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萬福。”沉香朝張箏福身行了一禮。


    守門的兩個小太監看到沉香出現,像是看到救星般,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沉香姑娘,小的們已經和皇貴妃娘娘說了咱們娘娘正在小憩,可皇貴妃娘娘......”


    餘下之話沒敢說完,兩小太監瑟縮得偷偷瞄了一眼張箏,而後趕忙退到沉香身後。


    “本宮擔憂婉妃妹妹的身子,便來瞧瞧她了。你們幾個奴才攔著本宮做什麽?”張箏眯了眯眼看向熙和宮東宮殿內,輕扯唇角故作驚疑道:“莫非是婉妃妹妹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皇貴妃娘娘還請慎言。”沉香打斷了張箏的話。


    張箏笑著攏了攏一絲不苟的頭發,又道:“既然不是,那為何本宮不能去瞧瞧婉妃,順便還能陪她說說話呢。”


    沉香恭敬迴道:“迴皇貴妃的話,確實是我家娘娘在小憩,剛睡熟一會兒,奴婢們也不敢吵醒娘娘。”


    張箏道:“無妨,本宮今日興致來了,找她說說體己話,她自然會醒來陪本宮的。”


    說著,張箏便要往熙和宮裏頭走。


    沉香伸臂一攔,擋住了她的腳步。她身後的兩個小太監也跟著擋在了熙和宮門口。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奴婢和幾個小小的奴才三番兩次阻攔本宮去探望婉妃的心,是何居心?還不快讓開。”看到沉香阻攔在自己麵前,張箏頓時勃然大怒。


    沉香直挺挺擋在張箏麵前,歉聲道:“皇貴妃恕罪,奴婢也是無奈。今日我們娘娘已經說了閉門謝客。”


    “好你個小婢子!”張箏指著沉香,“來人,給本宮將這小婢子拖下去杖責二十,以下犯上不敬本宮,給本宮打!”


    “是,娘娘。”


    張箏身後,兩名腰肥膀圓的嬤嬤上前來要抓沉香。


    沉香不輕不淡道:“皇貴妃,您可要想清楚,奴婢的主子可是柔惠郡主。”


    她與朱砂兩人不過是蘇君瀾暫時派到蘇婉身邊保護她。


    這會兒朱砂應該去搬救兵了。


    聽到沉香的話,張箏驟然一頓。


    該死的,蘇婉身邊怎麽會多了蘇君瀾的人!


    沉香接著道:“皇貴妃娘娘,您若今日執意要我家娘娘陪您說體己話,導致娘娘心緒不佳,懷胎不穩,那奴婢不介意將此事告訴柔惠郡主。”


    張箏來勢洶洶,擺明了是要來找蘇婉的麻煩。


    若她抬出她家小姐的名號,張箏還是要如此的話,那迴頭她家小姐要找迴她張箏的麻煩,到時候可就沒那麽好說話呢。


    “你!”張箏被沉香這樣一說,內心頓時有些遲疑。


    “婉妃娘娘宮裏頭的婢女好大威風,竟然敢威脅皇貴妃娘娘,還拿柔惠郡主來說事,真是好能耐呢。”


    就在張箏猶豫要不要繼續闖進去熙和宮時,身後忽然傳來了莊妃的聲音。


    “莊妃娘娘安。”沉香帶著人朝緩緩而來的莊妃行了禮。


    張箏卻被莊妃的話刺激到了,頓時上前一步一巴掌揮到了沉香的臉上。


    “啪!”


    這記耳光特別響亮,沉香一時不察,被張箏打得頭都扭到了一邊,身子往後晃了下,俏麗白皙的臉上瞬間浮現出了巴掌印。


    兩個小太監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沉香姑娘!”


    “莊妃說得對,你一個小小的奴婢罷了,還敢在本宮麵前放肆,拿她蘇君瀾做勢頭,本宮難不成怕她蘇君瀾嗎?”


    莊妃都沒來得及反應,這一巴掌就落到了沉香的臉上。


    她也沒想到她就那麽有心的隨口一說,張箏就這麽不禁激,直接動手了。


    這一下可不好辦了呀。


    她這會兒來原本以為張箏已經進了熙和宮,她直接過來也能進了熙和宮。


    可現在倒好,張箏直接動手,這下梁子是結下了。


    莊妃連忙上前道:“張姐姐莫要生氣,婉妃不會教育下人,您替她管教了一下,也是應該的。”


    看似安撫,實則又在挑起張箏的怒火。


    沉香抬手揉了揉被打偏的臉,似笑非笑看向張箏身旁的莊妃。


    “對,一個小小奴婢,不懂禮數,你們娘娘不會教,那本宮來教教便是。”張箏又怒斥道:“就算她蘇君瀾今日在這兒,本宮也要去叨擾一下婉妃妹妹。”


    “張姐姐真是好心,如此關切婉妃,隻怕人家啊,不領情呢。”莊妃抿了抿唇道。


    張箏手下一甩,哼道:“她敢!”


