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銘騎著自行車往家裏趕路上。


    “當你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那是我在為你炸烏雲~”


    “當你的發絲微亂,有陣風吹過~”


    ……


    手機鈴聲響起,葉銘單手騎行,拿出電話一看備注。


    “哎?這都已經放學了,這老頭怎麽給我打電話了?啊,對了,差點給忘了這事兒了。”


    接通電話。


    “臭小子,你放學了沒?”


    “老頭兒,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這個時候早就騎車迴去了。”


    “哦,你兜裏應該還有一張二十的吧?上老李頭那兒,把他攤上今天賣剩下的菜都盤下來。”


    “好嘞……”


    葉銘迴複一句後掛斷電話,調轉車頭朝著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騎去。


    ……


    “李爺爺!”


    葉銘推著車走到一處賣菜的攤子上熱情的和一個滿頭花白的老爺爺打招唿。


    “小葉放學了。”


    李嵐山笑著問道。


    “是啊,李爺爺,我爸讓我來你這裏買菜。”


    葉銘說著把車停好走到攤前和李嵐山一起把攤子上的黃瓜和白菜裝袋子收好。


    “李爺爺,今天賣了多少錢?”


    李嵐山裝著黃瓜想了想。


    “好像有十幾塊吧?”


    李嵐山拿著秤一稱。


    “十塊錢。”


    葉銘拿出自己兜裏麵唯一的一張二十塊錢的紙幣。


    “李爺爺給你錢……”


    “啊?小葉不用給錢了,這菜送你……”


    李嵐山剛要拒絕葉銘直接把錢塞到他的兜裏。


    “買了東西就要付錢,這是社會常識,在李爺爺你這裏都買這麽多次菜了,李爺爺你就別推辭。”


    葉銘把錢塞進李嵐山兜裏麵也沒說什麽直接帶上黃瓜和白菜騎上自行車離開。


    李嵐山看著葉銘騎著車離開的背影看著手上的二十塊錢向著葉銘離開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很窮,賣菜的收入隻能勉強果腹。


    現在電視上很多所謂的的專家都在說什麽人民的平均收入水平很高很好。


    可他們所說的那些平均收入水平很高對這些在黑暗中掙紮求生的人們來說隻是一個笑話。


    葉銘騎著車提著一袋菜迴家,就在經過一個垃圾桶的時候,他停下來了。


    葉銘看著那個垃圾桶很快一個被吃幹淨的玉米棒從裏麵飛出來。


    一隻髒兮兮的狸花貓從垃圾桶裏麵爬出來。


    葉銘看著這隻渾身髒兮兮散發著一陣味道的狸花貓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然後叼起玉米棒退到垃圾桶旁。


    他停下自行車從一袋子菜裏麵拿出一根翠綠的黃瓜走到狸花貓跟前。


    遞出黃瓜,正準備啃玉米棒的狸花貓看著葉銘。


    它很餓,不然也不會去啃這種被吃幹淨玉米棒。


    葉銘把玉米棒撿起丟進垃圾桶。


    “等價交換,我用這根黃瓜和你換。”


    葉銘也想給這隻狸花貓買根火腿腸,但……


    看著啃著黃瓜流淚的狸花貓他莫名的有些心酸。


    上一世他也是這麽遇到了這隻狸花貓。


    隻不過那時候這隻狸花貓因為餓急了正在啃玉米棒。


    那時候葉銘和現在一樣給了它一根黃瓜。


    但葉銘沒有收養她,但……在明年冬天的那時候他收養了這隻狸花貓的孩子。


    現實比電視上所說的更加殘酷。


    李嵐山起早摸黑賣菜,一天下來也隻賣了十幾塊的農民數不勝數。


    如同這隻狸花貓一般餓的去啃玉米棒,甚至餓死的貓也數不勝數。


    也有無數個為了生活在烈日下幹活的工人。


    世界上被人間疾苦籠罩的人還有很多。


    葉銘看著狸花貓向她伸出手。


    “願意和我走嗎?以後……我養你。”


    狸花貓放下剛啃一半的黃瓜抬頭看著葉銘。


    她混跡在人類世界這麽久,能聽懂葉銘的話。


    她看著眼前這隻兩腳獸,感受著兩腳獸的善意,她小心的把前爪放在葉銘的手上。


    真的會有人願意養她嗎?


