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一早,安若早早的起來做好了飯,她今天要出去,所以要提前告訴靳宴川。


    敲了敲她房間的門,靳宴川開門與她對視。


    橘黃的光線下,身穿白襯衣的男人就站在她的麵前,領口還未整理好,有些異樣的蠱惑。


    安若連忙說道:“我做了早飯,叫你下去吃。”


    靳宴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藍色襯衣,黑色幹練闊腿褲,頭發也挽在一起,一看就是要出門的裝扮。


    “你有事要出門?”


    安若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他看出來了,隻好說道。


    “我就請了三天的假,所以今天要上班了,我下班後還能迴來嗎?”


    她昨天想了好久,覺得在沒有得到律師肯定的情況下,盡可能的不要激怒靳宴川,順著他來,保證自己天天和兒子在一起,又可以爭取到時間。


    “正好我也要去公司,這就下來吃飯。”


    他沒說讓她迴來住,也沒說不讓她迴來,可是安若知道,他沒有生氣,就代表她可以迴來。


    吃飯的時候,安灝陽一直在說昨天遊樂場好玩的事情,安若配和他說上幾句,又想到靳宴川也要去上班,那孩子怎麽辦?


    她心裏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他有什麽安排。


    “你去公司了,陽陽一個人在家嗎?”


    她很小心的試探,靳宴川頭也沒抬。


    “我請了早教老師,他三歲多了,也該學習些東西了。”


    安若鬆了口氣,她也想讓兒子去上早教班,可是她手頭不寬裕啊,所以就拖了又拖。


    從廚房收拾好出來,看到靳宴川還坐在沙發上,安若拿起包,和他打了聲招唿。


    “我先走了。”


    “我送你。”


    安若驚訝,“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鐵,打車都行。”


    “這裏沒有地鐵,也打不到車。”


    這一路上也出奇的安靜,安若坐在副駕駛上,思索著靳宴川突如其來的變化。


    將她送到上班的地方,靳宴川轉身又開車迴到了總部。


    安若迴到工位上,不多久她就看到季淮安從會議室出來,連忙給他發去了信息。


    很快的就收到了讓她去辦公室的消息。


    推開辦公室的門。


    “季總。”


    季淮安笑道:“你忘記了?私下叫我的名字就好。”


    安若有些拘束。


    “淮安,謝謝你。”


    “行了,謝我的話都說了八百遍了,你過來坐,律師馬上到。”


    安若剛坐下,一位中年男人夾著公文包就進來了。


    經介紹,此人是國內外著名的離婚律師,特別是在國內,一些糾纏不清的大家族都知道他的存在。


    安若聽完介紹後,信心倍增,覺得和靳宴川爭奪撫養權的勝利麵也大了許多。


    律師先是說道:“您和靳總的事情,季少爺告訴我了一些,還有些具體的細節需要向您核實。”


    安若像個學生一樣正經危坐。


    “首先,你們離婚時是否為自願離婚,離婚時一方有沒有提供補償,孩子的問題當時有沒有進行協商。”


    安若逐一迴答,隻是關於孩子協商問題,安若也如實告知靳宴川當時不知道。


    律師又問:“如今孩子每月花銷大概多少?近一年的工資流水單需要提供一下,包含一些有助於養孩子的福利待遇,或者優勢。”


    安若的肩膀鬆了下來,咬著唇,半天才迴答。


    “我孩子每個月的花銷除去奶粉之外也就幾百塊錢,工資流水也就有四個月的,別的都沒了。”


    估計律師也沒有碰到過這樣窘迫的女方,畢竟他接觸的光律師費都是百萬起步。


    看了一眼季淮安,見後者一幅讓他安心的表情,瞬間明白了其中的人物關係。


    有季淮安出馬幫忙,那很多事情反而容易了很多。


    又象征性的問了安若幾個問題,得出的結論都是沒有資本和靳宴川抗衡。


    最終,律師隻能從感情上打出路。


    “安女士,請您說一下和靳總離婚的原因,最好涉及到您不得已離婚的苦衷。”


    安若想了好久,腦子裏重現以往的畫麵,有些事情她不願意說,她經曆的苦難都是自願的。


    可是現在涉及到撫養權的問題,當初的苦難就變成了一把利器,隻要有利於自己的,她不在乎向別人揭露傷疤,獲得同情。


    安若娓娓道來,隱去了二人幸福快樂的時光,把離婚時的窮困潦倒一五一十的展現在律師和季淮安的麵前。


    女性向來更能感知苦難,強化苦難,再加上她語氣平和,神情哀傷,讓人聽著更覺可憐,無助。


    律師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叱吒商界的靳宴川也有過這樣一段經曆。


    而季淮安的眉目中隻有隱隱的心疼。


    他知道安若很堅強,但是他沒想到可以為了靳宴川做到這個份上。


    自幼富足的他,在他聽來,安若的一席話是讓他無法想象苦。


    怎麽會有人在冬季一早去批發市場買菜,隻為了雞蛋一斤便宜兩毛錢?


    怎麽會有人為了省錢,一天三頓吃白菜燉粉條?就因為白菜幾毛錢一斤,三四塊錢的白菜可以吃上好幾天。


    怎麽會有人一天幹三份工,白天賣完衣服晚上還要去快餐店上班?


    ......


    怎麽會有人的苦難數也數不清,就因為愛上了一個男人?


    季淮安的眼眶微紅,他理解不了,所以震撼。


    可是當時的安若才二十出頭,多麽美好的年紀,本應該花枝招展,卻早早的跌入泥潭。


    安若把該說的都說完了,神情依舊沒有變化,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隻是最終結尾的時候,安若輕聲說道。


    “這一切是我一天一天,一分一秒所經曆的,我不怨任何人,我自願選擇的,隻是希望,我所經曆的,可以法外容情,將我視作生命的兒子還給我。”


    律師聽完點了點頭,他起身告辭,說有進展聯係季淮安。


    安若低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就像是飄著的氣球,一戳就破。


    季淮安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過了好久,伸手想要抱抱她,可是又擔心傷害到她敏感的心。


    好在,安若比他想象的更堅強,抬頭微笑和他對視。


    “謝謝你淮安,我出去上班了,有進展的話記得通知我哦。”


    季淮安還是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這幾日你注意安全。”


    安若笑道:“放心吧,靳宴川不是小人,你們是朋友,難道不了解嗎?”


    她的話,讓季淮安沉默了片刻,眼神溫柔似水的盯著安若,好似要將心裏話說出來。


    最終,他淡淡道:“可他是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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