    她今日確實好心好意來看她蘇婉,可這群不長眼的奴才還一直攔著自己,真是讓人不爽。


    “來人,將他們拖下去杖責二十。”


    “皇貴妃娘娘手下留情。”熙和宮殿內,高嬤嬤揚著笑走了出來。


    沉香看到高嬤嬤那瞬間,頓時皺眉,語氣有些急迫:“嬤嬤,您怎麽出來了?娘娘呢?”


    “放心,有落花和微雨兩人在守著。”高嬤嬤看到沉香臉上的巴掌印,忙問道:“你的臉怎麽迴事?”


    “本宮打得!”張箏不耐煩,內心特別嫉妒。


    這些個奴才一個個對蘇婉居然這麽忠心耿耿,不過是這高嬤嬤離了蘇婉的身旁,這小婢子就如此擔憂,著實讓她又羨慕又嫉恨。


    她宮裏那些個奴才要是有熙和宮的一半忠心,她也會對他們好上幾分呢。


    隻可惜,那些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不懂感恩,不提也罷。


    “皇貴妃,可是沉香做錯了什麽?”高嬤嬤抬頭望向張箏,直接問道。


    張箏瞥了一眼沉香,哼道:“擋著本宮去探望婉妃妹妹的道,該打!”


    高嬤嬤忙道:“皇貴妃娘娘,您這是......”


    “嬤嬤,是奴婢有錯。”沉香拽住高嬤嬤的手,搖了搖頭。


    現在她擔心的是,蘇婉那邊!


    莊妃瞧著沉香有些著急看向東殿內的模樣,眼中閃著愉悅。


    “怎麽?高嬤嬤,本宮教訓你們熙和宮的下人也不能?”張箏不悅的皺眉。


    一個小小的婢女,她想掌摑就掌摑,更何況這小婢子還擋著她的路。


    一直不肯她進熙和宮,肯定有貓膩。


    沉香冷靜迴道:“是奴婢的錯,望娘娘恕罪。”


    高嬤嬤想要再說什麽,東殿內驟然響起瓷器碎裂的聲音。


    “不好!”沉香臉色頓時大變,繞過高嬤嬤,飛快的奔向殿內。


    高嬤嬤也跟在後頭,臉色由鐵青轉為擔憂的蒼白。


    她們著急不已,已經顧不得張箏和莊妃兩人還在熙和宮門口,快速飛奔進了殿內。


    高嬤嬤一邊跑,一邊喊道:“落花,微雨,是不是娘娘出事了?”


    同時,高嬤嬤的內心也在咒罵著張箏和莊妃,平時沒見她們一個兩個過來噓寒問暖。


    可今日這說特殊也不特殊的日子,兩個人就跑了過來,這虛偽的關心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殿內再次傳來落花的尖叫聲,銳利又驚慌:“有蛇!快來人!”


    “來人啊,有刺客~”緊接著,微雨也惶恐地喊了起來。


    沉香心下大駭,臉色瞬間一沉,果然被小姐料中,今日不僅有人來找事,還有人來刺殺。


    她迅速衝進殿內,看到一名黑衣蒙麵刺客正持劍刺向床上安睡的蘇婉。


    還來不及多想,沉香果斷出手,隨手拿起進門桌上的茶杯便擲向了刺客,並大喝一聲:“大膽刺客,活得不耐煩了,竟敢刺殺我家娘娘,拿命來!”


    茶杯的攻勢又急又快,帶著沉香八分內力的加持,黑衣刺客隻能轉向躲過這茶杯。


    不過這一閃躲,沉香已經閃身擋在了蘇婉的床前。


    高嬤嬤跑進來時,沉香正和那名刺客在纏鬥。


    而落花和微雨兩人正設法對付那些闖進來的蛇。


    看到那一地五六條的蛇,高嬤嬤瞬間頭皮發麻,趕忙指揮著身後跟來的兩名太監:“快,去幫忙啊,還愣著幹什麽。”