    這讓從小流浪的狸花貓感覺像是在做夢。


    “跟上,我們迴家了。”


    葉銘推著車,狸花貓在後麵跟著一人一貓的影子在路燈投下的光芒中交疊在一起。


    ……


    “葉氏中醫館”


    這是葉銘的家,從他爺爺那一代祖傳的中醫。


    葉銘把車停在中醫館後的一扇老舊的木門旁邊後提著菜進去。


    進門便是一個院子,在院子那裏一位一看就是患者信任模樣(地中海)的中年人正在處理一堆東西。


    “老頭兒,在處理什麽?”


    “臭小子,別在那裏傻站著,快過來處理這些我今天上山采的辛夷花。”


    葉墨沒好氣的說道。


    葉銘放下菜上前幫忙處理那些或是紫紅或是淡紫的花。


    辛夷花是玉蘭的幹燥花蕾。


    中醫認為,辛夷花味辛,性溫,歸肺、胃經,有散風寒,通鼻竅的功效。


    善散肺經風邪而通鼻竅,入胃經而能引胃中清氣上行,治鼻淵鼻塞頭痛。


    所以辛夷花是一味可以治療慢性或急性鼻炎的中藥材。


    葉墨是現在中醫館的鎮館中醫,經常會上山收集一些中藥。


    河南辛夷花三月上旬差不多就收完了,葉墨正在處理的這些應該會是他今年采的最後一批辛夷花。


    辛夷花處理完葉墨這是炫耀的拿出個根莖。


    “你小子看看,這馬尿泡可是我親自收集的。”


    葉銘看著成色還算不錯的馬尿泡點點頭。


    “老頭兒,這東西等一會兒再說,我現在事要跟你說。”


    葉墨收起馬尿泡看向自己這個臭小子,一副“有話快說,沒話滾蛋”的樣子。


    “我想養隻貓。”


    “可以。”


    葉墨直接同意了。


    養隻貓而已中醫館雖然收入不多但也不是不能再養一隻貓。


    更何況自家兒子副業,也是有不少收入,養上隻貓那是完全沒問題。


    葉銘抱起門口乖巧坐著的狸花貓走到葉墨麵前給他看。


    “我養這隻。”


    “流浪貓啊,也行,流浪貓好養活。”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


    葉銘的老媽劉尹蘭從屋裏走出來,然後就看見了葉銘手上髒兮兮的狸花貓。


    還沒走到父子麵前,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味道。


    “哪來的貓?還這麽髒。”


    劉尹蘭皺著眉頭問道。


    “你兒子想養,等一下讓他洗幹淨。”


    葉墨的話讓劉尹蘭詫異地看向葉銘。


    自己家這個臭小子還會想著養貓?


    “算了算了,我來洗好了。”


    接過狸花貓劉尹蘭帶著貓去衛生間給她洗澡。


    “說吧,為什麽要養貓。”


    葉墨靠著牆點了根煙問道。


    “這隻貓餓極了,在那裏啃玉米棒,那玉米棒已經被吃幹淨了,看到可憐就收養了唄。”


    葉銘順手從葉墨兜裏掏出煙和打火機,給自己也點了一根。


    他不太喜歡吸煙,但是,也隻有尼古丁的味道才會讓他冷靜下來。


    “這隻貓可比老李頭兒慘。”


    “確實……”


    二人沉默了。


    最後葉墨看著夜空。


    “黑暗中掙紮求生的人很多,我們的光無法照亮所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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