋住了她的去路。


    安若置身於一片陰影之下,眼神空洞的像是沒有底的深淵。


    “讓開!!”


    靳宴川被她冷漠的話激的冷下了臉,想要開口說上幾句紮心窩子的話,卻在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頓住了。


    “你怎麽了?”


    靳宴川伸手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不料,安若反手就是一巴掌,不輕不重的煽在了他的左邊臉上。


    “靳宴川,你滿意了吧,一次又一次的讓我陷入絕望,是不是看我活著,你都不開心,想讓我死掉嗎??”


    安若承認這些話有些極端,但是她真的累到不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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