    “你這狗賊,竟然想行刺我家娘娘,老婆子跟你拚了!”說著,她自己搬起一張凳子,一邊喊,一邊朝著那名刺客打過去。


    誇張的樣子,有點滑稽。


    沉香腳下差點一個趔趄,與那名刺客刺過來的劍擦肩而過。


    東殿內,忠心護主的幾個人正與刺客和毒蛇纏鬥,而宮門外~


    張箏和莊妃聽到蘇婉身邊兩個大丫鬟驚慌失措的唿聲,說是有刺客闖入,兩人抬起的腳頓在半空中,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最後,兩人相視一眼後,默默的收迴腳,同時轉身離開了熙和宮。


    又是蛇,又是刺客,她們這會兒進去,隻怕是送人頭呢。


    還是趕緊走為上策比較好。


    隻不過,兩人沒走出幾步距離,張箏突然轉身揚手,一巴掌甩在了莊妃的臉上。


    “啊。”被猝然打了一耳光,莊妃捂著臉,震驚的看向張箏,“皇貴妃,您這是何意?為何突然打我?”


    張箏涼涼的看向她,冷聲道:“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方才你打得什麽主意。”


    拿她當出頭鳥,還想挑起她和蘇婉之間的矛盾,沒想到這看似溫靜的人,內心竟然如此陰毒。


    莊妃被張箏看穿心思,唿吸凝了一拍。


    “你在這宮中,素日與那蘇婉不是最要好嗎?本宮瞧你們姐妹情深得很呢。”張箏似笑非笑看著莊妃。


    “什麽姐妹情深,嗬……”莊妃放下捂著自己臉的手,自嘲一笑:“不過是為了我能在宮裏好好活著,裝出來的樣子罷了。”


    “喲,挺會裝啊。”


    沒想到啊,眼前這人藏得這麽深,看不出呢。


    “嗬,宮裏有誰不裝的,您說呢?皇貴妃娘娘。”


    “那倒是。隻不過,本宮瞧著你對蘇婉那虛假的姐妹之情,怕是早就被她發現了吧?”


    聽到這話,莊妃凜了凜眉,再次嗬道:“發現了又如何?哼,她能不能活過今日,也未知呢。”


    想要他們蘇家嫡係兩脈人命的可是有很多呢。


    更何況,東福國那大皇子又怎會放棄這大好機會呢?


    若是蘇婉和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事,柔惠郡主和護國公世子必定會方寸大亂。


    到時,他賀蘭昊辰的靠山可就沒那麽堅實,那她的兒子不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嗎?


    哼,如今太子殿下賀蘭昊熙再能幹又如何,最終這南風國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你希望蘇婉死?”


    莊妃眸光陰森狠辣,語氣卻很輕迴道:“是啊。”


    瞧著莊妃臉上陰狠又殘虐的神色,張箏全身打了個顫,這個女人太陰毒了。


    “嗬,本宮瞧這蘇婉這迴是命大,不會死!”說完,張箏提起腳步往自己的明珺宮走去。


    她要遠離這個心思歹毒,城府深沉的女人。


    這哪天要是她要在暗地裏害自己,那自己就是千防萬防也會防不住。


    想到此,張箏抬起腳步,如臨大敵般趕忙離開,連自己身後跟著伺候的丫鬟和小太監都被甩在了身後。


    隻是剛走出幾步遠,莊妃的一句話,叫她停下了步伐:“皇貴妃娘娘,若是蘇婉肚子裏又是個兒子,不知道十皇子的地位會不會受威脅呢?”


    張箏瞬間轉過身,目光陰沉看向莊妃。


    “陛下的子嗣本就少,若她蘇婉又生了個兒子,身後又有護國公府和燕親王府撐腰,妹妹可是替你擔憂十皇子的地位呢。”


    若蘇婉肚子中真的是個兒子,她們兩個人亦或是其他人的兒子在朝堂深宮中,隻怕更加艱難生存了。


    陛下對八皇子賀蘭昊辰的寵愛不比賀蘭昊熙和十皇子的少。


    而賀蘭昊辰一向低調又穩重,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卻看得比誰都通透。


    張箏看了好一會兒莊妃,才道:“莊妃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兒子吧。”


    她的兒子可是有鎮國公府撐著呢。


    看著張箏遠去的背影,想到她離開之前的神色,莊妃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不管張箏如何驕傲,但這根刺已經紮在了她心中,以她蠻橫又狂肆的性格,蘇婉與她之間還是會有一場惡戰。


    到時候,一場鷸蚌相爭的戲碼,而她就能漁翁得利了。


    隻要張箏不傻,能看清如今他們鎮國公府已經不如護國公府受寵,遲早會被護國公府壓下一頭,便會想辦法讓蘇婉的孩子,胎死腹中!


    莊妃望了一眼熙和宮,才對身旁的宮女道:“走吧,迴宮。”


    在這波詭雲譎的深宮之中,想要站穩腳跟,想要好好活著,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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